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機場客運大樓後,奕靜等人試圖尋找可以離開機場範圍的方法。在制訂來港計劃時,奕靜與佩儒的設想是抵港後先乘搭公車或計程車前往首個目的地,若沒公車則改乘捷運(地鐵),再不行就找網約車,但最後發現三路皆不通──整個機場外面莫說公車,連一輛計程車的蹤影也找不著;而公車交匯處旁邊的地鐵站,玻璃拱頂經已滿布破洞猶如蜂窩,相信即使鐵路本身仍然運作,這個車站已經無法使用;至於網上叫車,雖然在香港能夠使用衛星網絡,並且叫車服務仍有營運,然而由於機場範圍仍然屬於軍事管制區域,因此一般市民無法進入機場範圍,期間還被問及為何他們會在機場,對此他們只能已讀不回。
「哪現在怎麼辦……」奕靜靠坐在一塊巨大的混凝土瓦礫旁,用力伸了伸酸痛得要死的雙腿,「別攤坐,不然來不及跑。」蹲在奕靜左邊的西服男子阻止她,而奕靜右旁的佩儒則低著頭滑手機苦思。
「我想只能通知傅將軍與我們會合了,現在還來得及。」西服男子的提議獲得奕靜的大力支持,然而佩儒卻彆扭的拒絕。「我不想半小時內連續欠他兩次人情。」
「我就不懂為何你們兩父女之間要這麼計較──」奕靜本想質疑佩儒於如此狀況下還在這些小事上彆扭,然而她說到一半便把話吞回去,「抱歉吶佩儒,當初要不是我頭腦發熱,就不會把你拖進險境。」
「沒事,」佩儒輕輕搖頭,「頭腦發熱的並非只有你。」對於佩儒的諒解,奕靜不禁緊握她的雙手連忙道謝。
最後,大家決定尊重佩儒的想法,然而如此問題又回到起點,「我們該怎麼逃出這裡?」在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唯一的選擇似乎就只有步行。「不可能,即使我可以,憑您們的體力也無法走那麼遠路。」西服男子一口否定這個選項,而且,「路上不停有似乎是他們的車輛往返,要是他們途中遇見有人徒步沿著公路離開,一定會截查。」他們觀察到機場的公車交匯處不斷有各式各樣的車輛往來運送各種東西,當中雖然有軍車,但更多是民用私家車,而最讓他們氣憤的是那些像人質般被綁著的人,如同運輸牲畜被疊起來送往機場內。
「要是光靠我們自己的話──」西服男子遙望遠處停泊的車輛,「看來就只能『借(偷)』車一用了。」
對此,奕靜與佩儒雖然起初感到驚愕,但很快就明白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只是這樣您們就必須棄掉行李箱,還有脫鞋,甚至背包也可能要丟掉。此外時間無多了,會合車隊或『借車』,請盡快作出決定。」除了不斷進出的人早晚會發現他們現在藏身的位置、還有剛才離境大堂內那幫「士兵」的不確定性──沒人可以保證他們不會突然反悔。
「嗯……」奕靜倆陷入沈思,「請問要是『借』車的話,你有多大把握?」佩儒問西服男子。「傅將軍交待予我的任務就是確保您們整趟行程的安全。」西服男子的回答沒有任何一絲遲疑,「那就拜託你了。」佩儒對他報以完全信任的眼神。然而另一邊廂,「我從剛才開始就覺得你哪裡怪怪的。」佩儒注意到奕靜望著西服男子的神情,「怪、怪有甚麼怪?我甚麼也沒想的!」奕靜對於佩儒的提問連忙否認,「請不要發出不必要的聲音。」西服男子告戒奕靜。
「您們準備好了嗎?」
「嗯!」
「準備好了。」
待奕靜與佩儒整裝待發後,「借」車行動正式展開。她們將大部份替換衣物及食水丟棄,只保留折疊式露營帳篷(在奕靜的背包內)、太陽能充電器、電子通訊器材、急救用品、以及萬用求生包,並把丟棄的高跟鞋替換為本來一抵達落腳點就穿著的運動鞋。「快!」西服男子守候良久,總算等到一輛落單的七人車停泊在不算太遠的距離,而且車輛成員下車把物資放上手推車推往機場後,七人車頓時陷入無人看管的狀態,連車門也沒關上。奕靜與佩儒尾隨手持步槍的西服男子拚命狂奔,「哎!」奕靜本來打算連人帶背包直接跳進車廂後座,然而卻被修長的背包卡在中間,本已登上司機座的西服男子連忙下車,替兩人脫掉背包並丟進車尾廂,「原來香港車是右駕的。」西服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踩油門及離合器,並把七人車朝車輛往返的道路駛去。
「應該成功了,沒有人追上來。」直至七人車駛進公路,倒後鏡始終沒看見有人從後追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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