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楔：時空魅影 - ［卷三］第十一章．轉學生（五）

［卷三］第十一章．轉學生（五）

Jun 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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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二人的合力進攻還是未能傷到他們的導師分毫。

　　這樣的結果使他們從模擬訓練累積而來的自信嚴重受挫，卻也因此精疲力盡地睡上一夜好覺。

　　睡夢中，由於沒有被撤回賦予的強化符紋的關係，身體似乎在休眠狀態中悄悄整合了記憶，兩人的夢境不時閃現構造編程的片段。

　　而這些片段，則在甦醒的瞬間隨幻夢迅速消卻，被表意識的第一個念頭取代。

　　上午八時。

　　今天是九月十日，星期三。

　　開學至今短短十日，明明沒把心思放在課業上，卻感覺過得比以往更加充實。

　　實夏樹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昨日午夜害他臉紅心跳，又在同一天晚上破壞他自信心的標緻臉孔，嚇得他立刻把臉縮進被單裡。

　　耳邊傳來一陣銀鈴輕笑。

　　「青兒，還疼嗎？」

　　「疼，心裡疼！最後我和阿樂都認真起來打你了，你竟然連個瘀青都沒有，還操流讓我們互撞，自己卻躲開⋯⋯」

　　對戰將近五個鐘頭，他徹底明白對方多麼擅長四兩撥千金了——對方操使力量流動的能力爐火純青，無論他再怎麼善用借力使力，也還是會被轉走借力的重心而常常使不上力，搞得情急之下只好自己腎上腺素爆發，慌忙動作更加費力。

　　「沒事的，你們會越來越好。」

　　坐在床邊的虛梓白摸摸伊人的頭，輕輕拉開被單一角，手指撫過對方的臉頰，雙眸凝起瑪納。

　　「看來，已經完全適應強化狀態了。」

　　他放下手，淺淺一笑，離床站起挽髮編織，慢步走向門邊拉開。

　　「我去看看千樂的狀況。」

　　「好。」

　　實夏樹點點頭，伸伸懶腰打了一聲呵欠，餘光瞥見對方已關門而去。

　　「鼻青臉腫應該不會復發吧。」

　　一想到有人昨晚被打得挺慘的，那張滑稽的模樣令他不禁噗嗤一笑。

　　他拉開棉被，正要下床時驚覺自己幾乎一絲不掛，頓時臉色煞白。

　　「不、不是吧⋯⋯」

　　心慌不過數秒，腦中浮現睡前的最後畫面，這才迅速冷靜下來。

　　他抹抹臉，想起自己洗完澡後，只穿了條內褲就體力不支，倒在浴室門邊了。

　　思及至此，他甩甩頭，趕緊拉開衣櫥打理服裝。

　　幸好，有人先自行迴避了。

　　⋯⋯

　　執行學生本分的例行日程中，眨眼便來到下午三點。

　　經由上次班會的宣言與行徑，儘管虛梓白仍會被留意，可真的敢前來搭話的同學卻寥寥無幾，而來自他系的學生，也因眾人對他的態度而止步不前。

　　實夏樹一如往常地乖乖聽課做筆記，偶爾被虛梓白的視線盯到有些分心，而被矯正成日行性動物的石千樂，則是心不在焉地塗鴉著，腦子一下迴盪教授的話語、一下觀覽內在宇宙與強化符紋的脈絡、一下模擬該如何和虛梓白切磋學習。

　　只剩下兩個鐘頭，上完課後吃完晚餐，便是第二天的訓練。

　　「白哥哥，今晚還是二打一嗎？」

　　「今晚，你們對練即可。」

　　虛梓白並行在他身邊，陪同二人走向最後一堂的教室，嘴裡訴說接下來的安排。

　　「明夜，我會解釋強化符紋的綱要。」

　　「之後三天，我會隨時抽空一部分的強化符紋，你們要即刻補上。」

　　「然後第七日，我會收回強化符紋，協助你們自行架構。」

　　踏入還未滿人的階梯教室，紫紅眸子掃過中間靠前的兩個座位，對那一男一女視若無睹，繼續嘴邊的話語。

　　「而後天開始，我就會從基礎開始助你們複習玄元派的武術。」

　　「玄元派？」

　　「魔導之都，僅限王族學習的一系列兵器招式與體術。」

　　實夏樹怔了怔，追問：「有別的流派？」

　　「王族玄元，貴族兩儀，平民四象。」

　　虛梓白使了使眼色，走向階梯中段靠窗的位置，陸續入座。

　　「至於其他時代不同地域的武術，比如內外家拳、各門功法，或是競技運動的搏擊技巧等，我就沒去多加鑽研了。」

　　「為什麼？」

　　「強調的重心不同。除了內家拳能讓凡人感知自身的瑪納流動之外，其他皆著重於肉體上的訓練，與身靈並重的馬格諾武術本質相異。」

　　立刻得到答覆的黑髮男子眨眨眼睛，灰瞳友人隨後追問。

　　「玄元、兩儀、四象，聽起來都跟魔導術有關，又好像跟古代傳說太極什麼的十分相似，差在哪裡呢？」

　　「前者與魔導適性有關，後者也許是從各種前人生涯中總結出來的感悟吧。」

　　虛梓白稍微說明馬格諾武術流派的差異，二人聽得表面似懂非懂，內心卻有股異常熟悉的既視感觸。

　　實夏樹點點頭，望向鐘聲敲響前半分鐘就走上講台準備的國際通用語老師，她穿著一身頗具秋意的碎花洋裝，正從手提包裡取出一疊厚厚的課堂講義。

　　總體來說，四象派是以基礎四元素為強化主軸的馬格諾民間武術，兩儀派則側重於光暗與象徵輪轉動力之雷電的貴族支流，而玄元派則是對九種適性一視同仁、最為簡單卻也最為複雜的運用大統。

　　簡單的原因，是因為運作原理只分為五種系統：速度增減、位移波動、聚合發散、吸收釋放，以及意識干擾。

　　複雜的原因，則在於五種系統不僅可單獨運用，也可各自排列組合，因而衍生出數百種操作模式，搭配使用者的元素適性將是無以計數的可能，可謂千變萬化。

　　他接過從前方發來的白紙黑字，瞅著上面的文字，驀地無奈一笑。

　　相比之下，這些豆芽菜符號可愛多了。

　　「白哥哥，老實說我的數學不太好⋯⋯」

　　實夏樹咕噥一句，虛梓白寵溺一笑，坐在一旁的石千樂則是默默地從書包取出一塊長盒子，眼神麻木地戴上墨鏡。

　　前幾天能從房間的雜物堆裡挖出高中時代的這玩意，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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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接近正午之時，虛梓白被校內廣播叫了過去。

　　他無視內容的指示，與二名徒兒暫別後，直往行政大樓邁去。

　　蜻蜓點水的步伐悄然無聲，眨眼便穿梭兩棟大廈，在過客的行路上帶起一陣氣流。

　　他抵達目標建築，於樓梯口邊瞄過電梯上方的跳動數字，索性湊過去按下按鈕。

　　（叮，一樓到了。）

　　甫一開門，裡邊已先站了一名素色正裝的馬尾女子，懷裡捧著數包牛皮紙袋。

　　面板顯示目標樓層是十二樓，虛梓白便站到電梯內的另一端，抱腰等候。

　　「您要去校長室嗎？」

　　「⋯⋯」

　　（叮，十二樓到了。）

　　狹小的空間內靜默數秒，電子音響起後，金屬大門便往兩側敞開。

　　銀髮男子率先走出，筆直前行至亮著燈光的高級處室，在門板上敲擊二聲後，室內細微難辨的交談聲便立即中斷。

　　「進來吧。」

　　虛梓白轉開門把，淡漠地掃過室內三人，輕瞥外邊走廊正慢步前來的正裝女子。

　　「請先坐下吧。」

　　坐在沙發上的皇甫辰恩連忙起身，緊張地向銀髮男子請示入座，接著催促遲來的祕書放好文件，告知不必倒茶、先去休息。

　　祕書狐疑地瞥過一眼冷冰冰的銀髮男子，奇怪校長為何會對他畢恭畢敬的同時卻又不給人沏茶享用，還催促自己快點離開。

　　校長室的大門被關上了。

　　「你們繼續。」

　　虛梓白率先指示，坐在離三人有些距離的沙發一角，翹起二郎腿，一手安放膝上，一手把玩著常人看不見的瑪納氣團。

　　「好、好的，還請您稍待一下。」

　　皇甫辰恩強笑一聲坐回原位，向二名女子繼續原本的話題。

　　「哈爾同學，關於妳所提出的請求，不是本校不願意通融，而是那位卡美洛公主的試題成績未達本校的最低標準，也無相關的證明文件，倘若刻意放水讓她轉進來，先不提可能會讓商會與本校的聲譽受損，她本身也會因語言障礙而難以融入這裡的生活。」

　　「如果轉到我們班的話，可以請同樣來自卡美洛的虛梓白同學多協助她，而我也會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此外，若是星耀這裡可以接受來自南岸諸國的王族學子，我想還能提升學校的多元評價，長久來看應是有益。」

　　莉茲偷瞄一眼默不吭聲的虛梓白，強壓躁動不安的心緒，不疾不徐地補充。

　　「當然，關於伊絲塔公主在星耀這裡的一切花費都將由商會負擔，而商會也會因此提供為時三年的贊助，協助學校籌辦額外的語言課程。」

　　「假使成效良好，商會將會將其轉為長期贊助，這將有助於提升校內學子在國際上的競爭力，民間對星耀的評價也會上升，他國學生也將更優先選擇星耀留學。」

　　「⋯⋯」

　　雙方你來我往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段，一會兒動之以情、一會兒曉之以理，並適時威逼利誘，甚至還談到更多跨國資助、姊妹校的計畫，攪得校長十分動心，恨不得立馬答應，並和已經知情的董事開會商討後續。

　　虛梓白安靜得恍若光影，早已停止把玩動作，從頭到尾不發一語。

　　直到皇甫辰恩下定決心正要同意莉茲的提議之際，才向在場的銀髮男子試探確認。

　　「依你權能，無須過問。」

　　沒有反對、沒有意見，商談的二人內心狂喜雀躍，差點兒就要喊叫出來。

　　然而，紫紅眸子卻是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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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十一章．轉學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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