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怎撕開你們的臭嘴巴!」身為華映雪的師父,聽到那群粗漢拿自己徒兒開玩笑,寶蓮道姑已氣得捲起衣袖,想也沒想的就直衝過去預備收了那一幫人。
「師姊,你想幹什麼?」但卻被寶霞橫加阻止,寶霞更使了一下眼色,要她回頭一望。
她們見到的是雙眼火紅的寂妙上師,兩人立時低下頭退到一旁,不敢擋住師父的視線。
一直不動聲色的葉爽卻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付:“老虔婆原來也懂忍耐,還以為她會沈不住氣殺過來。哈,但看她面紅耳赤的,之後的比武大會定然也會亂了陣腳,今屆大會我們萬象谷定可扳回一城,已雪上屆惜敗之恥。”
「好了,靜一靜。東家有話要說。」放任了他們鬧了一輪,葉爽總算出聲叫停門人。
而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陸靈的肩膀,就是以行動來肯定對陸靈在比試中的表現,短短三招已是技驚四座,所謂實力就是這種不用言語也能表達的東西。
但看着這一小小舉動的華映雪心裡莫名一酸,本要備受矚目和讚賞的應該是自己,現在卻只落得被對手冷嘲熱諷,“萬象谷、陸靈。我華映雪已好好記住了……”
氣氛稍降,一直等着時機發言的岳正凡向葉爽點了一下頭。
「濟慈宮與萬象谷的比試著實精彩,」岳正凡清清嗓子,心想要是此時貿然宣布濟慈宮獲勝,難免引人非議,但萬象谷親口言輸了,著實難辦:「比試本意便是為了切磋交流武藝,莫要為了輸贏傷了和氣,兩家賣我岳正凡一個薄面,一同獻寶,這樣辦可好?」
不愧泰山派的領頭人物,三言倆便把先前勝負定順序的話給揭了過去。他這不算是兩面討好,頂多就是兩家不得罪;濟慈宮這邊贏了場面但站不住理,便默認了這樣的決判,只是件萬象谷更加趾高氣昂的模樣,實在讓她們氣得牙癢跺腳。
「小崽子,還楞著做啥,趕緊回來!」沈帥三趁眾人注意力還在岳正凡身上時,趕緊把鄒孫行拉了回來,扒著這孽徒的腦袋:「湊熱鬧,讓你湊熱鬧,這裡哪有你蹦騰的地?」
鄒孫行面紅耳赤,氣自己英雄救美人卻救得狼狽,也惱師傅火急火撩地捉自己離場,怎麼就不讓自己待著,指不定待會小美人兒會問自己姓名,也能在其他門派露露臉面。
這不,師徒倆剛一拉一扯地退到了人群後面,就聽岳正凡又出言道:「不過在兩家獻寶之前,方才那位英雄救美的小兄弟在哪兒?這般反應速度與憐人之心,不該是默默無聞隻被,還望移駕讓大夥瞧瞧!」
鄒孫行一聽樂開了花,可沈帥三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說到底還是這小徒見歷尚淺,人家這一說只不過是為了模糊焦點,緩和氣氛之用;若說他們是什麼名門大幫也就罷了,偏偏是不入流的小門派,這一上前,就是當個丑角。
無奈人家都欽點了,沈帥三哪有拒絕的餘地,只得硬著頭皮扭著鄒孫行的胳膊走回堂前:「老朽悠悠堂護法長老沈帥三,方才不肖徒兒鄒孫行貿然闖入,擾了比試,還望見諒,老朽回去必定嚴加管教。」
「啊、原來是幽悠堂嗎?」岳正凡聽到幽悠堂三字立時攢一下眉,心想:“今年怎會摻入這種下品宗堂來。嘖,發帖的弟子們是怎把關的?竟弄得大會如此龍蛇混雜,難怪幾個大門派的大宗主都不來赴會。看來下屆大會要更謹慎其事。”
說來岳正凡想的肯是沒錯,這屆泰岱山之會,的確比起之前幾屆更加人材凋零。說也無他,蓋因五年之前成王登統為帝,號曰承乾。
而這個承乾皇帝即位之後,整個國家的氣氛也變得嚴肅起來,先是儒學百家再無昔日的廣研之風,更甚是但凡對朝廷事提出意見者,也會遭逢不測,然後消失於人間。
近年這一鼓肅風,更是越吹越烈,已由儒生學者轉吹到武林人士。若問兩者為何相及?說也易懂,作為日理萬機的聖上皇帝,又怎會容得下他的江山裡有一大幫身懷絕技的綠林中人任意行走。
什麼正派、邪門。在他眼中都只是潛在的反動苗芽,越早除去,才越是安心。
所以嗅到這種風氣的各派宗主,已很少再出現於什麼大派頭、大場面,非要到場時也只會派出代表,鮮有親自到場,怕被捲入無謂事端。
「好,人來,為兩位幽悠堂的好漢上座。」頓了一頓的岳正凡,總算回過神來開口說話。
岳正凡心裡雖瞧不起他們,但禮數卻總要走圓,只是上了坐後之前的話題就不了了之作罷。
「師父,這就沒我們的事了嗎?」本還以為會被大加褒揚,現在卻只上了一桌普通的酒水和幾個微溫的饅頭,使得鄒孫行甚是莫名其妙。
「之前不是嚷著餓,現在有吃的你就喫吧!別再多嘴。」沈帥三怎不明白江湖冷暖,作為下品宗堂的小小護法,這些年來都不知道被小瞧了幾多次,但要跟這個鄉下來的富少爺解釋其中確是太煩人。隨手一個大饅頭塞進鄒孫行的大嘴巴去。
“都怪自己貪財,收了這個小祖宗紅包,現在一邊要當保母,另一邊又要遭人白眼。”沈帥三想到這裡,不其然環視前堂,也果然有不少人在對他倆師徒指指點點,還不時偷偷在笑。而習以為常的他就惟有反起雙眼裝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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