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騎士精神,都成了望而不得。
我出生在帝國百年騎士公爵世家,作為家中獨子,從降生那刻便註定我的一生走向,在母親精心安排下,得以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直到遇見伊歐利斯,我的苦厄、我的淪亡。
初次相見便是僅是驚鴻一撇,那月光般飄渺流金的短髮,眼底裝著高貴清冷的紫晶石,只是遙望卻彷彿能聞到那股冷冽冰雪的味道。3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x4xYuqw9q
不論是那舉手投足帶來的自信和從容,還是那進退得體的談吐,都深深的吸引著我。
而被注視的他正專注的把玩手上的銀弩,絲毫未理會旁人的驚嘆讚美,我也忍不住頻頻將視線留在他身上,連本該好好表現的狩獵祭活動都變得枯燥乏味,滿腦子只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和他認識結交。
然而直到活動結束,我都沒有勇氣上前搭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全場焦點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在我氣惱自己的內向性格時,我沒有注意到,眾人一聲聲的對伊歐利斯的褒獎換來的是母親愈發陰沉的臉色,至此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課業愈發刁鑽困難,母親的態度逐漸嚴苛逼人,她一次次的責難使我的處境日漸下墜,直至谷底。
有次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時,忍無可忍的母親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力道之大,我整個人飛出去,腦子昏頭轉向,恍惚間,家教老師似乎奔過來,把我摟在懷裡安撫我,我麻木地盯著她焦急擔憂的臉,身體感覺不到任何溫情,隨後聽見她們正激烈的爭吵,母親的歇斯底里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怪物,那高分貝的聲音刺穿了全部,我卻無能為力,如同魁儡般呆滯的躺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做不到 ?媽媽我的要求沒有很高啊!」
「為什麼你總是如此差勁?為什麼你不能和那孩子一樣優秀?」
我沒想過,伊歐利斯這個名字會以這種形式從母親嘴裡說出,而那一刻起,那曾經嚮往的記憶變得愈發可憎。
我不明白,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天賦真的比勤勉還重要嗎?
我的存在是為了證明他的卓越,對嗎?
字字句句的疑問如刀刃般插進胸口,我知道我正在瓦解,分崩離析的感覺讓人冷汗直流,從額頭擴散至全身細胞、神經、五官,此時此萬念俱灰的我產了了一個念頭。
「如果伊歐利斯不存在的話,就好了。」
仇恨如同無形的種籽,灑落在胸腔,用沾滿鮮血的手,將千瘡百孔的心臟作為祭品挖出放進水晶棺裡細心保存,任由憤怒將其灌溉又焚燒,日日夜夜,嫉妒和憧憬瘋狂生長,成了失序的秘園。
解離是悲歌的開始,異食癖是良藥,一次次的反胃異物時,能清晰的感受到活著的滋味,讓我灰白的生活多了一絲香氣。而我從未料到,有朝一日,那個妄想真的實現了。
九歲那年,伊歐利斯家族因一場火災徹底失勢,除了那僥倖存活的伊歐利斯小侯爵外,無人生還。
一切都結束了嗎?我看著寸草不生的靈魂,試圖在靜默中找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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