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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漆黑中，車燈成為唯一的光源，宛如螢火蟲一樣在隧道中飛馳。碎石飛濺的聲音不絕於耳，有時還伴隨著金屬撞擊的尖響。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aYzd78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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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跑進了黑洞還是蟲洞……」儘管視野所限，奕靜無法完全觀察隧道的全貌，但僅僅根據隧道缺乏照明和碎石飛濺的情況，就足以肯定這條隧道曾發生過嚴重的事故，更不用說隧道內傳來的陣陣鹹腥味。若非黑鷺的駕駛技術高超，不知情的駕駛者可能會在進入隧道時被嚇到，甚至釀成事故。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TkYd2C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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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若非傅小姐及時解圍，縱使我們能夠突破重圍，也很可能在隧道裡撞車。」面對剛才的處境，黑鷺判斷無論回答前往何方，最終都會陷入自相矛盾的質疑，所幸佩儒沉著冷靜的一一解釋，成功讓檢查站的士兵們放軟了態度。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vGL8i8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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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剛才我真的覺得要變蜂窩了。」這次是佩儒拯救所有人，奕靜稱讚道，然而，「只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佩儒已經將香港視為獨立國家了？」奕靜對於佩儒何時何因承認「香港獨立」深感好奇，可是佩儒的答覆卻不禁令她皺眉──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KofyvC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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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很需要他人肯定香港是一個獨立國家，這種渴望甚至比不少台灣人還要強烈。在我參加過的研討會和活動中，只要是香港人主持有關香港的議題，就會嘗試誘導講者明示或暗示香港是獨立的國家，但通常都無法得逞，因為這違反事實。」佩儒對於他們希望別人承認自己屬於一個獨立國家本身並不反感，因為這也是許多台灣人的願望，但如果是在對方的槍口下承認，心中就不是味兒。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l8UhHg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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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這樣的事啊……」奕靜對此顯然不清楚。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Gi1d5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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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你就讀的時候已經沒有這些活動了，畢竟香港已經不是台灣人關注的議題一段時間。」當奕靜就讀研究所時，佩儒已經是研究所生涯最後一年。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5HewX7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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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我向這幫殺人犯卑躬屈膝，現在還感到有點作嘔……」無論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皆不能作為對無武力威脅者進行系統性殺戮的合理辯解，這是任何現代文明人都應該知道的基本道理，無需受過人權教育也能理解。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H7vSxl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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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許是因為他們也受中國政府多年打壓吧，就跟我們一樣，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只是……」奕靜試圖為至今目睹的一切殘虐行為尋找理由，但是她跟佩儒一樣，很清楚這並不存在，至少沒有寬恕或赦免的理由。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2XDsda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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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中共在香港的軍政人員會有兒童，」光憑這一點，就足以在連理由也未知的情況下否定其正當性，「而且，遭他們像在射擊遊戲般殺害的人，不一定都是中國人。」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ibx6Dd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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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一直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背後均情有可原的奕靜，也開始動搖，並透露出一些真實想法：「說起來，我們倆還在台灣救傷的時候，也從未試過同時被幾十把槍指著頭，莫說一天──是一個早上兩次，兩次都因為共諜嫌疑。」單就上述事件而言，眼下的香港彷彿比當日戰火正酣的台灣還要危險。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HUgFGT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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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有種感覺，只要一開口是華語，就會被率先假設是共諜，除非有辦法證明自己不是中國人，但我不覺得他們懂台語。如果說華語是共諜，但說台語又聽不懂，如此是否所有台灣人入境香港前都得先學粵語？我記憶中的香港還沒變成這樣。」奕靜既疑惑又生氣。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jDKfGi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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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以前的香港如何，但現在的香港肯定遠比我們當初預計的危機四伏。」在計劃香港行程時，奕靜兩人都已預料到各種戰後社會可能出現的狀況，包括缺水缺電、治安混亂、疾病傳播、甚至無房可住，可是萬萬沒算到首先威脅自己性命安全的既非饑餓、亦非搶匪、更不是傳染病，而是一群又一群手持軍械的「士兵」。雖然至今為止每次遇上的各種危機，最終都化險為夷，但這一切已經足以動搖奕靜兒時所建立對香港的印象──到底是香港人變了？還是自己對香港人的認識從來就過於淺薄？對此──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nZG5Ma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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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於這趟行程尋找答案。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Zw2wxN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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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出口了。」穿越茫茫漆黑迷霧，照耀前行的是光明。奕靜一行人抵達隧道的彼端，終於抵達她們計劃到訪的第一站，然而一切的現實也隨之鋪天蓋地而至──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Y3kDB6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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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我的玩笑話會成真……」奕靜沒想到自己的吐糟竟然某種程度上反映出事實──視野所及的整個香港島，盡是殘垣斷壁，毀壞程度比起機場更甚，幾乎沒有一棟建築倖免於戰火摧殘，不少道路至今仍被瓦礫所擋，僅有主要道路仍可勉強通行。連接香港島與香港主要地區的隧道，彷彿連接著兩個不同的世界──地獄與人間。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uN5XtC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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