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短篇連載挑戰》最終回：結尾篇 - 一星期的父母

一星期的父母

Aug 17,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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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ins Read 1,977 Words

夏天的天氣千變萬化，原先陽光普照，現在烏雲密佈，轉眼間更風雨交叉，每滴雨水也像針一樣刺向你的皮膚。同時，雨聲極大，蓋過不少的聲音，包括槍聲和哭喊聲……

真司和塞蕾娜逃跑到天台，但菲歐蕾和菲鳥依然誓不罷休地追趕。

真司為塞蕾娜殿後，用空氣槍還擊，連開幾發，阻止兩人的追趕。

面對只用過空氣槍一次的成員，菲鳥心想自己一個應付已經綽綽有餘。菲鳥舉起槍，瞄準，再扣上板機，「砰」的一聲從槍口發出來。

「啊！」真司被空氣槍擊中，整個人彈到幾米遠，更倒在地上。

塞蕾娜抱著小花跑到真司身邊。當塞蕾娜背向坐在經改良輪椅的菲歐蕾時，菲歐蕾拉起手把，令到輪椅站起來。塞蕾娜用空氣槍瞄準塞蕾娜的腳，並開了一槍。塞蕾娜受到強烈的痛楚，加上雨水令到地滑，整個人失去平衡，滑落到地上。為了保護小花的頭，塞蕾娜用手作軟墊，但一不覺意，整隻手背被擦傷了，並流了長長的血水出來。雨水落在傷口上，如同在傷口灑鹽，塞蕾娜叫苦連天。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小花只能嚎啕大哭，但聲音被雨水蓋過，菲歐蕾和菲鳥根本聽不到她的哭聲。

「到此為止吧。真司、塞蕾娜。」菲歐蕾右手繼續舉槍，左手拉動手把，站立著的輪椅像人一樣開始走路，接近倒下來的真司和塞蕾娜。

「啊……啊……啊……」真司拼命地爬起來，並按著被打中的部位。右手臂有輕微凹下去的跡象，而且傳出強烈的痛楚，恐怕是骨折了。

塞蕾娜的腿部也很麻痺，間中傳來陣陣的痛楚，暫時無法行走。

「結束嗎？」靠自己一人乘搭升降機的黑龍目無表情，平淡地問道。

「兩人現在倒在地上，暫時不能行動。」菲歐蕾說道。

「真司、塞蕾娜，最後一次，真的不交小花出來嗎？」黑龍大聲問道。

「多少次也是一樣。我們絕對不會交小花出來。」真司忍著痛楚說道。

「是嗎？菲鳥，上吧。」黑龍叫道。

菲鳥慢慢地接近真司，期間空氣槍一直指著真司。菲鳥蹲坐在真司面前，然後一手抓著他的頭髮，把他的臉朝向倒在地上的塞蕾娜，並且槍口貼著他的天靈蓋。

「真司！停手啊，不要傷害真司！」被雨水淋得不似人形的塞蕾娜用一把破音聲叫道。

「塞蕾娜，我們只可以這樣做，為了守護我們的世界。呼～今天的雨真大，不知雨後的彩虹如何呢？」黑龍仰望著天空說道。雖然雨水拍打著他的臉和眼睛，但他依然面不改色，反而好像很享受。

「其實我們也很想和小花一起，但如果我們放過小花，時間和歷史會改變，我們也會被改變。為了可以跟你們兩個一起……我們絕對要保護這個世界！」雨水夾著菲歐蕾的淚水，一併地由眼簾流到臉尖，最後如珠一樣大的水滴落到地上。

真司可以從菲歐蕾的話語中感覺到她的內心悲痛，同樣感覺到槍管在震抖著。

菲鳥雖然不能說話，但真司清楚知道他同樣很傷心的。

「塞蕾娜，快點交出小花……我求求妳。」菲歐蕾在句子的最後幾字說得特別細聲，槍管也在震抖著。

「小花她……剛來世界不久，就被別人拋棄，最後來到我們身邊。最初我都沒有信心勝任媽媽的工作，經常做錯事，還差點弄傷小花，但小花一直用一副如同花一樣的可愛笑容原諒我，還詐嬌要我抱她。雖然我未必是合格的媽媽，但我愛小花的程度，一定是遠高世間上所有的媽媽！」塞蕾娜把心底全部也說出來，並發出一生中最大的咆哮。

此時，小花的哭聲停了，她用一副水盈盈的雙眼望著塞蕾娜，再望向被槍指著的真司。小花思考了幾秒，眨了一眼，雙眼隨即發光。

這股七色光芒，非常耀眼，在場的所有人也看不見眼前的事物。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用手遮擋耀眼的光芒。

幾秒後，七色光芒消失，小花也不見了。

塞蕾娜看見擁抱裡的小花突然消失，隨即四周尋找。然後，她發現小花坐在天台的一米五高的牆上，她身體被大風吹得搖晃著，隨時跌落去。

塞蕾娜大驚，立即想叫停小花。真司也幫忙叫道來揭止。

小花沒有聽，一直背著所有人。突然，她整個人沖前，頭部向下，垂直地從幾十層樓高跌下去。

菲歐蕾和菲鳥看見這情景後，被嚇得一時間反應不來。在他們呆愣的時候，有兩個人沖了上去，這兩人沒有帶任何安全裝備或降落傘什麼，赤手空拳，直接地跳下去。

「小花！！！」兩人在跳下去的期間大聲叫道。

他們兩人沖破空氣阻力和雨水，讓身體保持流線型，很快他們便去到小花身邊。

塞蕾娜一手抱著小花，並用身體包著她。真司也緊抱著兩人不放，希望用自己的身體作軟墊，讓兩人存活下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真司和塞蕾娜的眼裡看見過去很多以前開心和不開心的事，甚至連早已忘記的事也回想起來，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說的「走馬燈」。

小花也不例外，她看見的是……

「捉到妳了，小花。」

「等小花康復後，爸爸媽媽跟妳一起玩泥沙，做一座城堡出來，好不好？」

「那我們來一個『撞頭儀式』，誰反口就是綠毛蟲，以後只可以爬來爬去。」

「小花，過來爸爸這裡。」

「小花，不要聽爸爸話，過來媽媽這裡。」

小花、小花、小花、小花……

「爸……爸……」

一把微弱但竭盡全力發出的女聲音。

聽到「爸爸」這兩字後，真司瞪大眼睛，表情驚訝。

「媽……媽……」

塞蕾娜也做出同樣的表情，並且望向小花。

小花閉著雙眼，流淚著，但她依然保持笑容，說：「……最……喜……歡……」

小花張開眼睛，瞳孔發出耀眼的七色光芒，映照著真司和塞蕾娜。

在光耀裡，兩人看見這一星期他們和小花所經歷的事，換尿片、喝奶、玩耍、睡覺、嘻嘻大笑、大聲哭泣……在最後，他們看見小花在光的盡頭，回望他們，並對他們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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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一切也結束了。

數十秒前，天台上只有三個人，現在五個人在這裡。其中兩個人互相擁抱著對方，並且哭泣不斷。

「真司……塞蕾娜……對不起……對不起。」菲歐蕾含淚說道。

菲鳥也流著淚，呆坐在一旁。

黑龍仰望著天上，說：「大雨……停了。彩虹……缺了一種顏色。」

真司和塞蕾娜擁抱著對方大哭，期間不停叫小花的名字。

七色彩虹掛在高高的天空上，世界回復原來的和平。但是，沒有人因而喜悅，反而只有內疚和傷心。

小花，晚安了。

願我們在夢中裡，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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