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這麼運轉,想要看出一個人的底牌,要先看他怎麼跟你說話。
神殿是個十分特殊的體制,他們和一般體內異能基因脫穎而出的異能者不同,神官們是透過外在篩選。
千年來,神殿仰賴其保存的聖遺物篩選能與其產生連結的人,從中獲得與遺祖之神相近能力,所以他們能使用的能力也只限定於神祉本有的神力,像是治療及施展抵有限度的禦界區,但聖遺物能力之外的事他們也無法做到,換而言之,他們注定沒有更多發展可能性。
長期依賴信仰導致他們自我中心心態極為嚴重,某種意義上他們除了信仰以外一無所有,或許覺得自我價值不足,所以下意識將除己之外的人都當成假想敵。在保守的神殿眼中,斯托克的異能者身分是必死的標靶,而對於韓德烈森騎士,那倒是比較偏向透過打擊來彰顯自己的權威和自信。
嗯,如果四年前他能看懂這些,或許他就不會摔這麼慘了。御風沉著的觀看,並快速得出一套結論。
神官的訓斥還沒結束,他們揚指怒罵,囂張的聲勢好像他們才是真理。
「還有你,韓德烈森,少在那裏評頭論足侍劍團,這麼會說當年怎麼沒見你出征前線!淨說些大話!」
「我……」果不其然神官直接打岔,搶先一步繼續攻擊。
「侍劍團是百年前就成立的軍隊,在神的垂憐下允許平民入伍,讓他們有資格為世人奉獻!!他們的親人眷屬在他們的捨身下拿到了本不該獲得的大筆撫卹金,進而過上更好的生活,這哪有不公平?哪有不合理?這世上本就一碗水端憑的道理,社會的本質就是篩選,那些珍貴的異能血脈延續、長久積累的家產繼承,這才是國家的根基!透過家底和能力等條件去過濾,讓被選出來的頂層的人去帶領下層的人推動國家經濟和社會發展,你憑什麼斷定不公平!回到你身上,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嚷嚷著要為侍劍團發聲?你的父親不顧國務院反對,執意上前線遠征,後來連場勝仗都沒贏,還連累軍隊耗費資源送回帝國,如今你還有臉面在這為侍劍團抱屈!真好意思!」
「不是……」
「接著說阿,說說你們是怎麼讓女王陛下同意這場公聽會的,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
面對神殿毫不掩飾的惡意刺傷,韓德烈森騎士臉色蒼白如紙,方寸已亂,縱然深知自己今日會有一場苦戰要打,早有心理準備,但他終究是太過低估會議上的大張撻伐,一連串的聲討震攝住,腦中本打好的自證詞早已煙消雲散。
他不是完全沒意識到這侍劍團會與社會階級層面有關,但也從未想藉此改變階級,難道為侍劍團發聲就會導致社會結構洗牌嗎?大腦陷入各種雜亂無章的想法,他直接答不上來。
坐在一旁的御風眼皮微垂,甚至連想抬頭看對面的意思都沒有,如他先前所預測的,談話重點被神殿刻意帶偏,且還是少不了慣有的貶低惡意,他百無聊賴的盯著桌面發呆,只盼負責主持會議秩序的國務大臣張嘴打斷,拉回正題,畢竟跟神殿吵這些話題一點意義也沒有,今天的主要會談內容不在於此。
誰都好,快來打斷這愚蠢的強盜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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