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短篇連載挑戰》最終回：結尾篇 - 《夏末的弧線》完結

《夏末的弧線》完結

Aug 1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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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ins Read 1,704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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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南誠傷勢穩定，可以靠著拐杖行走後，他也很快地辦理出院。並且在出院之後，與家人一起完成祭的喪禮。

　　喪禮的規模不大，但對南誠來說，這種充滿哀愁的場所，並不適合喜歡笑容的妹妹，所以或許人少一點是好事。

　　當喪禮結束，他便回歸原本正常生活，隨著一日復一日過去，他從需要依賴柺杖輔助，到現在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

　　之後，等南誠回歸正常校園生活、以及重新找到一份新打工後，他的人生就正式步入正軌。

　　然而，從車禍那件事到恢復正常日子的現在，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了一年——

　　於此同時，今天也是迎接第二個暑假的日子。而南誠有件必須要在今日做的事情。

　　在炎熱太陽照耀地表的某個地方，南誠靜靜地聽著海浪拍打的潮聲，他感受著微風拂過身體所帶來的平靜。

　　趁著放假期間，他現在來到了妹妹——祭的墳墓面前。

　　「祭，哥哥來看妳了。」

　　他將單腳跪地，接著把順路買來的花束放到墓台前。這是南誠第一次看望逝去的妹妹。他緩緩將雙手合十，然後閉上雙眼。

　　想起那個晚上——當時自己騎機車載著妹妹回家，結果卻遇到一輛酒駕的車追撞，沒想到從此讓兄妹倆天人永隔。

　　出車禍的自己傷勢非常嚴重，嚴重到昏睡了好幾天，而在那沉眠之時，南誠作了一場夢——

　　那是個既煩燥又溫暖的夢，妹妹每天都會笑著來探望自己，甚至還說要幫自己做笑容練習。讓南誠渡過了一段充滿意義的日子。

　　——可是……沒錯，那終究只是「一場夢」罷了。

　　祭不會再對南誠的畫冊亂塗鴉、也不會再拿南誠的午餐當人質、更不會再對南誠展露天真的笑容。

　　「……吶，為什麼要讓我作那場夢呢？祭。」

　　從急救中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聽到醫生訴說這不幸的消息，當時聞言後的自己是多麼錯愕與悲痛。

　　這樣的痛苦在心頭逼得自己快發狂，他永遠忘不了當時在醫院裡泣不成聲的自己。

　　失去摯愛親人之痛，甚至還做了場美夢。

　　……明明笑起來沒那麼累了。

　　……明明稍微能感受笑容的美好了。

　　……明明、明明已經漸漸喜歡上笑容了啊！

　　「學會笑容的我，卻沒辦法再給妳看了，早知會是這種結果……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我作那場夢呢！」

　　事實的殘酷讓心中的悔恨膨脹，悲痛的情緒使他的喉嚨隱隱作痛，而南誠只能緊咬下唇宣洩憤慨。

　　就算學會了笑容——

　　就算笑容能引領自己前往未來——

　　但是……

　　「沒有『祭』的世界——笑容，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少了最愛笑容的女孩，所有一切有如虛幻的迷霧般，在清醒全部煙消雲散了。

　　他很徬徨，徬徨究竟未來的日子該怎麼走下去才好。

　　……不過。

　　一直到「那個時候」，南誠才總算明白了。

　　「那個時候」……也就是他還在住院時——醫生對他說了一件事。

　　「但是醫生都告訴我了，祭在意識消逝之前，要醫生替哥哥傳達一句話吧——」

　　……關於祭這個人，為什麼會那麼喜歡笑容？至今這個問題南誠仍沒有完整答案。

　　不過，有一件事情是絕對的。

　　既然祭的離開是事實，那麼那場夢肯定就是祭對哥哥最後的思念。

　　這就是那場夢的意義吧？祭……妳在夢中想傳達給我的訊息，其實就是——

　　「——『有笑容的地方，祭就會在那裡』………對吧？」

　　儘管我們天人永隔，無法在現實中見面了。

　　——但也能透過名為「笑容」的橋樑，來重新找到彼此吧。

　　「妳曾經說過，笑容是無敵的……笑容，可以渡過無數難關，我現在總算明白這句話的意義了。」

　　因為妳最喜歡笑容，只要看見笑容，肯定就會開心地黏過來。

　　只要自己還願意笑的話，妳就一定會跑來我身邊。

　　就像平常那樣煩人，看著我露出醜到不行的笑容，然後盡情取笑我。

　　——這就是要我露出笑容的意義，這就是祭想傳達給我的訊息吧！

　　「謝謝妳，祭，在那個時候拯救了我……所以現在，雖然只是自己一相情願的猜測，但該輪到哥哥來拯救妳了——」

　　想起那場夢境，祭要自己在暑假結束前，給她看到一個滿分的笑容。

　　也許那就是妹妹最後的悲願，夢中的她是如此祈求著，甚至還露出平時不太有的哭喪表情。

　　……直到最後連那抹微笑，都不是她該有的風格。

　　就算是一場夢，她也一定想在最後一刻看見哥哥綻放美麗的笑容。但很不幸，自己失敗了，沒能履行和祭之間的約定。

　　「當時，我沒能給妳看到滿分的笑容，妳一定覺得很遺憾吧。」

　　或許，以那時的自己來說，儘管再努力也不可能做到的。

　　祭所渴求的笑容，並不是撲克牌臉的自己所能達到的目標。

　　不過，就算做不到好了——

　　「就算做不到……就算這個夏天沒辦法實現和妳約定，但是——『未來』還會持續下去吧！」

　　只要自己繼續露出笑容……

　　只要祭還會待在笑容身旁……

　　——那就算當時拿不出滿分的笑容，在未來的夏天……總有一天也一定能給妳看到最棒的笑容！

　　「所以說，祭……今天是我們久違的見面——」

　　到這裡，南誠已經難以止住眼眶上的淚水，他強忍著哽在喉嚨的痛處。

　　在微風讓墓前的花瓣搖曳擺動的期間，南誠壓抑著慟哭的心情，他不斷來回用手臂擦拭眼淚。

　　接著，等止住眼眶上的淚水後，他輕輕地用雙手食指，提起了自己的嘴角。

　　他將自己哭喪的面容，緩緩地揚起一抹弧線，然後——

　　「——那麼……哥哥現在的笑容，祭打算給幾分呢？」

　　南誠將繼續用笑容，來完成與祭之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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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弧線》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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