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4號 早上六點半
我和葉小希一起走到公車站等公車。
「小希,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請妳來我家一起慶祝,不曉得你有沒有空?」我說:「我爸會準備。」
小希驚訝的看著我。「哦!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她接著說:「當然好啊,我們是好朋友,怎麼能不去呢!先祝你生日快樂。」她滿臉期待的望向前方的公車招手。「公車來了,壽星先上車吧,看來這是我送你最棒的生日禮物。」
「是啊,真難得第一次我先上車。」
我忘了說,平常我們兩個都是這樣搭9號公車去上課的。不過有時候真是讓人感到非常不幸。因為時常會遇到我的死對頭,陳孝語。雖然不知道我們有什麼心結,不過自從被分配到同個班級後,就自然而然結下了沒頭沒尾沒原因的仇恨。
一上車,果然!陳孝語坐在第七排最右側。他看到我們上車後,不屑的哼了一聲便往外頭看去。有時候上學這種事常常遇到,說明點就是相見仇。
「咦!那不是陳孝語嗎?陳孝語,坐這班啊!太巧了。」葉小希經常這樣熟人瘋。明明常遇到,但卻搞得好像第一次巧遇,開心的像是那個人很難見到一樣。
我放下書包,冷氣在上方不停吹著,只聽見那兩個人在後頭不斷大聲聊天嘻笑,真搞不懂公車上有什麼好聊的。好吧!也許是我的忌妒心作祟,但真的很吵。
就這樣,在他們大聲洗腦過後,終於到了學校。
每位學生站列成排,一個接一個刷卡投錢下車。到了小希時,她卻突然著急的翻找書包,摸了摸口袋。「糟糕,我的零錢呢?」小希朝後頭望了一下,跑回座位東摸西找後,無奈的走回來。「奇怪了,怎麼辦?」她緊張的神情,就連司機都為她擔憂了。「同學,是忘了帶錢嗎?」
「沒關係啦!小希,我這有,我幫……」我從口袋裡正要搜出二十元給她時,陳孝語迅速的從口袋搶先一步拿出金閃閃的五十元從投幣孔放了下去,叩嘍!
「司機,這樣沒問題了吧?」陳孝語這時轉過頭對著我賊笑,分明是衝著我來。
「沒問題。不過零錢不能找喔!」
「我知道.謝謝司機。」
司機點了點頭誇讚了陳孝語一番。「你真是個體貼的好男生。」
我把錢投下後,下了車,看著前方陳孝語正試圖牽著小希的手一同走進校園,不過心裡面也慶幸小希手閃的好。雖然有點羨慕,但我還是非常的不甘心。仔細來講,不是說我對小希有特別的情感,而是覺得這樣就輸了人家一截,感覺很沒面子。說實話,我不太喜歡輸的感覺……哎呀!說難聽點就是忌妒。
走進了教室,裡頭位置還空蕩蕩的。
他一早就在隔壁班窗口跟葉小希吃早餐聊是非。唉!真是個不會利用時間讀書的富家子。不像我,一大早注定要趕快臨時報佛腳,因為今天老師要考數學小考,不及格可是要打手心的啊!
七點半,上課鐘聲響起,第一節是自然課。
這個老師教學方式還不錯,只是脾氣差了點。班上總是有人會擺著一副假純真的笑容,拿著布丁去討好老師。呵呵!大家應該知道我在說誰,就是陳孝語。
這節是上植物光合作用的課,但老師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要我們抄黑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此時陳孝語在我左前方不斷朝我偷射橡皮筋。這幾乎是他常常對我惡整的樂趣之一,難怪他那麼樂意來學校,我想應該是特地來捉弄我的才對。不過他的行為這時也讓我開始怒火中燒。一條、兩條、三條、四條,我受夠了他這種白目的行為。
「老師!陳孝語他一直對我……」我舉手站了起來準備向老師報告。
老師放下粉筆轉過頭,嚴厲的盯著我看。「早自習請安靜!破恩里同學,你這種行為已經好幾次了,難道你要我打電話請你爸爸來學校一趟嗎?」
再一次的,我又被老師臉上的怒顏給抨擊住,毫無抱怨餘地。也許陳孝語就是仗著這點特別愛捉弄我,所以我常常被他欺負。不過此時的他在老師面前又裝作一副乖學生的樣子,真是令人感到噁心反感。
幸好這反感的時刻總是過的特別快,硬撐終於到了放學。
一樣在之前常集合的老地方花圃園等小希。今天我也邀請了兩名班上同學,海恩跟求裴玉,他們今天也要去我家,只不過她們說要先回家放書包,就沒有在這裡跟他們碰面了。
聽到那氣喘吁吁的倉促跑步聲從對面的教室裡衝出來。
原以為只看到小希跑過來的身影,但後頭竟跟了一位讓我感覺很差的人,陳孝語!那個跟屁蟲還有臉跑來跟我見面?天啊!這世界還有天理嗎?今天整我還不夠,是不是還要在我面前多踹我一腳才甘願,簡直氣炸了。
小希喘呼呼的跑來跟我會面。「呼,好累喔!恩里,你介意孝語一起去你家慶祝嗎?他說他很想去,可以邀請他嗎?人多才熱鬧。」
這種情況說來特別糟糕。
「當然,當然歡迎啊!」其實我心裡不這麼想。要不是為了小希的面子著想,早就跟你撕破臉了。不過我為了讓小希知道我不太想讓他來我家,還裝作猶豫了一會,但小希竟然在我猶豫的時候跟我說:「可以吧?」讓我不得不接受。
於是我們三個搭著9號回到了家裡。一開門,只見爸爸在桌上擺滿了許多零食餅乾,還有蛋糕。而客廳的佈置更是讓我驚訝,不愧是藝術系畢業的老爸,佈置的熱鬧繽紛,我簡直以他為傲。
回到房間放完書包後,我們三個無聊在客廳看電視等海恩他們。
過不到十分鐘,電鈴聲響起。叮咚!外頭兩個人吵雜的音量幾乎可以跟一台發動引擎的壞車比較。
打開門,只見海恩跟裴玉抱著一隻大毛熊娃娃遞給我。「生日快樂!」讓我非常感動,畢竟這隻大熊搬到九樓也必需要花費一番功夫。
放下禮物後,開始今天的生日派對。雖然很開心,不過好可惜爸爸剛剛臨時有事要去公司沒能參與,還特地幫我佈置一番,真的得好好感謝他。
我們在客廳開始唱起生日快樂歌。
關掉燈,整個氣氛變的熱鬧非凡。一群人圍聚在蛋糕前那種感覺真棒。雖然這之中有我非常討厭的陳孝語參與,但是看著他們為我祝福的表情,不管感覺多麼的複雜,我都能感受到莫名的開心。
唱完歌後,我們又玩了很多遊戲。直到晚上八點半,活動都結束了,裴玉與海恩都已經回家,只剩兩個人還待在我家不知道在做什麼?小希我可以理解,因為她家跟我家距離不用幾步路而已,所以回去花不了多少時間。至於正在這裡摸魚鬼混的陳孝語,我就不知道他有什麼意圖了。
「陳孝語、葉小希,你們不回家嗎?」我問。
「再讓我待一分鐘我就回家!」葉小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副大爺看戲的姿勢,把這當作她家一樣。或許是我們兩家人都認識,所以有時候老爸回來看到小希如此誇張的行為,就像是當作家人一樣,不會感覺到有任何怪異,以致於她在我家也能如此放鬆,像是一份子。
「陳孝語呢?」我轉過頭看了看他,倒是希望他能趕快回去。
「我想我要先走了,掰掰。」也許只有這點不會令我感到厭煩,就是不添人麻煩。不過就在陳孝語要離開時,小希也立刻起身順便跟上,應該是害怕路上沒有伴可以聊才這樣做吧?
「小希再見,下次再來我家玩。」我期待小希會有所反應,但似乎落空了。
「我下次再也不來那麼無聊的地方。」此時陳孝語轉過頭回道。他一臉不屑的望著我們家四周。「如果這種派對在我們家辦可能會更熱鬧華麗,因為我家很大。」他在我面前擺著一張炫富的跩樣,看了真惹人厭。
我忍負怒氣的目送他們,頓時腦袋有個決定認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原諒陳孝語,因為他實在太過分了。他批評了老爸費的一番苦心,這種人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就算下次有小希在,我再也不會邀請他。不!他沒有下次了。」
目送他們離開後,我獨自收拾客廳的殘局。爸爸要九點才會回來,所以先整理一下,免得回來又被唸。
正當我從廚房拿著抹布,回到客廳擦著那滿是餅乾碎屑的玻璃桌。此時無意中腦海又回想起了早上所思考的事情。夢裡那個人對我說的話,浮現出了比早上還要更深刻的畫面。
我好奇空出右手掌,緊貼著心臟,慢慢以接捧的方式移開。一顆藍色火焰球從我心臟穿透了出來,那種觸感就像是裝滿水的硬水球,裡頭還包覆著火焰,感到不可思議,幾乎不敢相信這畫面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原以為夢到的這一切只是個想像與虛幻罷了,沒想到我有可能就這樣被捲入一場無關的危機當中。
就在這時,火球從我手中滑開,掉到了桌上,冒出一道白藍色交織的火焰。整間客廳頓時被火焰給照亮,接著如閃光彈般在桌上縮滅成一團,而桌子卻毫無焦黑的痕跡。
「原來這不是一場夢,這都是真的。」我不停喃喃自語,此時的心情更是萬分的複雜;心臟頓時急速加快,那種不可置信的心情在我腦海中提醒著我這場夢是假的,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覺;可是記憶卻讓我忘不了那一幕場景,是多麼令人震撼。
燈滅了!我看到窗外家家戶戶的燈一一熄滅,我們家的燈也無一倖免,全都暗成了一片。我看見外頭許多人拿著手電筒互相探照的光線、遠方的辦公大樓也暗了下來。往外看像極了一座被黑暗包覆的沙漠窟窿。
喀喀!石頭掉落的聲音開始在窗外前敲響著,像是風吹沙。
我往前走,在窗戶前探了一下,「怎麼會有石頭?」想也奇怪,這裡是九樓,怎麼可能會有石頭掉落的聲音呢?
此時我又往下看了一會,心裡並開始遲疑不解。「奇怪!什麼都沒有啊?怎麼會這樣。」就在此時,突如其來砰!的轟然聲響,有好幾雙黑色的爪子緊附在窗緣,我嚇了一跳,跌倒在地。
眼見窗外的手越來越多,接著緩緩探出了頭,張開尖銳利齒,睜開空洞雙眼不斷巡視室內,額頭還有一顆紅燈不停閃爍。只見他們彼此對望著,像是下了定論點了點頭後,便開始敲擊窗戶。窗戶發出有如碎冰裂般的聲音,敲碎了的玻璃。
「天啊!不妙。」我意會到自己命在旦夕,立刻打開門衝出門外,朝樓下死命狂奔。「肯定是看到鬼了。」還有,我現在恨透了一件事情,就是這個大樓沒有電梯,全程都得自己爬樓梯。這是攸關我性命的一件事情,可能之後我該跟管理員和住戶好好討論這件事。但想來想去也知道這是個天方夜譚,我還只是個無法掌控議論的小孩。
七樓窗戶瞬間被擊破,我能聽到猶如瘋狗的嘶吼聲不斷往下亂竄,光是這樣就夠我發狂了。此時六樓的窗外竟然又出現了一隻怪物伸手要鑽進來抓我。眼見門外有人放了一支掃把,我索性把掃把往上丟去,好拖延怪物的時間。
衝下了一樓,跑到街上,只有伸手不見五指能形容這個街景。不過在車燈與隔壁鄰居手電筒的照射下,還隱約能夠看見那些怪物從九樓高的大樓上跳下來,有的還正大光明經過一樓的警衛廳跑出來。真不曉得那些從九樓跳下來的東西為何死不了?
沿著路邊不斷來回前後視線,我跑到一家中醫店前,怪物在後頭用著蜘蛛式跑法追我。不過我早已沒有了多餘的力氣。我跪倒在郵筒後,氣喘吁吁,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怪物張牙利爪朝我撲哮而來。
就在這時,一把劍快狠準的從他們身體之間砍成了兩半,發出啪滋啪滋的電爆聲。他們額頭上紅色的燈暗了下來,周圍逐漸開始恢復電力,中醫店的招牌也亮了起來。我起身拍了拍膝蓋的柏油碎石,往地上一看,那群黑色的怪物早已變成一堆塗滿黑色顏料的廢鐵,旁邊同時還站著一位身穿便衣牛仔褲,拿著一把劍,救了我的女戰士。
「你好,我叫做海琳。」她非常友善的自我介紹。
「我叫破恩里。」我疑惑的看了看她,有點陌生但又不得對救命恩人失禮。「請問妳是誰?」我疑惑問道。
「先跟我來再跟你說吧!待在這很危險,跟我走。」她表現出一副不肯定的眼神,著急的帶領著我,朝著中醫旁的小巷子走了進去。
我在後頭跟隨著她,那條巷子的寬度幾乎是一個大人的肩膀,幸好我個子小,不然可能情況會是進退兩難。
巷子連通成小十字口,我們走到最中央,那位女戰士海琳停了下來。她朝著天空舉起手上的劍,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就在這時,景物開始震動,四周房屋的水泥牆壁開始剝落,原本很狹窄的巷子自動被拓寬了,還有地上的小水桶跟掃把雜物都被吸上了天空。天空頓時白茫一片,轉眼間,能明顯看到巷子外的景物全都變了。不只巷子外,巷子內的水泥牆都變成了木製屋壁,而天空的那道白光也消失不見。
我嚇傻在原地直喊著:「天啊!天啊!」這一切實在令人不敢相信,地球竟存在著另一個世界。
「還傻在那幹嘛,跟我走。」她將劍收回劍套裡,披上紅色的披肩帽,若無其事的往巷外走去。「先跟你介紹,這裡是烈末城。」
我走出巷子外,外頭是座人來人往的城鎮。城鎮樣子偏為中西混合式的攤販與民房。而這城鎮的人都非常特別,因為他們總是戴有披肩,重點是有少數幾個人的膚色顯得非常獨特。
「海琳姊姊,為什麼有些人皮膚是紫色的?」我疑惑的問。
「那些人是烈末城的守護者,是專門掃除怪物和抓出反叛者的魔法戰士兵。不過主要還是保護伊倫薩伐的安全。可惜伊倫薩伐已經好幾年沒回來了,這座城才選出我來代為領導。烈末城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差,我無法像沒有伊倫薩伐的日子,只能任由黑暗的勢力不斷擴大。至今能抓到反叛者就算幸運了,更不用說鬼滅。」海琳感嘆的接著說:「可是也因為這件事,讓很多人擁有傳送武器,卻不敢輕易去你們的世界。」
「難道,妳就是那個叫作伊倫安特派來找我的人嗎?」她的話讓我想起了以前那個人對我說的,他叫做伊倫安特。這名字在我記憶裡徘徊。
她非常訝異的看著我。「難道你知道伊倫安特?」
「我看過他。」我點了點頭。「一個捲髮的……大哥哥。」
「我帶你到麵包咖啡坊,我得跟你講解清楚一切的始末。」接著她喃喃自語附帶著肯定的眼神說:「應該是他沒錯了。」
我們穿過幾家販售金飾的攤子,越往裡面走,街道越被擠的水洩不通。因為身高的問題,使得我跟海琳姊姊手牽手才能通過人群,不然可能會在半路被眾多的人群給截斷迷路。
海琳姊姊不斷在吵雜的人群中對我說:「快跟上,這裡人潮很多,快點。」她的神情夾帶著嚴肅與不安。
她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到了一家麵包咖啡店。裡頭充斥著咖啡香和麵包的烘烤香氣,有一種置身在法國麵包店的氛圍。
「你先找位置坐,等我ㄧ下。」海琳姊姊講完話後,便走上了麵包坊的二樓,叫我待在位置上坐好。但這裡的人潮絡繹不絕,花了兩分鐘才終於找到一個位置。
經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有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從樓上走了下來,很匆忙的對著店裡的顧客喊道:「你們別待在店裡面,快出去!快點出去!」店裡用餐的人都不太甘願而且莫名奇妙的主動走了出去,嘴裡還碎唸著:「這老頭又有什麼問題啊!第五次了。」
某位光頭男子很顯然的被惹毛了。但或許是基於輩分的禮貌,他並無說出更讓人難堪的話。「喂!老頭,食物可以帶出去吃吧?這是我們付錢的東西。」表情更是無以復加的憤怒。
老先生著急的點頭,「當然當然,快出去快出去。」將大家驅趕到店門外。「記得把餐具歸還回來,那可是要錢的。」爺爺的口氣十分不悅,大聲嚷道。想當然,我要是再不出去可能會被罵得更慘。
正當我混雜在人群之中走到門口,此時白髮老先生叫住了我。「孩子,你留下來。」老先生轉向正在煮咖啡的店員。「等等把最好的點心都端上來。」
「是!」店員回道。
「孩子你跟我上樓。」老先生面帶慈祥的看著我,一點也不像剛剛那莫名其妙個性的老爺爺。不過他剛為何要對民眾那麼兇,而且人潮並沒有因為老爺爺的奇怪個性而減少,這是我非常好奇的地方。
我跟著他上樓,眼前最先出現的是一排書櫃,而且每本書的封面文字跟圖案都讓人難以理解。家庭式泡茶的木桌椅呈列在辦公桌前,行成一種奇怪的對比。
二樓說來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幾張簡易的桌椅跟辦公桌、書櫃,還有長滿灰塵和蜘蛛網的牆角。唯獨那些看不懂的書最令我深感匪夷所思。
此時海琳姊姊在木製櫃上不斷翻找書籍,似乎在找尋什麼重要的東西。
「小朋友,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白髮爺爺拿起菸斗,帶著緩和的口氣對我說:「很抱歉剛剛的事情讓你有陰影,但那不是我的真實個性」
「恩。」
「你可以和我談談你遇到的那件事情嗎?」
「你是說黑色怪物的事情嗎?」他的話讓我疑惑了很久,那件事情?
「我是想問,伊倫安特跟你說的事情。」
「你是說那件事情啊!」我說:「我記得那時候,他在公園裡面的盪鞦韆上,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後,他就消失了。不過發生這件事情的當天晚上,我又夢到,他帶我到了一棟草屋裡面。他跟我說,他哥哥伊倫薩伐被黑患城的人囚禁,需要我的幫忙,還說等時機成熟後,會有一個人來找我。我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夢,就沒有當真。但是這一切竟然都不是夢,而且都在剛剛發生了。」
「果然,跟我的夢的確有相連之處、跟現實的發生地點也有些出入。那他有提到赤械捲軸的事情嗎?」海琳姊姊拿了一本像是日記的書放在桌上。
我思考了一會,對於盪鞦韆上的記憶或許有些許的淡忘,但我還記得那四個字。「有,他好像有說到『赤械捲軸』的事情。他跟我說,赤械捲軸千萬不能被黑患城的人拿走,要不然烈末城跟地球都會陷入混亂與黑暗。」我轉向看著海琳姊姊,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好奇的我隨後又問向那位爺爺。「爺爺,我想請問一下,赤械卷軸到底是怎麼樣的東西?」
他若有所思的朝書櫃看去,緩緩的轉向我。「或許我該告訴你,那個東西,是具有魔法、生活、知識、種族效益的一輪卷軸。它帶領我們開創了安賽大陸、烈末城,甚至擴及整個世界的周圍。是這個世界的創世之物。」他繼續說著:「但自從有考古家發現了這輪卷軸後,一份研究張貼也使得整個安賽大陸及各城市都家喻戶曉。當然,這事情也漸漸傳到了海外。只不過,在這個世界的某些角落,早已有人已經了解它的魔法內涵,正在正視它的嚴重性。也就是光幻族。」
「嚴重性?」
「將世界化為烏有的嚴重性。它不只有效益關係,然而負面的能量也在其中。」他說:「因為這負面能量,是他們想得手的目的,所以才使得薩伐那麼擔憂。好了!到此為止了。」
「那麼……」
「恩里,可以了。」海琳姊姊接著又對那位老爺爺說:「戈單教授,我想這一切應該都是真的了吧?那世界的小孩是不可能把我們兩個世界對立已久的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我想這再懷疑單純只是夢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了。」他想試圖說服老先生,但老先生的表情依舊殘存著懷疑。
老先生煩惱的皺起眉頭,「我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但我無法理解安特把這個任務交給一個小孩有何意義?如果他能信任一個還毫無能力去理解這件複雜事情的小孩,那他這麼做,豈不只是多讓一個人送死?」老爺爺搖了搖頭。
此時我將右手貼住心臟,慢慢移開。一顆藍色火焰的光球從我的皮膚裡滲透出來,球體內的藍白色火焰還不斷交織燃燒著。「這個是他給我的。」
海琳姊姊靠近球體看了看,望向老爺爺,臉色變得很訝異。「這個是光幻族的光火,是伊倫兄弟共同有的特徵。原來安特把光火給了你,難怪我剛剛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陷入大停電,還有鬼滅追著你跑,原來就是這個原因。」海琳姊姊終於解開她的疑惑,但臉色依舊非常的鬱悶。
「孩子,你回去以後得小心自身的安全。你剛說的黑色怪物,可能已經鎖定你當作目標了。夜晚盡量不要出門,懂嗎?如果真的不得已,再使用光火。」老先生謹慎的叮嚀我一番,臉色也跟海琳姊姊一樣沒好到哪去。
我點了點頭,「我懂了。」此時又看向海琳姊姊。「但是,妳剛說這個光火跟停電有什麼關係?」
「剛剛那個黑色怪物叫作鬼滅,必要時會吸取電力維生,而且那種東西不只少數的幾隻。他們大多是在夜晚出沒,主要目的就是闖入烈末城裡,竊取赤械捲軸,要不然就是在你們世界裡面埋伏,殺了闖入你們世界的烈末人,靠著烈末人隨身攜帶的傳送武器趁機闖入烈末城大亂肆虐。幸好那時候薩伐領主立即阻擋了鬼滅的大肆行動,也對烈末城的民眾隱藏鬼滅是黑患城所製造的這個秘密,以免引起恐慌。不過光火為何會招引鬼滅,其實我是聽伊倫薩伐說的,實際詳細我沒過問。」她接著說:「說明白,最後就是想擁有一切。只要赤械捲軸一到手,他就能為所欲為,將一切變成黑暗。因為只有黑暗,才能讓他更強大。」
「我想他會給你光火,代表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的了他。雖然我不太贊成這種說法,但你將是他的希望。」
「老……爺爺。」我愣了一下。「那個,我暸解了,教授。」
老爺爺說:「叫我戈單就好了,我個人不太介意名字。」
樓梯發出喀喀聲,「點心來了。」此時店員小心翼翼用鐵盤端了許多點心。五顏六色有甜有鹹,還有很多種飲料任我選擇。
戈單轉變心情笑了笑,一一對我介紹鐵盤裡的餐點,「左邊這個是綠色菜末的餐點,叫作青醬鬆餅,是我們店裡最高人氣的、右邊這個是橘子皮烤鬆餅、這個是草莓餡蛋塔、再來是焗烤千層白醬麵、這個偏黑紫色的是藍莓果餡酥塔。至於果汁,應該都是你喜歡喝的。」在我的記憶中,他就像我過世的爺爺一樣慈祥。
「戈單爺爺,這怎麼好意思,讓你招待那麼多。」我退縮了一下,畢竟爸爸以前教過我千萬不能隨便拿人的東西,但其實我已經伸手拿了一個。
「沒關係,我想這應該是交換條件吧!你告訴我那麼多,用這些感謝你還覺得太失禮了。小朋友,你就儘管吃。今天閉店算我請客,不過倒是對剛剛那些顧客有點失禮就是了,總之你就別介意,我想他們也習慣了。」
真的是很謝謝戈單爺爺。他不嚴肅,也沒想像中的壞,還請我吃那麼多好吃的東西。
正當我在狼吞虎嚥,嚐鮮每樣不同的美食,此時外頭出現了一陣吵雜聲。我們跑下樓打開門一看。三個穿著鎧甲,手拿著大刀、劍的壯碩男子,砸毀了別人的攤販,引起鎮上的人不斷求情和恐懼,還有人因此受傷。
「黑暗宣導者……」海琳姊姊抽起身上的那把劍,對著那群人斥吼:「為什麼你們要砸了別人的攤販。」
「哈哈,當然是想推翻烈末城的制度理念。如果尊從黑患的制度,妳應該也會將這一切看的多麼美好。人生不就是如此般的無趣嗎?從頭到尾平安的活著,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如果多一點意外,人生不是會更精采更豐富嗎?妳說是不是,小姐。」那位帶頭的壯碩男子高傲的看著海琳姊姊,好像是自己才是這個鎮上的恩人一樣,讓這鎮上充滿了『樂趣』?
「並不!要不是伊倫薩伐不在,你們可能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海琳姊姊拿著劍朝他們走近。
「可惜伊倫薩伐現在不在,妳說話也該有些說服力。上!」
此時敵人舉起手上的武器,海琳姊姊抽出劍,鏗鏘的劍聲響於這片小鎮區塊。其他人躲避於被波擊的範圍,遠望觀看。
帶頭的男子往海琳姊姊的頭揮砍下去。
海琳姊姊將劍橫擋,蹲繞過他的攻擊。但帶頭男子依舊不甘勢弱,右手抽出一把短劍轉身試圖從腹部暗刺。
此時其他人也順勢衝上前朝海琳姊姊攻擊。海琳姊姊左腳朝著拿刀正準備攻擊的男子用力一踢,男子跌到了豬肉攤販上,她立刻發現,迅速扳開正往她腹部刺去的短劍,朝另一個拿刀的男子肚子刺了下去。就在此時,帶頭男子趁機朝海琳姊姊的太陽穴重重揮了一拳。她倒在地上,鼻子流出血。
男子走到她面前,「妳就這麼點能耐,妳想與我比較一番可能得再練個一百年。不!也許妳連日落也等不到了,哈哈哈哈哈~~」那位男子不斷的大笑,這結果使得場面變得更加凝重。
海琳姊姊趁他在傲笑之際,嘴上染滿鮮血,迅速的爬了起來。「你覺得這一百年還需要用的到嗎?」劍身刺過那位男子,轉眼間海琳姊姊樣子變得更加狼狽凶狠,像是失心瘋的人。
男子臉上不停抽蓄,帶著既惶恐又憤怒的表情看著海琳。海琳冷冷的對他訓到:「當你殘害別人的時候,最後必會受到殘軀之苦。不是這報應不會到,而是讓你先體會到痛苦。」
海琳姊姊拔出了手中的劍,劍身冒著像是蒸氣的煙,血漬立刻在那把劍上蒸發消失。圍觀的名眾被這血淋淋的場面震懾到散開,不敢去干涉。她低調的朝我們走來,對戈單爺爺說:「教授,我先帶恩里回去了。」
教授有點慌張的點了點頭。「快帶走,快帶走。」
海琳姊姊一直拉著我的手連跑帶走,像是亡命天涯的姊弟,無依無靠的跑回原本的巷子。她舉起劍身,天空又化為白茫一片,掃把與水桶從霧白色的天空中掉了下來,周圍的木頭屋壁也漸漸石化成了水泥牆。
原以為從天空掉落的那些雜物會砸到我們,但那些雜物全都擺放好好的,簡直是虛驚一場。
一切都恢復原樣了,巷外的車子呼嘯而過,還有一隻貓抓破了垃圾袋在找食物,隨後又若無其事的走掉。
「破恩里,很抱歉,因為剛剛發生了一點事情,沒有給你看到那樣東西,也沒有把事情說的很詳盡,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但現在先不管什麼事情,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海琳姊姊不斷用懇求的眼神凝視著我。
「我……相信妳,我也相信這一切。海琳姊姊,妳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很抱歉,我其實不想相信。但是看著海琳姊姊的苦求眼神,不禁又說了個謊言。我不相信自己得接受這個事實,我該怎麼辦?
「謝謝你,恩里。以後直接叫我海琳就好。剛剛看到的畫面拜託請你忘掉,我不希望在你身上留下陰影。記得好好保護自己,明天我會來找你。還有,除非不得已,否則光火千萬不要隨意的取出使用,懂嗎?」她再次叮嚀我。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就在她把我送到巷口外,海琳正要往回走的時候,我心裡擔憂了起來,回頭叫住了她。「海琳,有些事情我還不懂,發生這些事也讓我有點手足無措,我很擔心。」
只見她對我勉強的笑了笑,「沒關係!有些事情你不懂,之後會跟你解釋的更清楚。還有,記得烈末城這個秘密千萬要守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只要有人踏進烈末城,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好了,快點走吧!」她走到中央,舉起了劍,身體發出了光芒,像是粉末般的消失。
我看了看手錶,糟糕了!現在已經九點半。我急忙的衝回住家。但就在離家不遠時,我看到閃爍的車燈在我家樓下外頭,周圍還聚滿了很多湊熱鬧的民眾。
走近一看,警員在跟爸爸詢問一些事情。花圃周圍還圍了個小小的封鎖線,封鎖線裡頭還留有那些怪物的黑腳印,而且還可以明顯的看到地上都是我們家窗戶的碎玻璃。
爸爸生氣的看著我,「破恩里,你到底跑去哪裡?」他的臉漲的很紅,可見他很生氣。而員警跟鄰居也正在看我,讓我心情變得很緊張。
「剛……剛剛我送小希他們回家。」我吱吱嗚嗚的說著。
「那客廳亂七八糟那個又是什麼回事?為什麼窗戶會打破?」爸爸又問。
「那個是我生日玩的太瘋了,我剛剛送同學回家。」我再次想試圖轉移話題,隱瞞。
只見爸爸轉過頭跟警察低頭道歉。「不好意思,員警,讓你添麻煩了。現在事情都弄清楚了,幸好我兒子沒傷到人,我會教好他,下次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
「好啦!沒事那就好。記得把你兒子教好,玩破玻璃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萬一砸到路人要怎麼辦。」員警拆掉了封鎖線,開著警車離去,湊熱鬧的人群也一哄而散。我和爸爸清理完了玻璃後,也回到了家裡。
家中的窗戶全都被擊個稀巴爛。我很想說,但說了老爸絕對不會相信我這番蠢話,所以我只能隱藏在心裡面。他似乎對這於件事情非常的生氣,因為他從到家就很沉默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被擊碎的窗戶不斷低頭嘆氣。而我花了二十幾分鐘才把客廳凌亂的樣子給整理好。
「爸,對不起。」我非常愧疚的道歉。
「下次不准再辦生日派對,說來說去這真的是太過分了。可是……算了,我想去睡覺,明天我還要上班。」原本爸爸是想說什麼的,但看起來似乎又不想說了。也許是他真的太累了,從他的眼睛下放可以看見兩個深深的眼袋。
「那窗戶怎麼辦?」
「就只能放著吧!現在賣玻璃的應該也關了,明天我請半天假,再去賣玻璃的店找他們來裝新玻璃。」
晚上十二點,客廳的燈還開著,我一個人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非常謹慎望著窗外的那些東西又有可能會來。我深怕家中又被破壞,所以我不斷盯著。其實我還不太敢相信會遇到那麼扯的事情,如果這是現實,那可以讓我別相信嗎?因為我好害怕,深怕有個萬一,那要怎麼辦?
我數度掃視,不只害怕家中被破壞,更是害怕對我們的威脅,還好沒事。
但就在我正想小瞇一下時,我最不想碰到的事情又來了。
喀喀!這時石塊掉落在客廳的地板上,窗邊出現了好多黑色的手。我從沙發爬了起來,「又來了。」立刻拿出光火防備著他們。他們探出了頭,張開那沾滿黏液的利齒還有不斷閃爍的紅燈,發出怪異的聲音。
鬼滅的肢體就像人類一樣,但是皮膚卻像鐵如此的光滑。他們從窗邊跳了進來,眼看數量越來越多,我退後了好幾步,丟出光火,光火碰觸鬼滅的半空中瞬間燃起了一道藍白色火焰燃燒他們。藍色火焰瞬間在我眼前變成了亮白藍色,將他們燒化成焦黑的廢鐵。不過就在我鬆懈之時,鄰近窗外的那片牆開始崩裂、掏空,幾乎可以大範圍看到對面的頂樓。
一位神祕者從高空飄了進來。那個人有著銀色短髮與空洞的雙眼,手上拿著一支大斧頭,骨架之大。他的左臉有著黑色紋路,不斷朝著我憑空飄了過來。
「你想幹嘛?」我再次拿出光火朝他丟去,只見他手上的斧頭冒出了暗紫色的煙把我的光火給吸收掉。
「赤械捲軸交出來,我知道赤械捲軸在你的手中,交出來……交出來。」他張開那巨大的骨架,瘋狂的怒喊著,手上的巨斧朝我揮了過來。
砰!玻璃的破碎聲讓我醒來。原來是我作了惡夢,把桌上的玻璃杯給抹到了地上。
爸爸從房裡走了出來,「破恩里,你怎麼了?你的手還好吧?」他看了看我,把衛生紙遞給我。「先把你頭上的汗給擦掉。你怎麼作惡夢呢?怎麼不到房間睡?」
「沒有啦!我會怕小偷從窗戶進來,所以我要顧客聽。」我還真替自己愚蠢的藉口感到偷笑。明明就是那恐怖的東西,可是非得扯到那種天方夜譚的故事。我想小偷從窗外爬到九樓,準備偷東西之前應該會先顧慮自己會不會摔死。
爸爸苦笑的說:「傻孩子,這裡是九樓,不可能會有小偷跑進來的啦!除非小偷不要命了。看你那麼害怕,今天就睡我房間一天。」
爸爸把燈關掉之後,便帶我回房裡。雖然我說話很可笑,但是這一切是多麼令人擔憂與沉重。我不希望這是真的,也不想在和他們有任何關係。我很想很想跟爸爸講實話,可是這一切是多麼難說出口。萬一我再也沒有像這樣的家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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