怒栗練筆文集 - 煮酒聽雨

煮酒聽雨

May 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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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湖漠漠雨霏霏，茂林修竹有一身著碧綠白裳的男子，他正拿著一柄長劍在空中比劃著。男子身輕如燕，姿如蝶舞，彷若美麗又優雅的青鸞沐浴於雨中。

男子的劍刃劃過空氣中的雨水，水珠散落在男子的臉上，把一身碧綠白裳沾濕。

雨聲滴碎荷聲，不消一會，雨越下越大。

男子不得已把劍收回劍鞘，運用踏雪無痕的輕功回到了竹林深處一幽靜的木屋內。

「阿韶，你回來得正好，我剛做好了一桌子菜。」門邊一身襲黑衣朝碧綠衣裳喊道。

黑衣男子衣著華貴，與其滿臉炭灰的外表毫不相襯。阿韶看了眼桌上的菜，道：「我不餓，咱來喝酒吧。」

「也好，我去煮酒。」語畢，黑裳便轉身走進屋內。

兩人坐在屋內，一邊煮酒，一邊看著窗櫺外的雨。

「阿韶，武功練得怎麼樣了？」黑裳手執匙簪，把熱酒盛到對方碗內。

「還好，只是我怕這次南胤人來者不善。」

黑裳一臉擔憂，沒有回話。他頓了頓，道：「要不，我讓父皇另派人選迎戰吧？你堂堂護國大將軍，還是我大靖的王爺，王兄實在不捨得讓你……」

「太子殿下，南胤大兵西行，我軍節節敗退，只有我上戰場，才能穩住軍心。」阿韶淡然地喝了口酒。

太子欲言又止，阿韶把剩滿熱酒的配遞給對方，道：「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杯了，就莫說些壞了心情的事。」

雨淅瀝淅瀝地下，兄弟二人像是久未相逢一樣，天南地北都談了個遍。誰都沒有道破，此一別，有可能是後會無期。

那天，時值大雨將至，雷聲大作。我一早備好替皇弟餞行的盛宴，阿韶不愛鋪張，所以我特地選好在我們兒時玩耍的茂林修竹裡吃這一頓飯。惟皇弟只想喝酒，大概是國難當前，食之無味。

「時候不早，皇兄，我是時候要回軍營了。」

誰想到，那天的雨下一別，竟是我倆的最後一別。

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竹林卻已物是人非。我聽著屋外大雨滂沱，煮起了酒。如今，我已不再是太子，只是個落難的平民。「阿韶，沒想到失去了榮華富貴，我好像反而更幸福了。」

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但我的內心早已苦雨終風也解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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