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遠退去,暖暖三月天,百花開滿揚州城,春色盎然卻不止花,或說人比花更嬌。
紫衣女子細腰婀娜,容貌輕以紅紗半掩,瞧她騎著毛驢入城,另有驢夫為她牽繩開路。人兒並沒顧盼就只靜看前路,卻已得到來自各方的注目。
紫衣女後頭,又再有五、六、七頭毛驢,每頭上面也是騎着一名姑娘,前頭也是配有一名驢夫。
「我看還是第一個是最銷魂。」道旁的小販咧著嘴哈剌子都要滴下來。
「是嗎?我倒覺得普普通通,第三個才是我的杯中茶。」書生裝束的客人故作矜持著搭話。
一旁的老大漢挑著擔子:「哈!我們這種窮光蛋,那有得挑這種一手貨,倒不如多省幾個銅錢,買多一瓶酒,早點飲醉早點各自找夢姑。」
「噓!你不知道大爺我早幾日做了單買賣嗎?這點少錢算得上什麼?難得今年的新貨個個豐盈適中,本大爺的小大爺早已難耐多時蠢蠢欲動,今晚就算散盡錢囊也要一嘗溫柔鄉。」聽得老漢的話,尖嘴猴腮的胖商人不樂意了,自覺高人一等,一個勁地誇誇豪語喋喋不休。
「嘖,剛進的貨是你今晚就能吃到的嗎?最快也要等到十六之後,所以說你這種打腫充胖的……」小販小聲嘀咕,自顧自地收拾起貨物。
街頭巷尾,但凡好此道者,無不對着驢隊上的貨品評頭品足,就似是家常便飯的事,誰說現在太平年?人吃人的勾當,不過是換一個方式,換一個含意,但裡頭的內容仍是本能般的原始,有一些人生來就是沒有被人當成為人。
「新小姐們要進門了!」打頭陣的雜役們在前吆喝讓道,這些人也被稱作龜奴。
莫看龜奴們不起,雖是奴僕,近水樓台不說,倒賣些頭牌姑娘不要的日用品,能得的油水就夠他們吃香喝辣好一陣子。
「好呀、今年春後花正好啊!姑娘們等著吃鮮花餅,東家等著賞零錢,男人等著釣馬子,大家都在等。」樓前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鴇笑容滿面,揮著雀扇、甩著絲帕招呼:「左右、還等什麼!快快幫老娘送這群金絲雀入內房檢收?」
應聲走出兩列調教嬤嬤,各個老肉橫垂卻目露精光:「知道了,聽到了!老身一大清早就催促下人們在做事了!」
同時,她口中的金絲雀們,早已一個一個由驢背上領到前堂,調教嬤嬤要她們圍繞前堂走了三圈,意思就是要看她們步姿,要是那個不良於行也可及早發現。
「好!奴們帶新小姐們入內堂。」為首的調教嬤嬤滿意地連連頜首。
一眾雜役蜂擁而至,在小姐們未分檔次之前,還未配得婢僕,帶出帶入或是起居飲食,都會由這些奇形怪狀生來有缺的雜役代行服侍。
但雜彼之中卻有一個五官端正,還有點年輕的男子,咦?這不就是早前偷偷運入楊洲城的錢必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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