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RX044 阿斯曼 停泊在海軍學院停機坪遠端,主要為了避人耳目。這是是泰坦斯軍最新式可變形MS (Mobile Suit),屬大氣圈作戰實驗型號,還未正式投入實戰。MA 形態(Mobile Armor) 有點像外星人飛碟,泰坦斯內部謔稱為「漢堡包」,因為外觀確實有點相似。
阿斯曼MA形態最高速度達3.5馬赫,是客機三倍左右,大約三小時可由意大利飛抵新加坡。速度比起傳統戰機未算最快,但阿斯曼的裝甲可以跟戰機直接相撞而不會有大礙。
坡森沒有行李,甚至連像樣的衣物也沒有,感覺好像赤裸被押解上機一樣。羅夫上尉關上駕駛倉門,拉出副機司座椅讓坡森坐好,安東從收納格掏出摺疊式頭盔替坡森戴上:「阿斯曼的裝甲極厚,航線也很安全,但是護送教授寶貴的腦袋是我首要任務,請忍耐一下。」
安東‧羅夫上尉熟練地啟動阿斯曼的引擎,坡森隔著頭盔也感受到機身的噪音。
「上尉,請問學院教案的交接工作我要如何安排?」
「他們從來都不在乎出席率,不是嗎教授?」頭盔耳機傳來安東輕描淡寫的回應。
坡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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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地球聯邦軍樟宜空軍基地,三小時後
安東‧羅夫上尉帶著坡森走進一個樸素的會議室,裡面除了一個大屏幕及十來張膠椅別無他物,安東示意坡森坐下就丟下他一人等候。
未幾,十餘個年輕泰坦斯軍官進場,制服畢挺精神抖擻,坡森打量他們的臉,全部二十出頭。眾軍士徐徐入座。
坡森略感困憊,一望手錶已是晚上十一時許。而他沒為意當地時間其實是凌晨五時。
屏幕接通,是戰略科研委員長。
「早安。在座各位都是同被邀請加入特急科研組 RED(Rapid Experiment & Deployment),這位是坡森‧米歇爾博士,當前新類型人潛能研究專家,他將會是你們的指揮組長。」
「以下訊息屬高度機密:地球時間UC 0085 7月28日下午1640,殖民星1號發生嚴重騷亂,暴民疑似由自護殘黨煽動,7月30日1400當局判斷無法平息情況,暴亂有極高可能擴散至鄰近殖民星,7月31日1500泰坦斯介入,中和暴亂力量。」
「現在殖民星1號民情如何?」坡森在聯想新類型人研究如何應用在殖民星1號現場。
「由於暴亂擴散太急,泰坦斯採用G3氣體中和所有叛亂單位,殖民星1號已不再存在。」
坡森沒在聽,他腦海中已回到七年前。
襲擊當日,新聞屏幕播放殖民星閉路電視片段,一台 MS 05B 渣古 向平民區發射G3毒氣彈,很快人們像樹葉一樣落下,無重區飄浮著死者(有毒的)嘔吐物和血液,整個殖民星在一小時內完全死寂。
然後殖民星的殘骸被自護軍當成武器投擲到地球,最幸運是當場死去的人。
坡森失去房子和校園工作,他的社交平台上有著數千個亡靈帳號,當中也包括他的未婚妻及腹中孩兒…
「教授?教授!」坡森從回憶中驚醒。
「完全…不能接受…我們跟自護有甚麼分別…」
「米歇爾教授!」
「我不能幫你們殺人!」坡森怒極發抖:「我要離開這裡!我要走!」作勢欲奪門而去。
羅夫上尉擋在門前,他那雙無底洞般的灰瞳盯著米歇爾教授:「教授請返回坐位。」
「你這是幹甚麼!?我要走!」坡森怒吼。
「教授,你的職責是救人。」委員長話音首次帶有情緒。
「救甚麼人!整個殖民星都他媽的毒死了!」
「鎮暴行動不是由我指揮,我也不支持殺害平民作為平暴手段!」委員長突然失去一貫冷硬:「如果自護殘黨再引發更多騷亂,規模很可能同樣超出聯邦政府應變能力,泰坦斯將被逼再次以G3處理。這間房的人也不願見到這個情況。」
「對啊!誰反對政府就用毒氣把他們殺光!再將殖民星當成武器丟出去!天下太平!」坡森怒極而笑。
「10%的蜂群模式。」委員長這句話令坡森的怒火馬上凝結。
「10%的蜂群模式。」委員長再重複:「當人們可以互相理解,向同一目標齊心協力,不必一槍一彈也可以止息干戈。」
坡森突然語塞,他彷彿看到了無盡的可能性。
「新類型人的精神力,可以繞過宗教、國族、語言、政治光譜甚至拉近物理距離。過往需要靠駐軍、扶植政權及十數年社會工程才能達成的和平社會,新類型人可以彈指間完成…」這些全都是坡森過往論文的內容,原來委員長全部記得:「這是你以學術知識救人的機會,也是我們贏取和平的希望。」
「精神控制?即使對新類型人也是異想天開,不可能的…」坡森剛退潮的怒火又有點回湧。
「不,我們不需要控制思想。只要影響情緒就可以:當民眾憤怒時,讓他們得到安寧,甚至帶著微笑回家。這方面你的技術論文及前期實驗已經有堅實基礎。」
「根據情報組的調查,現時自護殘黨跟反聯邦團體尚未有合流跡象,但是預測三至五年內會形成具實質威脅的武裝力量。」
坡森仍未完全消化委員長的話;在實戰使用新類型人精神兵器,光是微調數據就是以年計的功夫,然後是硬體開發、臨床實測…
「委員長,硬件以及數據整合隨時是十數年的功夫,只怕…」
「兩年。」
看到坡森藏不住的惶恐,委員長打下最後一支強心針:「這兩年內,泰坦斯科研組將全面配合,提供一切所需資源及人手。」
「但是…」
「教授也不須從零開始,韋詩教授已承諾分享她的新類型人精神框格系統,以及相關研究數據。」
那個膚淺婊子!坡森還記得當時她臉上輕蔑的笑容:果然是研究進程踢到鐵板,被撤到冷板凳了吧?
「但是…委員長…新類型人實驗的基本條件是需要新類型人實驗者,暫時還沒有檢定新類型人的方法…」
「甭擔心,梅菲中尉。」
會議室的年輕軍官們走出一位高佻紅髮青年,二十出頭,勻稱機師身形,笑容陽光暖心,他跟坡森握手:「幸會,梅菲‧昂素中尉隨時候命。一直有拜讀教授論文及期刊,非常榮幸能夠與教授合作。」
「新類型人是人類在宇宙演化的副產物,演化過程可以逆向破解,再人工複製。昂素中尉是後天培育出來的新式新類型人。」
「強化人,這樣較順口。」梅菲笑道。
「教授,好好享受今日的迎新時間,明日0800小組會議,我需要見到行動大綱及時間表、經費、資源預算以及人手安排,再見。」委員長中斷了通訊。
「這麼急?」坡森心想這樣大的工程至少要一個月策劃。
「教授,歡迎來到真紅小隊(RED team),我們先開跑再學走路。」梅菲有著年輕人無盡的活力:「你的房間已準備好,我們邊走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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