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至今都不愿去提起、回忆的事。
难堪却又快乐的童年,眷恋却又厌恶的初恋。
温暖却刺眼的阳光,清香却刺麻的草坪。
华丽却孤独的大宅,香浓却腻味的玉米浓汤。
这些隐约漂浮之物成了她的这场梦。
“六日,早上好!”神清气爽的招呼声响彻耳边,把人从甜腻的睡梦中叫起。
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己的被窝,精神抖擞的走路声不绝于耳,向众人宣告这美妙的早晨。
慢腾腾地走到了匿大的饭厅,发现那里早就有客人了。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干净的实木餐桌上,清白的牛奶在水杯里摇荡,玉米浓汤不吝啬自己的香浓,肆无忌惮地散发自己的香味。餐桌旁,一股悦耳清亮的声音响起了。
“六月。”
“嗯……”少女发出了一丝呻吟。
六日艰难地从床上抬起头,疲倦和头痛缠绕着她。看见身旁就放着头痛药的她吃了下去,之后仍是疲累地坐在沙发上瘫软。
放空了一会后,她想起了醉酒之前的事,她这才羞愧得想死。
她在床上疯狂打滚,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她现在就想去死。看了看窗外,窗外仍是一片夜空,看来六日没睡多久。
正在六日挣扎痛苦不已时,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思考这样也不是方法,她决定先给自己煮包面,从刚才得购物袋里掏出一包快熟面,把水倒入锅子里;开火,等待水开。
六日这才注意到浴室传来了水声。原本还困倦不已的她这下开始提心吊胆起来,她缓缓靠近浴室,结果满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六日家的肥皂香味,穿着六日给月光随便挑的衣服。他用六日买给月光得的毛巾擦了擦头,对乱七八糟的六日说:“抱歉,借了你家衣服和浴室,毕竟你把我吐得整身都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家会有男人的衣服啊?你拿来当睡衣穿的吗?”六日哗然地看着以意想不到的姿态突然出现的满,差点晕了过去。
“那么我先走了,衣服我之后会还你。你也要把之前喝掉的啤酒钱赔给我哦。”满说。六日无语地送别了来去如风的满,待满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后,六日才悔恨地在地上打滚。
虽说状况混乱得无法理解,但是六日还是为了改变心情打扫了家里,久违回到的家尽是灰尘。她还检查了生母在很久以前买的彩票中的奖金还剩多少,这也是为什么六日现在也有本事独居的原因。回过神来,已经是凌晨3点。年轻人体力无限,所以就算是一夜没睡精神也可以很好。意识到自己再也睡不着的六日拿出之前为了让月光消磨时间而借的漫画前往网吧。
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的网吧此时当然也是灯火通明。和昏昏欲睡的店员打过招呼后,六日就开始在网吧消耗时间。在凌晨这个只要是稍年长的社会人士都无法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间发了请假的讯息,就在小房间里度过什么也不去思考,什么人也不想的时间。
六日累了,她不想再思考接下来会造成什么麻烦了,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享受这不多的平静。
隔壁隐约传来电脑游戏的声音、电音和人音的对话。六日意识到了隔壁在做什么,于是在记忆里搜索拥有这种声音的游戏,也打开了起来;六日逐渐沉迷了进去。
“和JUNE桑玩很开心呢wwwwww下次也一起玩哦wwwww在蘑菇地带等你wwwww”网游队友发来这样的讯息后,便下线了。六日有些无奈,刚开始游戏时,完全不懂要做什么时;一个亲切的不知名网友过来向自己搭话;在一些指导后,六日还向对方说了自己的忧愁,对方也全部接收;还开导了六日,让六日的心情得到些许回复。
但是对方总得要下线的。神游之余,她又想起了海棠,和海棠先前介绍的漫画。六日想闲也是闲着,于是便翻阅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正当六日还想继续看下去时,却发现书已经没了;犹豫着要不要问店员时,店员看着忧虑紧张的六日,直接感慨地说了:“那个作者,因为身体问题休刊了,因为画漫画是很高强度的工作嘛。”
“唉……”六日大失所望,但是还是把最新的几本租借了回去,以再重读一篇。那漫画正是《猎人》。
离开网吧时,已是早晨8点,这时的街道又显现了更多的生机。鸟儿在喜悦地哼歌,猫儿在舒爽地散步。住宅区的灯光一间又一间地亮了起来,早餐和洗衣剂的味道从各家窗口传来。人们在快速地奔走,欢庆着又一天的来临。六日的脚步终于变得轻快起来,回到家,发现自家隔壁堆满了箱子和行李。六日好奇地看向打开的门内,看见一个面目疲弱,身材消瘦的女人正在匆匆地赶来招呼。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应该是疲于搬家。她说:“不好意思,挡住你了吗?我现在就去移开……”“没有没有,只是这间已经很久没人搬进来了,我有点好奇就……抱歉打扰了。”“是吗?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请多指教。”女人露出带点疲态的笑容回应,正在这时里面传出了一声叫唤:“妈……”“不好意思我女儿在叫我了,我们日后再谈。”“嗯,好的。”女人又急匆匆地赶进去了。正在六日要进门时,一股低沉悦耳的声音叫住了她,她疑惑地回头一看;那个男人黑肤红发,服饰华丽;笑容玩味。
“请问是六月六日吗?”
“什……”
男人不知为何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公寓变成了金碧辉煌的阿拉伯式城堡。四周的炫目金光使六日睁不开眼。珍珠、宝石、金币、钻石、金沙在六日眼里闪耀着,是贪婪者最棒的天堂。正在六日还在震惊不已时,金币和金沙在六日的脚下增殖,逐渐涌了上来;把六日推向最高处。金币和金沙一点一点地黏合在一起,化为了巨大的金色精灵。金色精灵耀武扬威,大声咆哮,把六日丢了下去。下坠的时候,她的眼神和男人对上了,男人仍是意味深长的笑容,还问了一句:“那么,六月六日。你要怎么办呢?”
求生本能使然的六日当然是进行了战斗。金色精灵又散开来,像是散开的烟一样包围六日的身体,企图把六日埋在无数的金沙里。男人戴满戒指的手轻巧地来回挥动,操纵着金沙。他还说:“还可以这样做哦。”紧接着,其他的珠宝被金色龙卷风吸了过去,金色精灵又变得更大。金色精灵发出更加狂妄的吼叫,要把眼前的少女吞食殆尽。金沙成功包裹住六日,六日无法动弹,更无法呼吸。
雨水懊恼地看着不堪折磨,躺在地上的月光,说:“你什么人不好惹,跑去惹桃原姐妹,已经不算是不想活的程度了。”立秋和大暑用手指碰了碰萎靡不振的月光,像小孩在碰死掉的虫子。
“我根本没有去招惹她们好吗……是她们自己硬要纠缠上来……”
“桃原姐妹向来以难缠闻名。妹妹从来不听人说话,姐姐性格扭曲善妒,招惹过她们的男人都化成灰了。”雨水解释。“看来你这小子运气不是一般的差。”立秋多嘴道。“闭嘴啊你这风凉话总裁!““有什么办法帮兄弟脱离苦海吗?”大暑问。
“瞧你问的这方式。暂时还没有,因为这是桃原栗子第一次对男人感兴趣。”雨水说。“你完了。”“说了让你闭嘴的对吧?!”月光恢复精神,要杀了眼前人。
“比起这个,我驳回六月六日加入路西法会的申请了。我看她应该是不想加入了。”月光大惊失措,嘀咕:“什么……?”
雨水也变得疑惑起来了,说:“你不知道吗?卡特丽娜帮她交了申请,我考虑到她的加入对你可能更有推动性,遂答应她,但是等了很久都没遇到人啊。”月光的模样更是慌张,平时顺风顺水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前如此多阻碍。他酝酿着合适的话语,思考着刚才的意外造成的后果。大暑马上安慰月光:“没事的,兄弟,我会帮助你的!”“愤怒……”“总之先跟她心意相通吧!”“心意相通的过程要如何你倒是告诉我啊。”“我想看到更多有趣的事物,就稍微帮你一下吧。”立秋说。雨水觉得冬森立秋不怀好意,而他确实不怀好意。
他把大布袋扛在肩上,看起来非常轻松自如。路人都不安、好奇地看着他肩上的大布袋。一对警察带着谨慎的表情走了过来,问:“请问可以让我们检查你肩上的布袋吗?”他欢快地说:“好哇。”下一刻,他眼放红光,把人心给迷惑了。他们变得双眼无神,像是被操纵的傀儡一样听着他的耳语离开了。他轻松自如地走进一条无人的昏暗小巷,小巷狭窄且充满了垃圾,看起来非常荒芜。然而,就是这样的小巷里竟冒出了一扇非常复古且华丽的电梯门。他哼着歌走进里面,电梯也缓缓滑下。
电梯门又打开了,迎接自己的是像是内脏般红的房间和金色流苏的黑色旧帘子。昏暗中,几个人看向了他,他不慌不忙地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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