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著船回到了博帕士島,心情除了七上八下以外,還有滿肚子的怨氣。竟然被博士的一句話給玩弄了,都怪我們太傻,還差點送命。
走回這片如滾燙熱鍋的沙灘上,使我們不停的直跳腳到屋簷下,可見午後的陽光依舊強烈。
炎熱的天氣似乎使米果脾氣更加暴躁猛烈。他瘋狂的敲著門,對著裡頭的博士在門外怒喊:「開門!博士,給我開門,開門!」
博士緩緩的打開門,態度與一開始迎接我們有著極大的不同,頻頻掃視著我們,看起來像是躁熱到不耐煩的臭臉。「大聲喧嘩,這不是你家。」博士推著輪椅回到餐桌上正剝著花生吃的津津有味,不過我們的菜似乎被放在流理台上,好端端的,連一口都沒動過。
「博士,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嗎?」米果嚴肅的質問博士:「為什麼我們找到的不是答案,而是跟信紙上一樣的謎團?更誇張的是還有怪物。」米果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博士。「你欺騙了我們。」
「祕捲的事情,的確是欺騙了你們。但同樣的,安特也欺騙了我。」博士異常冷靜的轉過頭看著我們,嘴裡意味著可笑兩個字的怪異微笑,「為了讓你們死心絕望,不會讓你們再有更多的機會,我值得了。」
「你為何要這樣針對我們?」
「通過了怪物的考驗,你們的確有兩下子。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斟酌自己的能力去做。」博士推著輪椅靠近我們,手中還拿著握碎的爛掉花生給我們看,「依你們這樣的能力,難道真的能夠救出領主跟父親的性命嗎?看來你們還真是如此的天真。」他冷笑著搖了搖頭。「別傻了,這場遊戲勝算根本不大,絕對不會有結束。也因為這樣,我才會欺騙你們,其實裡頭的祕卷根本不是什麼祕卷,而是安特拿到的信。」
「對!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憤怒。」我說。
「其實真正的答案並不在下水道裡,而且安特也沒去過下水道。是我趁機將安特收到的信件作為欺謊之物,不再讓世界遭受黑暗侵襲的可能。也因為這樣,我開始在下水道培養怪物,把冒險者送入那迷宮的死窟,這樣就不會引起兩個世界的動亂。」博士接著說:「不論怎麼樣,我是害死安特的兇手,我絕對不會再告訴這個秘密,害死更多人。更不會將秘密流傳出去。」
「你知道真相為何不肯說出來,我們身分不是一般冒險者,破恩里是受安特委託的,他不一樣。」米果依舊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他都已經拿出光火證明了,你為什麼還不相信他?」
「真相已經死了,都沒了,答案也都死了。」
「博士,你不說,你傷害的則是這個世界的每個人,每天心驚膽跳過著鬼滅會闖進安賽大陸的那一天。」米果說:「也難怪你跟我們說只能看、記,不准拿,就是為了傷害下一個來找你的冒險者。原來所謂的禁忌就是你的邪惡,你還有良心嗎?」
「我寧願滅了良心,在下水道飼養怪物終結冒險者,也不願讓其他人跟安特一樣重蹈覆轍發生同樣的事情。反正轉換器也快壞了,很快就會沒事的。」博士嘴角不斷在顫抖,眼神透露出悲憤的眼神。「很快的…」
我的心有一種絕望的麻痺感。如果達碼博士真的不說出真相,那爸爸有可能會永遠被困在另一個黑患空間。我跪下來懇求:「博士,我拜託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救我爸爸,如果這事情不能解決,我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你們出去吧!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講的。」博士堅決的推著輪椅把我們趕出大門外,嘴裡還唸唸有詞。
我們被驅逐在大門外,博士將大門深鎖著。我跑到一旁的水果田,從窗外探進去,他依舊無視我們的存在繼續吃著花生。但似乎不太喜歡我們一直煩著,一下子又把窗簾全都拉了起來。
我伸手猛拍窗戶,就是希望他能夠再次信任我們。不過看這情況,似乎不太樂觀。「達碼博士,拜託你,拜託你告訴我,我發誓我一定能救出他們。」米果把我從窗戶前拉了開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博士不會相信我們的,有多少人葬送於下水道,看這情況就知道了。博士這麼做一定是想隱瞞住,不想讓那些好奇如何進入黑患城的冒險者順利取得通行物,才會施放怪物那麼做的。」米果說。
「那他不要告訴他們真相就好了啊。」陳孝語說。
「聽我說吧!因為再多麼會隱藏,危機依然會出現。他這麼做,也是希望能夠阻擋冒險者找尋赤楔捲軸的機會,還有降低黑患城怪物侵入的機率。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兩個世界混亂戰爭最直接的辦法。」
「可是,我已經說過跟伊倫安特的關係啊!他應該也要通融一下。這是伊倫安特的願望,也是我爸爸最後的希望,為什麼他要拒絕我們呢?光火都拿出來證明了。」此時我的腦海存在著好多人、好多以前的事情,但我始終不懂博士為何要採取偏激手段來對付我們。
「沒用的,因為他剛已經說了,他不願意讓其他人跟安特一樣重蹈覆轍。這下找戈單教授也行不通,戈單教授自己都快變成了無知的殺人犯了,他害許多冒險者來這送死。不!是那座島送死。」米果說的很著急,但他也說的沒錯,其實我這樣瘋狂的哭求,對博士來說根本不會為了憐憫我們而打開門,反而更加憎恨我們也說不定。
「嘿!破恩里。」熟悉的聲音在後頭沙灘上出現。「你們真的在這裡。」
我望向後頭,小希跟朱順正跳下船往我們這衝來。
小希給我一個擁抱,像是很多年沒見的那種激動。「戈單教授說你們來這裡,我們就趕過來了。」小希望著我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接著說:「破恩里,你在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好不容易從教授身上取得線索,想不到……」我哭的不能自己,心裡的傷痛難以平復。「他欺騙我們。」
「看來我太晚預料到這結果,我完全不知道你們會跑來我爸的研究別墅。」朱順說。
「你爸?朱順,達碼博士是你父親?」我擦乾眼淚,心中湧現希望,同時也因為巧遇的身分而驚訝,緊緊抓住朱順的手臂。「朱順,我拜託你,你可以說服你爸爸跟我們說出秘密的地點嗎?」
「秘密地點?你是說在找…我爸隱藏已久的那件事情,通往黑患城的……」他斷斷續續有點不太肯定的說著。
「對,就是那件事情,你父親拒絕我們,把我們趕出屋外。」
「你們去過下水道了嗎?」
「去過了。」
他懷疑的看著我們。「你們沒死?」
米果有點無言的望著他,不是很喜歡他的訝異:「死了我們也不會站在這。」
「痾…抱歉。」朱順尷尬的看著我們點了點頭,「好吧!我就幫你們問問看我爸,如果連我都不能求情成功,可能就連她的爺爺也沒辦法幫你們了。」朱順看著小希聳了聳肩。
朱順走到門前,叩叩的敲了兩聲。「老爸!我回來了,我是朱順啊,快開門。」
「他們走了沒!」裡頭傳來博士的聲音,語氣依舊充滿著憤怒。
「誰啊?」
「那三個傢伙,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不過有兩個個子矮矮的。」
「他們是我的朋友。爸!我想跟你溝通一下,拜託你打開門好嗎?他們不是平常來詢問你的冒險者,而是我的朋友。」他接著說:「他們是有不得已的情況才會想對你詢問進入黑患城的事情,你也讓他們去過了下水道了,我想你應該看見他們的實力了不是嗎?如果你願意溝通,快點開門好嗎?」
裡外瞬間安靜成一片,只有聽到海浪的拍打聲,完全毫無動靜。緊閉的窗簾也絲毫沒有打開偷看的跡象,也許是博士真的下定決心不允許我們去吧。
叩!譏~~~大門緩緩的打開一小縫,博士並沒有探出頭來看我們,或許他是真的被朱順的話給小小的說服,也很無奈,所以才會開門。
朱順打開門,裡頭的光線昏暗,窗簾全被博士給拉了起來。「爸,別再賭氣了,我發誓這件秘密他們不會講出去。」他用盡各種說服的方式,但表情同時也深怕著他爸爸生氣暴怒。
在黑暗的一處,發出了博士的聲音:「那你能發誓,他們不會讓鬼滅闖入安賽大陸,或者是不讓兩個世界引發動亂?」或許是他問到了重點,我們幾個無法說出肯定的答案,也不敢輕易的發誓。「之前很多冒險者都收到那樣的信件,黑患城的人使盡辦法想藉由冒險者和鐵片遊戲引出赤楔捲軸。你們知道最嚴重是會鬧到那個世界毀滅,安賽大陸也有遭殃的可能。」
「我是不敢發誓,不過我相信他們。」
「相信?身為我的兒子,竟是相信那些整天信誓旦旦絕對成功,但最後卻捅出簍子,傷害到其他人的人。我真替我們朱家感到可恥。」
「爸,我相信如果是你,應該也不希望戈單教授知道你利用他害人的這件事情吧?」朱順沒有目標的望著黑暗裡的左處說:「難道你這行為就不是傷害?既然他們是要去救人,我們就該相信他們一次。或許我們可以賭賭看,也許成功了,這件事情就會平息下來,同時也會終止未來會死在你手中的冒險者。」
「好!傷害那些人是我的不對,但你們知道後果嗎?」博士說:「如果失敗了,這世界將得承受混亂黑暗的永存,傷害的不只是少數人,而是每個人。」
「博士!我死也要把領主給救回來,更不用說保護這片土地,是我們每個人所存在的希望。而恩里的那個世界也正潛藏著危機。哪時候鬼滅會危害那裡的人類,就連我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曉得如果這事情再拖延下去,哪時候才能過著無憂無慮的一天。」米果激動的解釋著,語氣非常著急,我的心也因為他的話而感到緊張激動。「儘管你不信任我們,至少也得顧慮到安特最後的要求。」
我已經累到無力,靠在牆邊靜靜的說著:「博士,拜託你給我們一次機會。我也相信只要有行動,就會有奇蹟。不管最後的結果是否如你所想像的那樣,同時我們也不希望自己生活在威脅下。不止是我,我相信很多人都受夠在這安逸之下的威脅。對於每個人假裝和平的臉,我想他們也會想要一個真正能放下的重擔。」
「………」博士安靜的猶豫了一會。「這………好吧!既然你們真的那麼堅持,我就相信你們一次。希望你們別把鬼滅給帶進來,否則,我會把你們給狠狠的修理一頓…何只修理一頓,得拿你們來獻祭。」他的語氣慎重但憤怒。博士終於露出了他半節坐在輪椅上的大腿,但不是很樂意讓我們看到他現在不太開心的表情。「你們想要找的秘密真相,就在北南冰原,在東北方。他們隱居在冰山谷裡,是光幻族留下來的少數後代子孫,你們只要詢問他們有關通往黑患城所需物品的地方,他們就會把那幅景象答案圖拿給你們看了,如果你們連地圖都看不懂,那我也幫不了你們。」
「謝謝達碼博士,如果成功了,我會好好報答你的。」我喜極而泣。
「免了,只要你們不把存留下來的光幻族和這件真相秘密說出去,就可以了。」達碼博士說完這句話後,大腿又消失在黑暗中,便沒再出聲了。
我們異口同聲的說:「好!」
朱順轉過頭,以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們,「你們去吧!我想我得留下來勸勸我爸,也許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傷害的確很大,不過我們的希望就寄託給你們了,希望你們別讓我爸多年來的痛苦失望,我只能幫到這裡了,加油。」雖然他幫了我們一把,但他的語氣好像因為他的爸爸的憤怒而感到懊惱鬱悶。
「恩!」我回答。
正當我們要離開時,朱順叫住了我們:「你們等等,先陪我到四樓拿些衣服去吧!到那會很冷的。」朱順把窗簾一幅幅拉開,陽光透了進來,就像希望般的展現,整個人感覺起來心情有比較好多,活力也跟著來了。
我們搭了電梯到四樓,他帶我們到了一個大房間,壁櫥裡全都是衣飾,幾乎可以開一家專屬的小店面。
「這些有些都是在百貨公司買的,這個世界完全買不到那麼優質的毛衣。」朱順從衣櫃裡抱出一堆厚毛衣、手套、帽子放在米果的手上。「這些都是保暖的,在那個地方很適合穿。有些是我小時候的,你們一定可以。」
「朱順,難道你都沒有興趣想知道黑患城裡藏著什麼樣的東西嗎?」我問。
「抱歉,我沒興趣知道,那些東西還是少接觸為妙。」他退到壁櫥外把門關起,「我只想平安的過著自己的生活,我從沒想過那種問題。好了,你們也該走了,外頭船長還在等著呢!」
朱順目送我們到門外後,我們向他告別,也向這棟氣氛非常詭異的華麗別墅告別。
上了船,我們告訴了船長航向,在東北方。聽起來就是個非常極寒的地區,而且也發現了一個真相,就是光幻族還是存在的,他們並沒有完全滅族。
「五百幣。」船長伸手看著我。
「為什麼?」
「畢竟我只乘載要來博帕士島的人。載你們到那,我怕油錢負荷不起。」
我從口袋裡抽出五百幣遞給船長,雖然有點捨不得,不過現在沒有比找出線索還來的重要了。
就這樣,船長發動了引擎,準備載著我們前往東北方的北南冰原。
船正以一般的速度行駛,米果靜靜的趴在船邊看海,似乎有什麼心事,不吭一語。而我和小希、孝語坐在椅子上發呆,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經過一連串這種事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慨與沉悶。
「葉小希,在尋找烈末劍之前妳就認識朱順了喔?」我隨便找了個話題問。
「我根本不認識,那是我們剛剛問戈單爺爺你們的去向,才發現戈單爺爺跟博士的關係,然後才知道朱順是博士的兒子,他爸爸叫作『朱達碼』。」小希接著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可能還不能回保母家,我相信保母會來找戈單爺爺,如果讓他知道我們要做這種自殺式的行動,一定會被阻止。」
「不會的,阿姨跟我說過,她會支持我的任何的行動。」
「他支持你,但未必會支持我啊!」小希懊惱的玩著手指,好像正在思考很多事情,很煩。
這時小希突然起身似乎很好奇的朝米果走去,「米果,你在做甚麼,怎麼一臉憂鬱,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走到米果的身旁,一臉擔憂米果的樣子,而坐在一旁的陳孝語有點忌妒的看著他們。
我起身走到了米果的身邊,想安慰他:「米果…你怎麼了,似乎一臉愁眉苦臉,有事情可以跟我們說啊。」
「你們還是小孩子,你們不懂,你們年紀還小,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小孩子?」小希有點茫然並帶著憤怒的語氣說:「你是什麼意思啊!米果,難道你就不是小孩子嗎?難道小孩子就沒有了解的權利嗎?」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出口,而且你們也很難懂。」
小希突然轉變臉色好奇的問:「那甚麼事情?」
「那個…我還不知道,等知道了我在跟你們說。」他講完後立刻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而且一直喘氣顫抖,臉立刻脹紅。
我走到他的旁邊坐了下來,一直盯著他看。小希則是問不到答案整個人很不開心,跑回座位找陳孝語聊天。
「是啦!照理來說以輩份我要叫你哥哥,但我們真實的身份是朋友,所以沒有年齡的問題啊。」我說:「我知道,你喜歡小希對吧?」
「你怎麼知道!」他立刻張望於小希那頭,「噓!別讓她聽到。」
「好啦!」我小小聲的說:「海琳姊姊跟我說的。真是麻煩,我還只是個小孩子,活在你們大人之間,我都快要超齡了,所以你有煩惱可以跟我說,我最不喜歡那種自己有多了解自己而忽略別人對你的關心,那種人。希望你能知道我們對你有很多的關心,即使我們還只是個小孩子、幫不了你的朋友。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傾聽。」
「謝謝你啊!破恩里,以你的心智還真的是很超齡。不過其實我還懊惱著一件事情,就是很羨慕你。」
「羨慕我?」
「恩。」他有點難過的說著:「我是孤兒,因為每次都聽到你說要救爸爸,我就好羨慕你有個爸爸。如果換成我,也許連張臉都記不下來,更何況是一出生就被丟在路邊的我。」
「看著我。」我點了點他的肩膀。
他轉過頭看著我。「怎麼?」
「叫我爸爸。」我蹲跪在他椅子上,剛好頭的比例在比他在高一點點。
「叫你爸爸?破恩里,少在那胡鬧了!」
「叫我就對了,認真的。」
米果有點尷尬的抱住我,「爸…爸。」雙手不斷顫抖,我可以感覺到身體都在顫動,但我不知道他是在笑還是在哭。「好啦!別鬧了,怎麼可能叫一個小孩子爸爸。」我看到他眼泛著些微的淚,但臉上卻是帶著怪異好笑的表情。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的心中似乎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儘管我的肩膀很小,一點也沒有爸爸的那種架子,不過他能感受到擁抱著家人的感覺,我也很開心了。
「弟弟…比較適合。」
此時我餘光感覺到一旁兩雙怪異的眼神不停盯著我們看。「…」我正拍著他的背安慰他,往旁邊望去,陳孝語跟小希傻在一旁,看著我擁抱米果的這一幕。
「你們在做什麼?」小希一臉怪異的說著。
米果放開我,似乎很坦然的對著他們說:「沒事!葉小希。我很抱歉一直把你們當小孩子看待,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你們懂得比我多,了解的也比我多,我錯了,對不起。」他接著解釋:「剛剛恩里只是單純想讓我感受家人的感覺而已,並沒有什麼。其實我是個孤兒,之前說的那些都是騙妳的。」
「所以你之前從戈單爺爺那裡拿走許多麵包說要跟你爸爸媽媽一起分享那件事情也是騙我的?」小希問道。
「很抱歉,葉小希。」米果很自責的低下頭,無法面對他曾經所說過的謊言。「那都是我為了獨自填飽肚子所說的謊言,對不起。」
「你也不必道歉,只是我有點驚訝。但我勸你還是別跟戈單爺爺說的好,你有可能會被他大罵一頓,因為他會心疼。」葉小希一臉嚇傻的把手指勾在嘴唇上,看來她是第一次見到米果脆弱的一面,也是不太敢相信的一次。
就在這時,一陣大浪拍打上船身,就像海盜船般瞬間升高。米果重心不穩,往欄杆外滑去,人差點摔到海裡,幸好我跟葉小希見狀把米果給拉了回來,不然可能就大事不妙了。不過剛剛的確也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就連我們也差點跌到海裡。
我握著欄杆探頭往天空看去,外頭的天色開始變得深灰濃厚,剛剛的艷陽全都被遮蓋住了。海面點起小水波,雨下了起來,隨著海浪一波一波漸強,雨勢也跟著變大,風吹過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船長打開駕駛室的門,嚴肅地把我趕進船邊的一間室艙裡。「快點下去艙房吧!」聽著船長著急的語氣似乎感覺到不妙,我的心中也開始出現不安。
我們聽著船長的命令打開駕駛室旁的一道門,是通往下面休息室的門,簡稱『艙房』。我能了解船長的用意,因為現在外頭開始掀起高漲的浪,海水全都被拍打上船身,使得地板更加濕滑危險。
到了艙房,有兩張簡易的咖啡色長沙發,還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對我們來說,這已經算是非常豪華的避難所了。只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很悶!雖然說有點不太舒服,不過想了想,能保住一條命就該感到慶幸,不應該要求那麼多。
「天啊!好熱。」陳孝語看了看四周,是我目前同意他的第一個回答。
「等等你就要冷到穿大衣了,還熱!」葉小希悶到有點暴躁的回答陳孝語。雖然她嘴上是這麼說,但手還是不停的捏著衣領晃來晃去,方便散熱。
我們在艙房內還是可以很明顯的聽到外頭巨浪的拍打聲,同時還擔憂著海水會不會因此而滲透到艙房內,然後…就慢慢的,沉了下去………不!不會的,上頭還有個英勇船長正在跟大浪奮戰,雖然想到不禁會讓人擔憂起這艘船的穩固度,但命運都交付在他的手中了,船長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船身左搖又晃,很容易想像外頭大約掀起了兩、三層樓高的巨浪,能吞噬掉一條小船。雷聲在門外轟隆作響,我開了一小縫門偷看,海浪不停的掀起,海水浸到甲板上,就像是有人拿著大水桶朝船裡不停潑灑。
隨著浪高,我的身體不自覺跟著船身前後傾斜,白色的浪花就讓我想起逆流而上的魚一樣,應該是這艘船,逆浪而行,把陳孝語的臉都給嚇到發青。
回到沙發椅上,陳孝語不斷抓著椅背,而葉小希則是坐在另一邊的沙發,用腳抵著桌子,以免等等來了波大浪,桌子會移來移去。
米果的臉色餘悸猶存,可能是還在回想剛剛差點摔出船外的情景。
我說:「米果,你還好吧?我們都沒在怕了,相信船長。」
他有點半逞強的說:「什麼……我沒在怕啊!聊天吧。」他現在非常努力的想忘記害怕,和我裝傻。
我們在激烈晃動的船艙裡盡量安撫自己的情緒,聊了大概一個小時的天,隨便什麼都沒關係,只要能聊,能夠讓我們忘記恐懼的事情,都OK。但唯獨搖擺的船身,讓人不免會為船長捏一把冷汗,也為自己的性命感到擔憂。
大約兩個小時過後,船身搖擺的感覺才漸漸停了下來,然而我正前方那筒臭餿掉的嘔吐物全都是陳孝語一個人的,很難聞。「天啊!陳孝語你等等拿去外頭倒掉。」小希自從墳墓事件之後,對一些有關臭的東西都很憤怒,但除了她愛吃的臭豆腐之外。
我們打開了艙房的門,那片烏雲早已距離遙遠,海面都變得平穩,只剩下一灘被淹浸過的海水。不過,最令人感到開心的事情是,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冰涼了。沒有陽光,只有一片陰沉、寂靜,也代表著我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我們人手各拿著一件大衣,穿上它。陳孝語隨後把他手上的那桶嘔吐物給倒掉,也終於讓小希那不停碎碎唸的嘴可以閉上。
這時船長打開了門,拿起剛剛米果遞給他的大毛衣穿上。船熄掉了引擎,順著冰河飄移。船長一臉疑惑的看著四周說:「你們說的是這附近嗎?我從沒來過。」
「我們也沒來過,聽博士說在東北方。」我說。
我說:「船長,要不我們在往前開,直到有可以停靠的地方,你在放我們下船,你覺得如何?」只見船長一臉不太開心的樣子,米果立刻抓著我。「你先等等喔!船長。」他把我拉到了船邊,小聲的說:「破恩里,把你剩下的錢都交出來。」
「為什麼?」
「我想裝備該買的都買了,我們還需要船長載我們回去啊!畢竟他也是靠船吃飯的,就不如請他跟我們一起同行,去尋找存留下來的光幻族吧。」他對我肯定的點頭,我不得已的掏出剩下的錢。雖然這些錢是海琳給我的,不過還是有點捨不得。
「好吧!」
我們兩個決定此議後,回到船長面前將剩下的油資都交給了船長,「船長,就拜託你了!請你們跟我們一起去尋找…」他誠心的邀請船長同行,但小希似乎很排斥這種決定。
「不行!」這時葉小希出面阻止了米果。「博士剛剛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不能透漏真正的實情。」
「實情?」船長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
「船長,很抱歉,我們可以把錢給你,但無法讓你陪我們一起去找人,也許你可以在船上待著。」小希堅決信守不可缺漏的承諾,就連有關線索的一個字也不得說。
船長看了看手錶。「但是現在已經快五點了,晚上回程又遇到暴風雨,我可沒辦法保證安全。如果說要我開到冰原去,又要我一個人在船上待著,我凍死了你們該怎麼回去?」老船長無奈的看著我們,葉小希似乎也沒有理由再多說些什麼。
小希尷尬的跟船長對望,「那…船長,如果說你發現了什麼秘密,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講,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嗎?」她懇求看著船長那憔悴思考的眼神,和之前堅決不讓船長同行的她態度變化之大。
「錢不用給我了,你們留著吧。別想太多,我不是那種人,你們放心。」船長拍胸脯對我們保證,我們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但心裡面多少還是會存留著懷疑的不安。
船長回到了駕駛室,船身緩緩的前進,陰暗的天空正籠罩著一股冰冷的寒氣。後頭的暴風雲已過去,讓我們感到餘悸猶存的暴風雨,希望回程不要再有這樣的氣候。不過聽船長剛剛那麼說,也許陳孝語還會再吐第二回。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我們終於看到遠方有一處可停靠的冰原,不過那裡看起來像是個非常冷寂的地方,連半隻生物都未見任何蹤影。我能想像光幻族會居住在那種地方,幾乎是想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是沒有任何的考慮,就直接決定在那個地方落點的米果,他的選擇讓我覺得有點倉促。
「太冷清了吧!連隻企鵝都沒有,這樣真的會有人嗎?我真的有點懷疑。」葉小希望了望前方,一副疑惑的臉,但卻又探頭十分好奇。
「小希,這又不是南極,妳說企鵝就會有企鵝喔。那如果來隻鱷魚的話,不就要去亞馬遜河域。」陳孝語半開玩笑的說。
「好了,不要玩笑了,總之我們的目的是要先找到光幻族的後代,取得博士說的那張圖,不過我們有一部分還是得要靠自己,就是聯想。」米果慎重的叮嚀,看得出來他心裡一直掛記著這件事情,因為這是攸關薩伐首領的性命。就連我們聽到米果談起這件事情,態度立刻嚴肅了起來,對這件事完全未存任何鬆懈。
「沒錯,也許我們沒有時間再開那麼多的玩笑,該認真的時候還是要認真起來,我相信姊姊也會期望著我們的能力。」葉小希附和米果的話,雖然有點放馬後炮的味道,不過她也是千真萬確說出我們該面對的態度。可是想了想,從頭到尾開玩笑的應該只有陳孝語一個人吧?
看了看小希,她認真面對黑患城的事情,讓我頓時想起轉換器的事,實在很不願意和她說出那個秘密。也許她還不知道傳送武器的支撐率應該已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可是說出來的話,我真的好怕她當場大哭的樣子,那種感覺還真令人難耐。
隨著太陽下山,氣溫如溜滑梯般驟降,欄杆上開始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空氣中吐露著我們說話的霧氣,而在山的另一頭,橙色夕陽也漸漸落下,天空開始出現一顆顆繁點星光,氣溫更是急轉直下。
「看來我們今天得要找到光幻族才能保命,否則到了晚上可能小命會不保。」米果把他臉頰旁帽子多出來的絨毛球蓋在嘴上,因為他已經冷到受不了了。
陳孝語發神經似的在鐵杆上不斷敲著頭,自言自語不停的唸道:「好冷!該死的冰…」等等之類的話,而且整個人呈現昏沉的狀態,身體不斷搖晃著。
「陳孝語,不要睡著。」我轉過身抓住他的頭拍了拍臉,好險他被我大力的拍了幾下,臉上終於出現了微熱的粉紅色。好險也沒睡過去,不然我真的無法跟他父母交代。
此時天空開始下起渺渺的白雪,我們躲回艙房內,室內悶熱的空氣也變的溫和了。也許是氣溫的關係,綜合了裡頭的熱氣。
「呼!」陳孝語依舊一臉蒼白,不像剛剛有朝氣般的耍鬧,反而像是有點呼吸困難,不斷的在椅子上用力吸氣顫抖。
「你還好吧!是不是剛剛接觸太稀薄的空氣,呼吸會困難?」葉小希跑到旁邊關心他的狀況,陳孝語的臉色似乎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因為看起來真的是很難受。
只見他點了點頭。「我想………出去看冰山。」他帶著微弱的口氣看著我們。
「不好吧?」小希說:「都已經呼吸困難了還要去外頭?」
「反正等等還不是要出去嗎?」
小希若有所思的看著陳孝語頓了幾秒。「好吧!破恩里,你就帶他去吧。」
「恩!」
我攙扶著呼吸困難的陳孝語走出艙房,坐在椅子上看著懸在冰川上的大冰山,氣溫瞬間轉為零下二十度都還感覺太少了,同時還有點擔心陳孝語能不能適應身體。
「陳孝語,如果有不舒服要說,知道嗎?」
他看向我點頭說道:「謝謝!我現在好很多了。」鼻頭整個是紅的。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的船行,前方的冰原離我們越來越近,心裡不免有一種緊張感,想看看光幻族與我們人類到底有什麼不同。但同時得先確認這冰原是否存在著光幻族才行。
船靠了岸,岸邊的冰被船身撞裂,發出叩叩的碎裂聲。不過我們還是硬著頭皮下了船。
此刻我第一個感受到的是聖誕節的氣氛。平常嚮往的美國下雪生活,還有聖誕節的氣息瞬間浮現在周圍,雖然四周沒有霓虹燈的點綴。
陳孝語呼吸困難的症狀在剛剛逐漸消退,臉上的表情是一種初次見雪的新感受,不!也許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雪這種東西,而我也是。
船長將船給固定後,便下船與我們一起同行。為了安全起見,他還帶了把斧頭想替我們防身。不過應該夠了,也許我們幾個才是該保護船長安全的人。
前方是處空曠的冰原,在不遠處兩旁有著聳大被雪覆蓋的高山,看起來挺像是置身在北極森林的某處。
「這裡感覺毛毛的,雖然還有點光。」葉小希摩擦著自己的雙肩,不停抿著嘴巴,眼神游移著不可置信的不安。
「我想我們得快點找到光幻族,否則我們可能找不到落腳地,會凍死!」米果語氣加重的說著。
米果說的對,如果再找不到落腳地,真的會凍死。
直直地往前走,我們穿著毛鞋在冰上防止滑倒。陳孝語扶著米果的肩膀,非常陌生的看著四周,不曉得他是害怕怪物出現還是怕冰破了洞,跌到水裡面。
離那兩座山越來越近,後頭的夕陽也慢慢的消失在海平面下。黑夜與星空已蓋住了天邊的三分之二,挺美的黃昏景象。而天色越來越昏暗,我們心中越期待的事情就是想快點找到光幻族跟落腳的地方,還有了解地圖的真相。
可惜事情發生了,心中的想法得先擱在一邊,好應付這幾隻有著白毛黑斑但確凶狠的獵虎。真枉費牠們那麼漂亮,卻又要找我們麻煩,左邊五隻!右邊五隻!很好,非常整齊。
「該死,這一路下來麻煩還真多,真不曉得自己會葬身在哪個地方。」米果說,而一旁的船長也拿起了斧頭作勢投擲。
小希和陳孝語不干示弱的舉起他們手上的武器發揮出完全的氣勢,雖然陳孝語讓我覺得還是有點裝模作樣,不過我終於能看到他不開玩笑的模樣,讓我放心他不再把這當作線上遊戲玩。
「哇!四十八等,熊貓獵豹。」
他真的沒救了。
這時一群獵虎凶狠的朝著我們奔跑過來,速度之快。後頭漫起了些微的冰霧,牠們怒爆的嘶吼聲,也像是立體環繞音響,因為左右全都是危機。
小希抽起水晶球與短劍,朝著牠們走去,冷靜應對。
她丟出短劍,水晶球立刻指引著短劍發出一道念力的光芒。短劍在空中發動攻擊,劃過了一群獵虎的身軀。米果躲過獵虎的爪子攻擊,跑到適當距離朝獵虎射出弓箭,箭矢在雪中發出咻咻的聲音,有如冰刀般的劃過刺寒的空氣,射中其中一隻獵虎的心臟。
「陳孝語!請你站出來。」我憤怒的吼著,因為還以為改變很多的陳孝語,在剛才靠近獵虎時,竟然直接迴轉一圈繞到我背後,緊張到連一眼都不敢看。
我拿起短劍,朝牠們揮砍過去。牠們緩緩的退開,同時還帶著噬血的眼神和爪子不停割劃著地上的冰雪。
就在這時,我看著牠們的動作,腦子裡閃過一句話:『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可是牠們是獵豹啊!原來牠們的退後,只是方便助跑,其實真正目的是要用牠們最殺的衝勁來送我上天。
牠們朝我衝了過來,就在牠們跳躍正準備撲向我時,兩把斧頭從我後頭的雙肩掃過,正中前頭的獵虎。往後一看,是看起來不起眼,但實力卻非常堅強的船長,而船長向我挑了個眉點了點頭,繼續跑去幫忙其他人。
這時的小希用左手撈起一團散雪拋至空中,正在空中懸浮的短劍瞬間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浮在半空中的散雪被念力瞬間凝結成一團,朝著獵虎飛擊而去。雪球散落在雪地上,獵虎被不起眼的雪球給彈到了大樹下。
「小心!」這時船長大喊一聲。
我回過頭,才驚覺到其牠獵虎正準備在我面前揮出爪子。我臨時反應抽出一顆光火擠壓爆開,光火在我手中瞬間變成一陣強風,將他們帶入了被旋風狂撼的狀態。
除了我和米果,獵虎和其他人被旋風給吹到了不遠處,形成一片狼藉。小希從雪地裡爬起來,滿臉僵硬呆滯;陳孝語和船長則是一臉傻住,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反倒是米果站的很遠,所以沒被影響到。
此時,有個小小的人影從正前方走來。隱約可以看見那個人穿著毛大衣,手拿著一根柱杖,穿戴著咖啡色系的絨毛帽,有點像是愛斯基摩人的穿著。不過礙於天色的關係,沒有辦法很清楚的看見五官。
不過當那個人經過了獵虎的屍體群時,獵虎像是星群般化為光沫飛向天空,消失在半空中。難道剛剛那群獵虎只是個幻影?
「我都看到了,光火!」那個人朝我走近。
「你就是光幻族所留下來的後代?」
「恩!你好,我叫光虎。」他伸出手釋出善意,一群人散在各地露出久違的慶幸笑容。他接著說:「那,你也是吧?」
此時小希他們漸漸往我這聚集而來,米果更是用跑百米的速度趕了過來。
「是什麼?」
「光幻族的後代啊。你應該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吧?」
「不是。」
「不是!」他的眼神開始轉為疑惑。「那你為什麼會有光火的能力?如果不是光幻族,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他似乎開始好奇我的身份。
「這說來話長,可以方便讓我們留宿嗎?」我狼狽的說著:「啊!對了,我叫破恩里,他們是船長、米果、陳孝語還有小希。」我認真的一一介紹,但頭髮已經被剛剛的旋風給吹亂了。
他看了看船長他們,又轉回來看我。「好,我相信你們的善意,這是我第一次信任人類,希望你們也是我預期中的善良無邪。」
隨後他帶領著我們走過兩座山的之間。走進山中,兩邊山林顯得高大,只不過青綠色的山林幾乎都被大雪給覆蓋成一座雪森。理所當然的,第一次看到雪的我跟陳孝語是如此的驚訝、驚喜,從未親眼見過這番絕世美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從家裡帶一台數位相機多拍幾張。
「芙姬。」那位叫做光虎的人站在左邊的山壁前大喊一聲。
在山壁前的雪堆裡突然爆裂出了一個窟窿,裡頭走出來一位穿著相同,但有著黑髮的東方女子。「走吧!各位,歡迎通往光幻村。」當她說完後,她從心臟拿出一枝銀白色的光玫瑰朝洞裡丟去,洞裡瞬間被白色的光芒給照亮,可以明顯的看到另一邊的出口。
走進岩石洞裡,後頭的洞口立刻被大量的積雪給再次覆蓋住,變成了單向的出口,跟小希的傳送點是一樣的道理。
到了出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雪村,有著詩意感的光幻村。可以看到村裡的人遠看著我們這群陌生客,應該是在新奇有外來的人第一次進入到他們這裡吧?
他們的村莊是用一堆堆乾草所搭蓋成的房子,有種原始風格。旁邊不遠處有一條小河流,上面浮滿了薄薄的碎冰。河流對面是一片尚未被雪給覆蓋完全的森林,但感覺起來像是聖誕老人會出沒村莊。
「光虎,為什麼他們一直看著我們。」小希問道。
「可能是防備心吧。因為第一次見到人類能進入這個地方,難免會驚訝的。」
「你一直說人類,感覺你們與人類有隔閡耶?」
陳孝語在後頭微微唸道:「…背心、防備心…背心…防彈背心。」雖然我知道他並沒有在跟我們說話,但我真的很好奇他的思想構造是從哪來的。
「其實我們算半人類,其中一半的血液是來自於精靈,所以我們是精靈人,只不過特徵不明顯,我們頭髮裡其實還長了個小角。」他接著說:「我看你們都快凍僵了,先到我家吧。」
接著,光虎帶我們走進村莊裡,沿途有許多小石子所鋪設的道路,走起來非常不平穩。兩旁蓋著許多像是沒人居住的草屋,大約有十間左右。
「請問一下,那幾間是什麼?」米果問。
「倉庫,是放置醃製品的倉庫,有些則是放置乾糧跟乳製品的倉庫。」
許多村民從好奇的眼神轉為稀鬆平常卸下防備心一哄而散,像是結束了一場研討會。
我們到了光虎他們所居住的家,裡頭顯得溫暖,頓時注意力被中間火爐所煮的湯品酸氣給牽引了過去,好奇的看了一下。
「芙姬,去幫我拿碗。」光虎說。
「好的。」
光虎請我們坐了下來,而我們也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詢問有關地圖圖樣的蹤跡,希望有近一步的線索。
「回歸話題,既然你剛說你不是光幻族的後代,那,你到底是誰?」光虎問道。
「說來話長。」我接著說:「我是受伊倫安特靈魂所託付的使者。因為聽伊倫安特說,多年前,伊倫薩伐率領著光幻族去攻打黑患城,結果全數滅族,只剩薩伐還被困在黑患城的地牢裡。安特為了想要救出他哥哥而喪命,死後他的靈魂並把這個任務託付給我,希望我能善用光幻族的能力幫他救出哥哥。」
「我不太清楚這件事情,不過我倒是有聽過我奶奶說過這個傳說。」
「這不是傳說,而你們光幻族滅族的傳言也不是真的。」米果搖了搖頭說。
就在這時,在光虎後頭的門簾內,走出一位拄著拐杖的老奶奶,「我都聽到了,孩子們。雖然我沒有去跟著去,不過也曾經歷過那次的恐懼。」老奶奶嘆了口氣繼續說著:「那件事情發生在十幾年前的冬天。那天晚上,許多男女老百姓都被傳喚到村莊口,我還猶深的記得年輕薩伐領主在雪中那憎恨的眼神,我相信看到的人都會豎起寒毛。」
「然後呢然後呢?」小希像是聽故事的小孩爬近奶奶旁邊的位置坐著。
「然後那群人就走了,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老奶奶繼續說著:「或許是薩伐領主再也受不了黑患城的威脅,想帶領著大家一同解決這多年的恩仇,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這時芙姬從裡頭走出來。「碗來了!」
光虎立刻從芙姬的手中接過了陶碗,「謝謝。」光虎盛起一碗碗帶有酸氣跟香氣的湯品遞給我們。雖然聞起來很香,不過那酸味總會讓人有點畏懼。「這叫酸鍋湯,喝喝看吧!」
奶奶轉過頭看著我說:「還有,孩子啊!安特把這責任交給你,有一定的原因。也許你救出的不只是安特………」
「奶奶,這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問道,但老奶奶卻不理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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