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洛佩斯騎士似乎有很多話想問,接二連三的攀談。
「這幾天去給您送餐的騎士對您還好嗎?菜色還行嗎?」
「審訊已經開始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御風壓住內心即將滿溢出的厭煩,瞪著歐文洛佩斯的背影,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想做什麼,非得這樣試探嗎?
忍住,在審訊結束前他必須對這男人多一點寬容,他深吸氣,佯裝無關緊樣的態度回答。
「人很好,謝謝他提供的安紫花茶。」
「您喜歡就好,您的口味還是一樣。」
不,我以前不能喝茶。
御風安靜的將視線轉向遠方,實話吞回肚子,他明白那不是偶然的口誤,而是無意間的念舊。理智反覆告誡他不該和歐文洛佩斯有任何交集,他毅然下定決心,等這次審訊完要徹底杜絕來往。正這麼想時,歐文洛佩斯忽然微微側頭,那銀色的長髮下能看見左耳戴著銀色的耳環,上面鑲嵌著藍紫色的水晶石,深深刺痛著雙目,他本能地迴避對方的視線,拳頭微微收縮,嘴角繃緊。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oo5i0ABi
思緒慢慢被拉向遙遠的過往,許多年過去,陳年往事並沒如他所願的埋葬消失。過往記憶它總能找準時機,自己爬出來曬太陽,赤誠的將一幕幕晾攤在他眼前。想到這裡,御風則不適的揉了揉眼睛,他很討厭這種莫名湧上心頭的觸景生景,非常沒有邊際感。
伊歐利斯家族耳飾一向都是成對的,但唯獨記憶裡的父親隨身佩戴的那款耳飾不同。
因為很久以前,父親就將其中一個耳飾贈送給領地孤兒院受苦的兒童,用行動證明自己對那孩子的高度信任和肯定,這也意味著在父親心中,那孩子的重要性。當時的他得知後有千萬個不服氣,明明自己才是家裡的孩子,卻得眼睜睜看著敬愛的父親如此高調的重視其他小孩,甚至多次往家門外跑去探望。他為此偷偷鬧了彆扭很久,也未能改變父親去照料對方的決心。
還記得父親有次外出去孤兒院時,他心有不甘地趴在窗台邊小心翼翼的觀望,儘管內心難掩落寞,但仍好奇地轉頭詢問家人孤兒院孩子的身分。
『吶,父親是不是比較喜歡那個孤兒院的小孩啊?』
『大概是想當成狗來養吧。』
『嗯?當成狗?』
『對,過陣子會找時機帶回家裡訓練,但不論如何你都別靠近,那品種錯了。』
『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那個小孩不喜歡父親嗎?還是說他不想來我們家?』
『跟那無關,那是狼,不是狗,永遠養不熟。』
他只記得家人淡淡的回應,用狼來形容是古語中的比喻,暗指有些人是屬於忘恩負義不知感恩的類型。當時的他並不完全真的理解這些話語,但如今他似乎也多少明白了。
那年父親有意將資源投入在對方身上,還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說那人日後可以為家族效力,但之後家裡變故,父親的盼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說到底他自己也說不明白自己對歐文洛佩斯的感受為何,忌妒或埋怨都不太準確,他並非對歐文洛佩斯的存在感到憤恨或不捨,過去就該過去,沒有誰會為了那點恩情感激涕零一輩子。要是父親在天之靈,也只會對自己看走眼這件事打哈哈哈一笑帶過。但要說心裡完全沒有半點疙瘩存在,那就太過虛為了是吧,畢竟當年他都沒得到父親那樣高度認可的稱讚,但對方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而易舉就拿到了。
想到這,御風更有種想扯下歐文洛佩斯耳環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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