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監視的恐懼感，如同冰刃般滑過她的後頸。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f5fT5tgs
「誰？」迅速將背部貼往牆面減少破綻，天音目光四處掃射，屏息感受周遭動靜。沉默、死寂，空蕩蕩的Ｅ館門口，連鷗鳴、草木搖擺的聲音都聽不見，遑論其他聲響。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nowS7NV0
謹慎盯緊每個角落，她慢慢轉動頭部，仔細觀察映入視網膜的每一樣東西。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EMXfVaX8
「咦，是機器人？」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yD7ChiVc
大約有一百五十公分高，算是中型規格的銀色機器人，正貼在大門玻璃上朝著她看。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CReWPNkg
低喃一聲「嚇死我了」，天音離開牆邊往大門走去，直至那具機器人面前。
「新型的導覽機器人嗎？個頭還真大呢。」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bQ3IKkSB
嘗試揮揮手，機器人卻聞風不動，彷彿只是擺在這邊嚇唬宵小用的假警衛。流暢的線條設計、精密的手腳關節，令她不禁感慨科技進步與普及化的速度。至於翔和燦，它們是隱於另一世界的特殊例外，未在此列。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jPUi9Q26
確認機器人不會無預警行動後，天音興起了走進去細看的念頭。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p2DsswdB
要說理由的話，或許是想重溫兒時舊夢吧？
玻璃門自動往兩側退開，發現裡面也完全沒有人影的天音猶豫幾秒，才緩步踏入充滿溫暖燈光的Ｅ館。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vlplNrgv
放眼望去，與海洋主題毫無關聯的橙色展示空間，自然不見任何海洋生物的模型或水族箱。取而代之，是無數寫滿科學理論、學者介紹，和示範採油技術的高科技設備。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DUm969e5
「真像明浩學長會選的地方。」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lvj33EGO
微笑，天音將視線轉回導覽機器人身上，繼續研究它。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IKpG3Kpm
和翔或燦紮實的戰鬥用結構不同，導覽機器人散發出一種纖細脆弱、純粹只考慮功能及美觀的理念；與自己印象中的模樣亦差距甚大——她最後一次遇見的導覽機器人，仍停留在一百公分高、傳統圓柱型身材，和雙手僅能做出「夾取」動作的版本。
「不過，橙岳是座老遊樂園，使用二手舊機型也很正常。」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FSeLZz1c
眼瞼微垂，天音露出懷念而溫柔的目光。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fkKBscx7
「那架機器人，應該已經不在了吧？」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XPjX4mYz
沒有太多相關回憶，只有它的外表仍鮮明地記得。漫無目的隨意亂逛，天音讓自己清脆的跫音迴蕩，形成單調卻悅耳的節奏。手機鈴聲再度響起，電話彼端的明浩，似乎剛做完什麼耗時耗力的工作，話語中夾雜著大量喘息：「對不起，等很久了嗎？我現在才剛告一個段落，正要趕過去。」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kjqwjsoW
「沒關係，慢慢來就好，別太勉強喔。」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eefYA3o4
如釋重負的笑聲。明浩以簡單的「那麼等會見」結束通話，令展場重回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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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收起手機，明浩便立即跑出工作人員休息區，開始拔足狂奔。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hW4Ovoy5
「喂！這裡還缺人手哪！」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w9tNTvx6
「抱歉！我和人有約，而且已經遲到十五分鐘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A0iZHm7W
淺褐襯衫擠進五顏六色的遊客之間，如一葉輕舟落入急流般遠去。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FlM8qYct
分不清是高興、緊張、不安，抑或只是劇烈運動造成的心跳加速，明浩故意忽視自己愈來愈熱的臉龐，壓抑腦中種種的猜疑與幻想，緊握掌中作為禮物的星形金屬手鍊，將注意力全放在通往Ｅ館的道路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8YVNlY9t
——天音終於願意見我了。
自從那日告白之後，天音大概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浩，開始刻意迴避他。平常還會寒喧幾句的日常招呼，亦變成僅有禮貌性質的點頭示意。而且，她依然每天早出晚歸，完全不曉得跑去哪裡。礙於自己開口在先，明浩不好意思追問，只能夜裡孤單守候，等隔壁房間傳來關門聲才敢熄燈睡覺，進入惆悵的夢鄉。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Fu5cVSaQ
幸好，還有打包行李的工作要做，可以稍微遏止蔓延的思緒。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kJERGZA7
幸好，自己是在搬離宿舍之前，才提起勇氣向天音告白。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8b1GjU2O
幸好，這種曖昧不清的痛苦煎熬僅有短短一週。但那也足以讓明浩備受折磨。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EG7qPtrB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Nm95L6iz
無論原因是什麼，她親自現身的事實仍不會改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2OcKfMq4
天音終於願意見他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Uazj4fhE
抬頭望向眩目的晴空，明浩打從心底希望，自己即將得到的答案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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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至介紹科學家生平的巨型電子看板前，某個飛掠而過的詞彙吸引天音的注意：失蹤。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1heoIMah
急忙把視線往左瞥，正好捕捉到快要消失的科學家肖相及姓名。她默默記住名字，等待下一輪的循環播放。其實她大可直接操作觸控面板，要求將上一筆資料叫出。但自己畢竟是擅闖進來的不速之客，謹慎起見，還是不要亂動展場設備為妙。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SFPXiHRO
「啊！就是這位……『兒玉樹』，日本人嗎？」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Scnorrp5
望向照片裡的和藹男子，天音突然有種熟悉感，彷彿在哪看過那雙眼睛。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CgfSCKyQ
她沒有花太多時間思考這件事，因為電子看板是會自動翻頁的。
簡要年表、人物介紹、求學經歷、研究貢獻……一路讀下來，天音發覺內容多少含有凱氏企業單方面的價值評斷。例如兒玉曾協助開發幾款生質燃料、建立石化業共通的降低汙染作業程序等，凱氏企業卻完全沒有感恩他的打算，反而不斷暗諷環保意識多麼落伍、多麼容易產生更大的資源浪費。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9lCY6uX6
不巧地，兒玉還身兼生物學家、幾個綠色團體的榮譽成員。對於不便直接抱怨政策的企業來說，正是供其指桑罵槐的好對象。因此「研究貢獻」這個項目的篇幅極長，當天音終於讀到他與妻子，法國科學家法蘭西絲共同研究的議題時——
電子看板的正中央，就被穿破了一個大洞。
「呀！」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21G1xMCn
及時閃過不明物體的攻擊，天音嚇得撲跌在地。眼睜睜看著它順勢朝地板鑽出第二個大洞，消失無蹤。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fhpoz5TB
伴隨看板短路產生的滋滋聲響，她總算回過神來，仔細判斷目前的狀況。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wGWOnpus
「沒有錯……透明、內部帶有綠色光紋……是木靈！」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kS3GeHAi
而且牠還會高速旋轉，像鑽頭一樣穿鑿物體；身軀亦燃燒著淺綠的火光。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X03fcgz4
「翔！蘇菲娜！聽得見嗎？」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mfHIIBry
從懷中掏出「蛋白石」，天音急忙呼喚。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R5Wa6ndA
『收到！目前確認有三隻草履蟲型木靈，陸續由海床下方五十公尺處發動攻擊！數量尚在增加中。已派遣兩架武裝機組去接駕駛員，請立即至作戰空域就位！』
「明白！」勉強站起身，天音準備往Ｅ館門外衝。此時手機卻第三度鳴響。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iXh9GS0B
有那麼幾秒鐘，她對要不要接電話產生猶豫，然後聯想到鳥園的不愉快經驗，和自己數度被木靈活生生斬斷的坎坷情路。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O6HJuH0n
「笨蛋……沒時間想這種事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yNDF1VMp
咬緊牙根，天音邊奔跑邊按下通話鍵，未等對方開口，便大聲叫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pA0pdfFR
「明浩學長！別過來！趕快跟著民眾疏散，我也會先找安全地方避難的！」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mVpgX0NF
『等等！透明怪獸是從Ｅ館——』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DBOiJYGT
「不用擔心我！聽好囉，你一定、一定要等到透明怪獸被消滅後，才可以出來喔！」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N6R59bWG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妳！天音——』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ub2uwqcs
強制結束通話，天音拭去眼角的淚光，趕赴Ｅ館大門口的廣場。
◆
『獨家畫面！巨大怪獸出現的瞬間！特輯節目將緊急中止，轉為即時新聞……』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ks9MFTbh
鮮紅蝴蝶由電視牆上方掠過，飛進兩棟高樓之間的陰暗小巷。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OCg1CsPK
從仰抬的視線恢復，一身黑龐克裝的男子擋在巷口，藉自身色彩迴避路人注目。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CmasuacW
「納蕾莎，燦來了喔。」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fDz6KgXx
金髮男子沒有回頭，僅以低沉的嗓音提醒。
「喀！」橫８字髮夾落入掌心的清脆響聲取代回答。已經完成變身的納蕾莎，正全力奔往巷底空曠處。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cogxr4TR
於小巷盡頭踏定步伐，蝴蝶狀的武裝機組亦翩翩降至納蕾莎跟前。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cgqt9kda
看著妹妹登上燦，開始進行必要的系統檢查後，納爾森繼續觀察大街上的人群動向，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離小巷，用最快速度趕回鯨歌號。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6BktjPMO
當系統檢查完畢，納蕾莎已經準備要喊「出擊」的時候，燦突然叫住納爾森。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P9jMJET6
『少校少校！要不要我順便載你？』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qP37edBy
「啊？」兄妹倆一致展露懷疑的表情。
朝巷外再掃視三回，納爾森慢慢退後幾步，才轉身小跑步到燦旁邊；燦則部分變形，將右腿砲口伸展成機械手臂的模樣，折出能讓人坐上去的角度。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VFrDot5O
輕巧躍上燦的臂彎，納爾森第一句話卻是「燦，你抱得太鬆了啦！」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TRWDg2Ir
『咦？是、是嗎？』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w8l9epKN
「肘部再往內折三十度，前臂再垂直抬升二十度，手掌抓住我的膝蓋吧！」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JlU7XJyj
燦依言照辦，但實際轉動的時候仍充滿遲疑。機械手掌張縮數回，似乎擔憂抓不準力道，總是出力過輕。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X8QYvpJz
「關節沒上油嗎？」納蕾莎仰頭問。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QAdMQeQy
『不是啦……好囉！準備要飛囉！』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hi447rJI
散發僅足以飛行的最低濃度粒子，紅色蝴蝶小心翼翼地飄入秋季晴空。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mI8wMQC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