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自己臥房的床上醒來。
你立即坐起來環顧四週,發現你還穿着昨天的衣服,你的背包隨意地被放在了書桌旁。
脖子上傳來猛烈的痛楚,提醒着你這一切並不是夢。
陽光從窗戶上滲進房間裏,你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發現自己已經遲到了。
你躺回床上,思索着昨天發生過的事。
昨天晚上,你遇到了那名神秘的少年,並向他詢問了Clockwork 的名字,而他也希望你能幫他一個忙,讓他能再次看見Clockwork 。
而他給你的差事,便是成為殺人犯,在Clockwork的地盤上尋找受害者。
那位少年,想必就是那些不祥之妖的「清道夫」了吧,不然像它們那種怪物,又怎麼可能持續殺人而完全不被發現?現在他讓你去殺人,你能拒絕嗎?你有能力去拒絕那個明顯不是正常人類的少年嗎?
你當然沒有能力拒絕,但你也沒有勇氣動刀殺人。
你該怎樣做呢?
你苦思了片刻,依舊沒有任何答案。最後,你決定隨便換套衣服便上學去了,雖然你已經遲到了,但遲到總比曠課要好。
回到學校時,第二節課已經完結了。趕到課室時,你看到老師剛好正在離開。他看了你一眼後便走出了課室。作為你所在班別的班主任,他顯然是知道班裡是有霸凌事件發生的,但他採取了只眼開只眼閉的對策,當作甚麼也不知道。學校是社會的縮影,想要杜絕底層學生被霸凌是行不通的。只要不鬧出人命,這些人可以當作甚麼事也沒有發生。
你眼裡閃過了一絲陰霾。你恨的不單止是那些想要看見你崩潰的霸凌者,而是有能力阻止你受到傷害,卻始終不願意伸出援手的人,例如你的那位班主任,還有艾倫.米勒。憑他的名氣,想要幫助你的話絕對不是難事。
當然,你更恨的是你自己。想要報復,卻除了想之外甚麼也做不到。
你坐回自己那個被塗滿字的桌子上。你從不在儲物櫃或抽屜放任何東西,因為無論你在那裡放了甚麼,第二天都會在垃圾桶裡發現它們。
然而,當你把手放進抽屜內時,卻摸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你立即意識到那是甚麼,卻不敢拿出來確認。
你能確定,那群霸凌者正在看着你,臉上滿是嘲諷的表情。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又或是認定他們聯絡的那群小混混並沒有履行承諾,拿了錢便跑了。現在他們又在想新的招數對付你。
也許,昨天你和艾倫.米勒獨自兩人在圖書館出現的事情被人傳開了。那些人不可能會去問米勒這件事,只能把氣撒在你身上。
你看着桌子上出現的新詞語。
「妓女」
「婊子」
「淫婦」
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的想要湧出來,但在最後一刻卻被你忍住了。你強行把怒意吞回肚子裡,拿出書本放到抽屜裏,擋住了裡頭放着的假陽具。
這種生活還要持續到何時?
那群人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你。小休時,她們把你帶到廁所裡, 用水把你全身撥濕。
「是誰讓你和艾倫談話的?」為首的女生--依娃抓住你的頭髮問。你痛得哇哇大叫,但廁所裡只有她的人,其他人都被擋在廁所外。
「你這個婊子,是打算色誘艾倫嗎?聽着,艾倫是我的!我不准你再和他說話,連對視也不可以!」依娃顯然是把艾倫當成了目標。你常常能看見她黏着艾倫到處走,也常常看見兩人放學後一起離開,但艾倫卻從來沒有承認兩人的關係。
「是、是他主動找我的!」你想要為自己辯解,換來的卻只有依娃憤怒的把你按進馬桶裡。
水湧進了你的口腔和鼻腔裡,你難受得不斷掙扎,卻被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當你的意識開始因缺氧而模糊,她們才把你放開。
頸部昨天才被少年用遠大於常人的力量抓住,現在又被那群女生按進水裡。你難受得不斷咳嗽,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依娃見你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心情也好了起來。這時上課的鐘聲響起,她拉着姐妹們一起離開。
「放學後到哪裡去好?」
「到天河巷那邊看看好嗎?最近我在網上看中了一條裙子⋯⋯」你聽着她們的聲音漸漸遠去。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你看着鏡中狼狽不堪的自己,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下。 你緩緩走到洗手盤前,用水把臉上的馬桶水清理乾淨,同時把淚水也一同沖走。
做完這些後,你的手緊緊抓住了洗手盤邊緣,力道大得使你的手開始發抖。
你看見鏡中的自己,眼裡充滿着怨恨與殺意。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在意你,連生育了你的父母也把你當成負擔,所有人都在嘲笑着你,想要把你摧毀。沒有人會救你,除了那位左眼鑲嵌着懷錶的少女。
你不在乎clockwork殺人的目的。她在你快要被強暴時把你救下,這樣就足夠了。
為了再次見到救了你的她,你甚麼也能做。甚麼也可以。1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JItEFZjyt
最後,你是滿身是水的走回了教室裡。依娃她們並不認為你會在如此狼狽的狀態下回到教室,嚇了一大跳,連平時對你的狀況不聞不問的老師也擔憂的問你是不是遇到了甚麼。
「我沒事呢。」你面露笑容,渾身濕透的直接坐回坐位上。老師見狀也不好說甚麼,便繼續講解剛才的內容。
也許你的模樣實在是太慘了,整天下來再沒有人找你的麻煩。放學後,你當着眾人的面,拿出依娃她們塞到你抽屜裡的假陽具,直直放到艾倫.米勒的眼前。
你能聽見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一些男生甚至發出歡呼聲。你看見視線一角的依娃臉色發白起來,顯然是對你無視她的命令感到憤怒,又對你做出如此大擔的行為感到錯愕。
「你這是甚麼意思呢?」艾倫並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他只是禮貌的笑着問到。
「沒甚麼意思,只是想讓你把這東西還給你的好女友。」你扯了扯嘴角,指着那根假陽具,大聲的說,確保聲線大得全班也能聽見。
「我沒有女朋友。」你聽見艾倫平靜的說道,同時,依娃緊緊瞪着你看,彷彿下一刻便會衝上前把你撕碎。
其他人亦聽得津津樂道,他們當然知道你指的是誰,亦知道艾倫這麼說算是和依娃劃清了界線。
「是喔,那為甚麼我今天會被你的女朋友按進馬桶裡?就因為我昨天和你說了幾句話?」你故意再提起「女朋友」一詞,卻沒有直指那個人是誰,就是為了讓依娃自己露出馬腳。
「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甚麼。」艾倫歪了歪頭,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老實說,你一直覺得他笑起來不像真人,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沒有人會笑得這麼不自然。「介不介意我們到安靜一點的地方談談?你似乎是受到很嚴重的霸凌。」
「我說,那根東西根本是她自己的吧。」一旁的依娃終於出聲了。她強忍着怒意,走了過來。
「不要相信她的話,艾倫。她把自己弄濕,再讓人以為她是個被霸凌的可憐蟲,就是想博取你的同情!」
「喔,依娃,我想請問你是以甚麼立場加入我們的對話呢?若果你不是那個把我按進馬桶裡的人,那我們正在說的事好像與你無關吧。」你直直盯着依娃說。以往你都是不敢盯着她的眼睛看的。
「當、當然是以朋友的立場吧,艾倫,我們快走,不要再和這個瘋子糾纏了!」依娃被你盯得有點慌張,想要拉着艾倫離開,可艾倫卻以考妙的姿態避開了依娃的手,讓她抓了個空。
「抱歉,依娃。安柏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對她的狀況坐視不理。」--不然的話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便不保了。你彷彿能聽見他背後的意思。你當然知道艾倫.米勒對外塑造的形象,是不可能會對霸凌事件視若無睹的,之前裝作不知道還行,現在被你這麼直接提出來了,他便不可能再裝下去,只得和你一起演戲。
依娃咬了咬牙,也不好再說甚麼,說了聲「不要緊」後便直接離開了教室。
見依娃和她的姐妹們走開後,你隨手把假陽具扔進了垃圾桶裡,便揹起背包與艾倫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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