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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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季一直都知道人言可畏，但由於兄長們的保護以及身體因素，在成年之前她鮮少參與社交活動，甚至在學校也時常缺席導致對於〝人言可畏〞這件事的傷害認知也就僅僅是停留在〝知道〞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這樣的程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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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人無聊到去散佈默默無聞之人的流言，因為即便說了對方可能也不知道事件的主角是誰。但如果是從默默無聞突然被拉到了聚光燈前又會是怎麼樣的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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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受到萬人矚目成為欽羨的對象，就是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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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隱藏的工作狂性格作祟，回國後的茉季一下子就投身工作坊的準備工作上，光是工作坊的位置就花了她一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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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行對外工作坊的選址時，她同時間還要進行原料商的篩選、在自己家中置辦一間調香室，以及還要準備藤原家透過她的大舅母，為了讓自己能快速融入到日本社交界所舉辦的茶會來製作新款的薰香，外加依據各家夫人形象所特製的香水來作為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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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茉季時常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在國外未婚夫的這件事，導致常有自家二哥或大哥冷著臉走進她的調香室要她接電話，或直接把人從調香室抓出來吃飯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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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能好好休息，已經是她回國後的第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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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藤原家舉辦的茶會非常成功，這可以從藤原雅重的夫人-藤原由紀子臉上的華光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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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藤原由紀子所說，各家夫人對於收到專屬訂製的用香非常滿意，甚至不少人很快的就來與她詢問是否能再向茉季訂購同樣的香水或是購買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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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茉季透過藤原由紀子送出了寫著香方的開幕邀請函給當日有參與茶會夫人，藤原由紀子則是透過這次茶會，成了當季社交屆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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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訂製衣飾已成習慣的社交界，如何以更具內涵的形式來展現個人品味絕對是眾人所需要的追分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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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應是一個好的開始，但當她某天心血來潮想去還在施工的工作坊看看時，卻在附近超商內所販賣的八卦雜誌上看到自己的姓氏就被印在封面上，而封底圖正是她住所的外觀，於是她忍不住皺著眉將那份雜誌買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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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誌的爆料專欄是這個月才開始以弓塚家祕聞為主軸撰寫的，內容挖出了過往關於她的哥哥們有著背德不倫關係的傳言，甚至為了讓謠言更有真實性，還附上了多張不同時期哥哥們在會議上、酒會後甚至是在學時二人靠得較近、正在與對方說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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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家嫂子三條西優香也被拉了下水，說優香是被弓塚家所騙，只是擋在不倫關係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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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份言之鑿鑿的報導，茉季一開始只是覺得：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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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用餐時與自家嫂嫂提了一下，嫂嫂看了報導也只是笑笑，說應該是記者寫到沒東西寫了，在把陳年謠言整理一下再把她加進劇本裡當成連載更新。她不會在意，更不用說忙的要死根本沒時間管這種沒營養謠言的弓塚氏兄弟，直接採取了無視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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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當常陸院雙子傳了該周刊的新一期電子版連結來後，弓塚茉季突然覺得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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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配圖是之前造成轟動、鳳鏡夜牽著自己下車的那張照片；但與先前鳳鏡夜安排的那家雜誌社不同，這次小報直接將毫無美感的斗大〝惡女〞字樣壓在了她的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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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的內容大意是弓塚家意圖攀高枝，先是與騙取柚木氏的信任，兩家訂婚，但是在與鳳氏搭上線後，野心極大的弓塚家么女開始勾引鳳氏三男，甚至利用出國留學期間劈腿二男，某次被前往美國探望的未婚夫逮個正著，因此柚木氏憤而與退婚，整篇報導刻意選用了十分露骨且充滿貶意的詞彙，讓鮮少接受到這樣次裸裸惡意的茉季一時間有點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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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期相同，這次的報導也同樣附上了照片，只是品質明顯的劣質不少，都是由遠處拍攝的模糊人影，只有一張她在紐約公園裡勾著柚木的手，面對須王環和鳳鏡夜的照片才稍微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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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報導沒多久，茉季的辦公信箱就開始收到記者要求採訪的信件，甚至有不知從哪得到自己電話的記者直接撥了她的手機，最後提示聲煩的受不了的茉季乾脆將手機關機，並登出了自己的電子郵件帳號，打算不予理會這種造謠式的中傷，正巧這幾次的月事也來的不太利索，就當自己開始放長假好好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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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阻斷聯繫方式的這期間，受不了要得知自家未婚妻情況還得透過旁人的鳳鏡夜，直接送了一支只有他知道號碼的手機到茉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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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陸院雙子曾與藤岡治斐一同來過她的居所，就連柚木也打著商業合作的名義約她至弓塚企業所在的大樓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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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陸院雙子和藤岡治斐自然是來關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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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季覺得應該是鳳鏡夜怕她受到流言的影響，因此才請在國內的友人來探望她的情況，順便驗證一下她究竟有沒有對鳳鏡夜隱瞞自己的健康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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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常陸院雙子也針對該份報導做出了分析，配合上藤原家茶會結束的時間點，常陸院馨認為這應該是競業對手認為茉季的背景及作法會影響到他們與業主的關係，因此而採取的攻擊手段，而藤岡治斐則表示因為內容太過份，已經到了可提告的範疇，若是茉季有要採取法律途徑都可以找她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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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柚木梓馬則是讓茉季狠狠地感受了一把社會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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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赴柚木梓馬的約，就表示茉季得從家中離開，而一開門茉季就看到了在大門外站崗的記者，以及好奇圍觀的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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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家門外浩大的聲勢茉季抽了抽嘴角後，當機立斷決定打扮成女傭模樣從後門溜走，用「小姐不在，我只是負責倒垃圾的小傭人」這招擺脫了在後門等待的記者後，她很快招了計程車前往弓塚企業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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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柚木梓馬在看到穿著女傭制服前來赴約的茉季後，非常沒有風度的笑了出來，讓茉季久違的翻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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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應該是我該登門拜訪，不過作為妳的前未婚夫，我想在這種時候還是別添亂好。」
「所以被我戴綠帽的前未婚夫，找我這個不檢點的惡女有什麼事？」
茉季看著笑開了花的某人，沒好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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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找弓塚小姐談合作的，祖母的妹妹把妳的香方寄給了祖母，祖母請人試做後非常喜歡，想要用柚木旗下飯店的名義簽合作合約，請妳依我們的需求至少每年要出一款香水或薰香作為我們給特殊客戶的公關品，或是直接將香方出售給我們也可以。」
「合作是可以，但合作模式或規則我現在沒有辦法回覆給你。畢竟我工作坊都還沒裝修好，等之後工作坊成立我會再去拜會柚木夫人的。」
有人青睞自然是好事，但在沒人手的情況下也沒什麼作用，再加上現在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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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生理期期間人的情緒和身體都比較敏感，只要想到剛剛那些記者和工作坊成立前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茉季總覺得腹部的鈍痛感似乎又明顯了幾分，甚至讓她忍不住發出了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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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舒服？」
「跟以前一樣的問題，沒事。」
接過柚木梓馬疑惑的眼光，茉季朝著對方擺了擺手，她的生理期本就不太規律，每次來也都常常讓人難受到只想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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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雜誌，妳可能要多注意點。我覺得除了商業競爭的可能外，或許是衝著藤原家去的。」
「所以你覺得是祖父的政敵嗎？」
「嗯，選舉時間也快到了，但畢竟藤原家根基在那裏，要攻擊藤原家很容易被聯想到，鳳氏他們惹不起。所以只能用身為外孫的弓塚家來當突破點。」
「那就放著吧，等選舉過應該就沒事了，哥哥們也沒時間處理。反正我在日本的友人也不多，工作坊的事就延後開幕就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茉季嘆了口氣，她輕捂著自己的腹部，希望能讓自己感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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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鏡夜知道這些事嗎？」
看到茉季撫著腹部出神的樣子，柚木梓馬心裡暗暗想著若不是知道她的老毛病，他應該會以為弓塚茉季是懷孕卻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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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把詳情告訴他，只跟他說了雜誌又再亂報，所以最近我把手機關了。」
「明明告訴他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有這麼好的資源不用，妳是笨蛋嗎？」
「鏡夜那麼忙，不理他就會過的事情，就不用讓他心煩了。」
茉季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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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特別想念鳳鏡夜。
在美國時只要她一來月事，在睡前鳳鏡夜總是會到她的房裡抱著她，並在她的腹部摀上熱敷墊或他自己的手，直到她睡去。
而最近由於時差和工作的關係，他們兩個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聊過了，平常說的也都是一些不會讓對方擔心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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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茉季在收到最新一期的雜誌後，茉季的脾氣終於被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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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雜誌斗大的標題直接寫著：淫亂的血脈一脈相承？
裡頭將藤原朱香塑造成了一個只懂玩樂的少女，在與見面沒幾次的男子，也就是茉季的父親私訂終生後，因為未婚懷孕而被趕出家門，然後生下了同樣有價值觀偏差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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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茉季當場將雜誌扔進了垃圾桶，她撫著似乎因看到太過超過的造謠而更加疼痛的腹部，讓管家去發布了她要正式出來對所有事件做說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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