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弄得清楚情況,綠豆在閃電間把我攬著吻下來。時空恍惚被停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綠豆把我放開後我只是瞪眼看著他,卻沒想到應否要反抗教訓他一頓。頭痛欲裂的我開始感到天旋地轉,雙腿也站不住腳失重心的向前傾跌,綠豆在旁扶住我兩肩,溫柔的把我拉往大廈的方向離開。
我卻不小心回望了留在原地,雙眼通紅的前度。也許只是因為我還依存過去和這個人的回憶,也許是我覺得這個人太可憐,也許我看到因果,終於可以讓他嚐嚐被遺棄的滋味。我跟著綠豆一直走著,我們表面很安靜,但我的內心卻被萬種思緒聲音轟炸著。
「到底可唔可以話我知發生咩事﹖」綠豆送我到大廈的閘門前,我決定要問個明白。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Sl8k0rWFk
「我鍾意你,就係咁簡單。」綠豆輕描淡寫的說。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lAeo6G7gz
「我唔明呀!我同你三唔識七,你點會無啦啦鍾意我!仲錫落黎!有無問過我想唔想架﹖你咁做好危險架!」我連串發炮,我已經被上天折磨得身心耗損,把上天對我的愚弄發洩在綠豆身上。即使我現在每眨眼一次,恍如墮進睡眠的圈套,但還是堅持跟綠豆爭論下去。
但綠豆停了良久,才說了一句﹕「對唔住。」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f7X54Kka
「我唔係要呢樣。」我生氣得靠在牆身依傍,他忽爾伸手向我逼近﹕「我係佢單車隊隊友,佢應該有同你提過﹖不過你應該唔記得。睇住佢只係掛住比賽,寧願選擇單車而放棄你,我真係好心痛。佢點解要咁對你﹖如果可以,畀我珍惜你好唔好﹖」他慢慢的把頭貼緊我的臉,可惜我還未來得及反應,我的小腹頓時抽痛,感到一鼓熱流從身體排出。我只能推開綠豆,把自己捲曲起來,承受突如其來的痛楚。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HoKKiIgF
「無事丫嘛﹖」綠豆看到這個情況有點失措。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BQZflcfsD
「我無事。」那痛楚漸漸散退,卻害得我腰骨無法挺直﹕「我返去先,遲下再講。」
女生那東西像極了愛情,總與時空錯配出現。前度和綠豆,回憶和幻想,交錯下互相穿越到現實。像是一部古舊的電視劇橋段,逼使女主角二選一。但我不是女主角,我要選擇嗎﹖
一種混亂的狀態。我只能梳洗後爬上床上睡覺麻木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這只是一場夢,明早睜開眼一切都會回復原狀,我會習慣繼續一個人,一個人午飯,一個人看劇,一個人生活……
但最終我失眠了,小腹繼續忍忍作痛。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1Rbk79Syn
早知如此,當初應該拒絕食綠豆沙。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OePngPXz
一個錯誤的選擇換來痛楚換來後悔,但偏偏在決定時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人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選擇。但了時間、季節、天氣不能選擇,我們只能看著大自然的選擇,默默承受。雨水選擇了立秋的今天,同行帶來涼風。身體虛弱的我在小腹上貼上暖貼,不但舒緩了肚子的不適,更給自己一點溫暖。
在雨中的我變得笨拙,弄得一身濕透。在手足無措時幻想綠豆在旁為我遮風擋雨,但幻想總是美麗的,曾幾何時我不又是幻想前度會為我做著同一件事情嗎﹖最終結果還是失去和沒有。我不想再因錯誤的選擇而帶來痛楚,經痛過了幾天便好,但再度經歷失戀,卻不僅是春秋的事。
「阿莎!」看著雨水從樓梯逐級瀉下,沒留意原來綠豆在餐廳下的屋簷下站著,直到他把我叫住。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i0cexcOsn
「你面色好差,有無去睇醫生﹖要唔要去做檢測﹖」綠豆從屋簷中步出,打開直傘走到我身邊,我沒有收起縮骨傘,只是把遮稍微移開到肩膀外。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zEZ7gAOah
「我無事。」我輕淡的回答。綠豆急速的語氣恍惚對我有一種壓逼感。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IO2LJBlbA
「你真係無事﹖不如我依家陪你去睇醫生﹖」綠豆執著的關心,最終把我曾經的幻想推翻。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G1z87BoI
「夠了!你唔好再煩我得唔得﹖」他的說話讓我心煩不安,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緒。綠豆被我的說話嚇倒了,像是被教訓了的小孩低頭不語。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Dco9a7szI
「又係你話,對女仔肯用心就得嘅﹖」他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我知你唔舒服,所以拎咗紅豆沙畀你……」他停下了腳步,單手從布袋中取出了保暖壺,遞了給我。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55XVFbZO
「對唔住。」我伸手接過暖壺,內心泛起莫名其妙的感動。我為著剛才的話氣道歉。我感覺到他的心意,但這是我選擇他的理由嗎﹖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1W0x8zX1H
我倆再次走到大廈的閘門前,綠豆收起了雨傘,我們互相對望。良久,我說了一句﹕多謝。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JWd6O73Sn
「我遲吓過去搵你,還返個壺畀你。」說罷,我沒有一句再見,隨即背著綠豆的方向回去,沒有回頭。如同他把我帶走,撇下了前度那樣。
處暑,代表夏天已過,秋天將到。當每年的夏季都變成有記錄而來最熱的年份時,其實秋天並沒有再存在,如同我的幻想最終也沒有存在。那天回家把紅豆沙吃掉,的確是有一種窩心的感動,但最終我沒有把暖壺歸還。而從那天起綠豆再沒有在樓梯等我,我並不知道他有否換個場景在糖水鋪中等待,有時懷疑自己當天頭也不回,是否狠心了把他傷害,把他的關愛丟在當天的大雨中沖掉。
因為我害怕選擇,所以沒有選擇。但實情是我選擇了不在選項當中的選項﹕選擇了單身一人,選擇否決綠豆沙這東西。綠豆和綠豆沙兩者都沒有犯錯,錯的是我的內心泛起不安,害怕未來。我只能收起曾經被愛的故事,在孤寂時偶爾回味,回味綠豆沙的臭草香氣。
即使我幻想將來還能更綠豆說一聲對不起,但現實我們的結局是永遠都不能再一起,要不是所有東西被上天錯配了時空。
或者在某個空間的未來之夏,我們會在一起,永永遠遠。6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GgejhGwBv
但可惜,在這個現實的未來之夏,只是被煙霞籠罩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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