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想逃到市內!截住他!」其中一台高渣古機師興奮大叫。
迪克阻止他:「這不好玩,太快完事。」
阿倫的吉姆 II 很快滑步走到商業區建築群,被摩天大廈包圍,雖然大廈的玻璃幕牆算不上是可靠的掩體,要確實鎖定他卻有點難度。
「我中彈!」其中一個隊員太大意被阿倫的回馬槍打中,步槍光束直接擊墜他乘坐的飛行輔助器,隊員失去平衡,以極高速撞毀數棟大樓才停下。縱使高渣古裝甲堅厚,如此猛烈的衝擊也令核心電腦一時無法運作,相當於人類被打到回不過氣一樣。
阿倫一擊得手,沒有再留戀貪功,立即滑步閃開。他原來所在處已被數十發機槍子彈招呼。
「這傢伙是老皇牌機師,不是尋常雜魚,小心點!」迪克怒道。
迪克跟兩個隊員從輔助器躍下,轟隆轟隆地一個個踩在都市的混凝土馬路上。
阿倫又再次從掩體後開火,三台高渣古輕鬆避開再還擊,他的掩體馬上被機槍轟成瓦礫,揚起大量沙塵碎玻璃和瓦礫。
雙方如此來回駁火數次,阿倫可以用的掩體愈來愈少。
「這傢伙不知自己全無勝算嗎?」
「他的步槍應該快彈盡了。」
「我倒想看看他還有甚麼招數。」迪克笑說,一面領著隊友包抄。
果然,阿倫的吉姆 II 站在窮巷前,步槍早已棄在一旁,他朝著迪克三台高渣古拔劍。
一見吉姆II 拔劍迪克已失笑,阿倫的站姿不單全無氣勢,只是呆呆地垂直持劍,他的光束劍也比標準版本短了一截,就像一個快要被欺凌的書呆子,拿著潔廁刷想自衛一樣。
迪克心情大好,開啟揚聲器道:「皇牌機師殺人蜂阿倫‧米拿!你實在太有娛樂性!如果現在你表演跳舞,我可以考慮網開一面讓你苟活。」
阿倫的吉姆 II 絲毫不動,迪克愉快地解下背包的熱能斧慢慢上前,他鬆了鬆頸脖,猛然揮斧橫斬向阿倫。
標準吉姆格鬥預設動作是嘗試擋住熱能斧刃,然後再揮劍反擊。但阿倫的吉姆 II 電腦運行著的程式不是標準版本。
他以最小的動作將劍刃迎向迪克握斧的手腕。迪克發覺已太遲,高渣古的手腕自行撞上萬度高溫的光束劍刃上,連掌帶斧立斷,這是伊路徹氏武的「剝蛇牙」。
砰一聲連著斷掌的熱能斧陷進柏油路面,激起高溫的沙石粉塵。
阿倫的劍一得手就連環不斷,手腕略轉,劍尖瞄向迪克腰際橫挑,高渣古腰部的動力喉管爆炸脫落。劍勢未老,馬上反手抽斬在迪克身上劃了一道大破口,迪克尖叫眼睜睜望著阿倫最後一劍刺向駕駛倉。
阿倫左掌剛推開迪克的屍體,立即將光束劍斜斜架在眉心前,擺出「簷格」,及時擋住隊員當頭直劈過來的光束劍。兩劍的力牆相斥發出「滋滋」巨響,阿倫左手撥開對手右臂,右手借勢將劍刃抽出,以最小幅度迴過劍刃,順勢由右上至左下往對方身上拖曳下去。
尋常棍棒這招並無威力,換成光束劍極高溫的電漿使高渣古破開一道又闊又長的創口。阿倫再順手斜挑向駕駛倉,確保了結對手。
他扶著對方的屍體作掩護,探頭望向四人眾最後一台高渣古。頭上的火神式機關槍馬上瞄准高渣古的頭部掃射。
火神式機槍火力不強,無法打穿尋常MS裝甲,可是打在頭部主監視器這些脆弱部位,卻可以一時擾亂敵方駕駛員視野。
「怪…怪物呀!」泰坦斯駕駛員驚叫,陣腳大亂。
阿倫乘這片刻間隙推盡全機的推進器,半飛半跑拉近距離,可是對方已經回復過來舉槍掃射。
只是阿倫突然消失了。
原來阿倫向前飛撲,左手據地支撐,身體配合複雜的噴射器支撐,急速迴轉避過掃射,右手的劍已插進高渣古小腹。泰坦斯隊員直至駕駛倉爆炸前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阿倫棄劍向前打了個滾,雙手抱胸脆地。
極限了,他心想。整個攻擊流程由他拔劍一刻已經編排好:擊倒最後一台高渣古後,他將會沒有武器也沒有掩體,附近鎖定他的高渣古肯定會馬上還擊。
阿倫這個抱胸脆地的姿勢,正是盡量希望保護駕駛倉,運氣好的話,仍可以挨過高渣古的槍擊然後裝死。
阿倫見到屏幕顯示著導彈警告,閉上了眼,這一秒漫長得可怕。
他腦海中見到戰前的生活、見到17-E迴廊、金龜、藍保、蜂舍、親手栽種的花海、新鮮烘焙的蜂蜜蛋糕、娜姬…
原來人生走馬燈是這樣子嗎?太短了。
四枚高渣古腰攜式導彈,瞬間將阿倫炸成一團大火球。
娜姬在對面岸見不到戰鬥過程,盤旋在高空的高渣古發射導彈卻看得清清楚楚。
雷達上阿倫的戰術辨識碼消失了。
「阿倫!」她不信阿倫會如此簡單被幾枚導彈幹掉,可能是通訊機能故障之類,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她的系統剛剛回復正常,立即撿起身旁的狙擊步槍。電池能量讀數不斷下跌。
嘖,副廠部件就是這樣,可是再打一槍肯定沒問題,她關掉鎖定雷達,改為全手動瞄準,避免打草驚蛇。
真紅拜亞蘭張開雙臂懸浮在半空,正如之前在火箭發射場時一模一樣。
人類使用狙擊槍,需要控制呼吸和肌肉協調等等減少誤差,原來吉姆II 都有種種平日不會留意的小偏差令槍身移位,這是關掉自動修正後的代價。可是對方固定不動,難度相對也不大。
真紅拜亞蘭後頸部份的裝甲打開,似乎快將釋放跟上次一樣的精神煙霞。
可是,上次的赤色煙霞是慢慢滲出,這次卻有如火山爆發般一下子湧到娜姬眼前。
娜姬被突如其來的精神渣染波打亂了節奏,狙擊槍還未修正好就開火,結果誤中其中一機護航的高渣古。高出力鐳射將整台高渣古分解成幾大塊廢鐵,狙擊槍的電池也冒出一陣白煙,徹底報銷。
餘下兩台高渣古沒有還擊,也不必這樣做。梅菲的精神渲染波第一個指令是【臣服】,在場所有人頓時失去作戰的意欲。
這股只有肉眼能見到的渲染波馬上衝擊到新香港市區。大家都感到不同程度的壓逼感,有人立即跪下向著鬼神求饒,有人突然軟倒在地大哭,更多人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自保本能反應。
整個新香港所有活動都停止,好像這個城市本身就被一股外來強權壓得無法動彈一樣。
真紅拜亞蘭駕駛倉內,梅菲和坡森二人望著系統連線數字直線上升,興奮得心臟快要躍出胸口了。
「梅菲,啟動漢謨拉比程式碼。」
這是坡森對新香港植入永久效忠指令的渲染波實驗。完成渲染後,泰坦斯永遠不需要再打響一槍也能確保全宇宙太平。
娜姬完全軟癱在駕駛倉內,腦袋不斷叫她放棄反抗,反抗是很危險的。縱使她理智上知道這些想法沒有根據,情緒上她無法擺脫要臣服的願望。
正當她無助軟癱之際,忽然見到駕駛倉有幾隻蜜蜂。
這些蜜蜂有點像平日農莊的品種,可是牠們翅膀間散發著一股獨特的靛青幽光。娜姬見到牠們心頭略寬,到底甚麼時候有昆蟲飛了進來?蜜蜂在娜姬身邊繞了幾個圈,轉眼不知飛到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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