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用毛巾拭擦着頭,一邊從熱氣騰騰的浴室當中走了出來,瞄了時鐘一眼發現原來都快12點了,完了,明天還要上班,不知道會不會因為睡過頭而遲到。
我躺了在床上讓全身放鬆,想讓自己盡快入夢,可閉上眼睛後腦海卻不斷浮現出老爸所講的故事,那些駭人的畫面害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反正是睡不着了,於是我想就把老爸給我的玉佩拿出來好好端詳一番,當我把褲子從椅子上拿了過來,一手探進了口袋裡時卻發現……空的。不是吧?剛到手就弄丟了?這事要被老爸知道那我可完蛋了,心急如焚的我將褲子上所有的口袋全翻了遍但仍未能找到玉佩。
我開始拚命回想玉佩到底會掉在什麼地方。左側口袋是放錢包的,而右邊則放了我的手機,後面則放了大門鎖匙,我記得接過玉佩後就把它放到裝鎖匙的口袋裡,或許是開門時不小心落在門口了。
於是我就起了床往大門走去,結果一打門就發現玉佩安然地躺在地上,幸好回來時已是深夜時分,不然玉佩就很有可能就被人撿走了。
把鐵閘門打開的我在彎腰去撿玉佩時,後樓梯卻驀地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噔噔……噔噔……」
好奇的我撿起玉佩後就推開防煙門走進後樓梯裡,沒想到卻與一名身穿白服,面帶口罩的男人迎面相遇,由於口罩的緣故以致我沒法看清楚他的臉,只見他以冷峻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後就直往樓下奔去。
「神經病……這大半夜的跑那麼快是趕着去投胎?」
朝他的背影小罵了一句的我在準備轉身回去時,發現但凡他走過的地方都落下了滴滴紅點,是顏料?我好奇的把臉湊了過去想看清楚是什麼,一陣迎面撲來的血腥味卻告訴那根本不是什麼顏料,而是血!
他受傷了?跑得那麼快,是趕着去醫院止血吧?
反正睡不着,我就回家戴上手套拿了點清潔劑把那條血路給處理掉了,保持清潔人人有責嘛!對不對?
但萬萬沒想到這一擦結果就惹禍上身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不知道為什麼每逢到了晚上11點08分時左手小指上的紅線都會定時收縮,紅線收縮就代表身邊有靈體,每當我想到這心裡就很是害怕,因為我也擔心自己跟林三一樣懵然不知的住進了凶宅裡頭,最後卻成了他人的替身……
在某一天早上,我特意給樓下的老看更帶了一包香煙,想藉此打聽一下我住的單位以前有沒有出過什麼命案,要是真發現死過人的話,我肯定毫不猶疑地立馬找搬走!片刻也不逗留!
老看更在收下煙後笑着告訴我,這大廈十年前建好後他就已經在這當看更,直到今天都沒接過有住客身故在家中的報告,我得到這答覆後心裡頓時安穩多了,但為什麼紅線每到11點08分都會收縮一次呢?不解的我撥了通電話問老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電話另一邊的老爸簡單直接地告訴我紅線收縮就是身邊有靈體出現,而為什麼會在特定時間收縮他也不清楚,講完後他就掛掉了我的電話。
……兒子都這樣講了後也不曉得關心一下,真是一個好老爸啊!到底他覺得這只是小事一樁不值得關心還是認為我完全有足夠能力去處理這事?
為求心安,我在家裡安置了一尊佛像,然後又從老爸那裡拿了兩道黃符,一道貼在大門,一張貼在床頭,可情況仍然沒有一點改善。現在只要紅線一收縮我就知道已經到了11點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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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天後,一陣惡臭傳翻這棟大廈裡時我才知道紅線收縮的真相。
樓上九樓的女住客被人殺害了。
屍體因腐爛而傳出惡臭,法醫根據女死者的胃內含物的消化程度來推斷死亡時間。
大概是在11點左右。
我在得知死亡推定時間後,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一下子全起來了,整個人感到搖搖晃晃的,連走路也走不穩。
女死者的死亡時間跟紅線的收縮時間如此接近,我不相信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死者被發現時已經死去已久,身上有多達十處的刀傷,而直接導致她死亡的是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傷口,大動脈連同喉嚨都被兇手粗暴地割開了。行凶動機未明的兇手在犯案後就逃之夭夭了。
說起來在案發當日,我記得自己曾經在後樓梯裡遇見一個可疑的男人,我們還一度對視過……如果他就是真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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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已把我的樣子給記住,現在正找機會準備過來殺人滅口……可後來仔細一想,他當時戴着口罩我也看不清他的臉,根本無助破案,所以他把我殺掉的意義不大反倒是因此增加了自己落網的機會。
女死者的屍體被發現後,紅線收縮的時間頓時從以前只縮一下就放鬆,變成現在緊緊收縮十分鐘至半小時不等,而且時間更有繼續延長的趨勢……我家明明就已經安了佛像和貼了黃符,為什麼紅線還是會收縮?難道我那佛像是次貨?就算佛像是次貨,那老爸給我的黃符總不會是假的吧?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再次打電話給老爸尋求解答。
「喂?」電話響了好一陣子後,老爸終於接起了電話。
「老爸!我都已經安了佛像和貼上你給的黃符了,為什麼紅線還是在特定時間收縮啊?」
「佛像開光了嗎?」老爸簡單直接地問。
「嗯……不清楚,或許沒有吧?不過你給的黃符也沒有用啊!」
「欸?自己畫的符效果果然還是差點啊……」
「自己畫的?難怪我覺得上面字特別醜!!!不帶你這樣坑兒子的吧!!!!」
「別再呱呱叫了,黃符不管用,我另外支你一招好了,這回保證見效!」
「喔噢噢!!!早點說不就好了嗎!!」
「你鬧心不就是因為紅線每天收縮嗎?那你只要把它脫下就不會再有這煩惱了,啊,我夠鐘去打麻將了,拜拜~」說完後老爸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淚眼盈眶的我拿着手機心中默道:「老爸……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無奈的我躺在床上高舉起右手並凝望小指上的紅線,現在距離紅線收縮還差幾分鐘,也就是說一個看不見的靈體即將在我身邊出現並逗留一段時間。
原因,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不知道。
雖然老爸讓我把紅線脫下,聽起來好像很無稽,但其實也不無道理,反正它也沒有對我做什麼,我又何苦一直戴着紅線提醒自己身邊有鬼呢?把紅線脫掉後再過幾天或許我就會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於是我就把紅線解下,一不做二不休,更順手也將老爸那張自己畫的、醜得要命的黃符從床頭撕下揉成一團扔到垃圾筒裡,免得礙眼。
在一切完成後我回到軟綿綿的床上準備就寢,牆上的時鐘顯示已經11點10分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果然把紅線脫掉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就在迷迷糊糊的我快要入睡之際……
「好痛……」一把飄渺的女聲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聽罷驀然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是誰在講話,但……此際身體卻好像不屬於我的樣子,不管我怎麼挪動手腳,它們就是不肯活動,感覺……猶如被一塊千斤的巨石給壓得無法動彈。
「啊……啊……」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珠子能動的我,口中不斷嘗試想發出聲音,然而喉嚨此際卻像是被人用布條給強行堵住般,連慘叫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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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盡全力想要活動,但冰冷的身體儼如剛死去的屍體般不再聽我指揮,不管我怎麼掙扎也好仍然無法從束縛中掙脫,此時一股陰冷突然開始順着右手慢慢地爬上了耳朵。
「幫我……」那把幽幽的女聲又講話了。
哇!!!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幫不了你的!!!
「求你了……我還會再來的……」
女聲說完後纏繞於身上的陰冷感開始慢慢消褪,手腳也逐漸回復活動能力後我就馬上坐了起來並緊張地察看四周。
房間裡明明就只有我一個……
說話的「人」……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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