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 - 雙雙

「…她為什麼在這？」白塵看著怯生生地躲在江以瀲身後的雙雙，面色鐵青的問。

「呃…掉了？」見白塵又要發作，江以瀲趕忙將雙雙拉到身前：「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無常劍法的下一任傳人，言雙雙。」

「江以瀲！」白塵瞪了江以瀲一眼，本想將手中扇子往江以瀲丟去，可看到眼前的雙雙又壓下怒火。

「不是啊…你闖進來抓走我的時候我正教她口訣教到一半，身為習武之人你也知道這些東西沒學好的話很容易走火入魔的…」江以瀲從雙雙身後探出頭，弱弱的解釋。

見二人間的氛圍有些微妙，雙雙鼓起勇氣開口說道：「自從上次竹林被襲擊後，我想了很久，我不想只當個拖油瓶，所以從那之後每天都很認真的練武，以瀲教的劍法我也學了一些…」

「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不等雙雙說完，白塵打斷她。

「我已經長大了，更何況這陣子我武功增進不少…如果你們真的不喜歡我跟著的話，等學完劍法我就會走的！保證不打擾你們！」雙雙聲音有些顫抖，卻又堅定的反駁了白塵。

江以瀲看著雙雙藏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白塵偏又死撐著不回話，只好跳出來打圓場。

她一手摟著雙雙，一手搭著白塵的肩說道：「怎麼會！我們最喜歡熱鬧了，多個人也挺有趣的，對吧老白？」

「……。」白塵卻別過頭，不願多作回應。

江以瀲氣得踩了白塵一腳：「對吧？」

「…隨便你們。」白塵丟下這句話，便轉身回房休息，留下江以瀲和眼眶蓄滿淚水的雙雙。

「雙雙妳別放在心上，老白他…心情不好，我也不能強迫他馬上整理好心情，妳只要知道不是妳的錯。妳就繼續做妳想做的、學妳想學的、保護妳想保護的人。」江以瀲走到雙雙面前，擋住了她追隨白塵的目光。

「我知道的，是我的要求太唐突了。不過，至少他答應了對吧？」

江以瀲看著雙雙眨著眼，不讓眼淚落下的樣貌，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帶著她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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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之時，江以瀲敲響白塵的房門。

「這麼晚怎麼了？」白塵看著來人問道。

｢你看過雙雙的眼睛嗎？」江以瀲劈頭就問，不管眼前人的錯愕，她逕自走入白塵房內，坐在窗沿邊：｢你是真的不想讓雙雙跟著我們嗎？」

「江湖哪比得上韶華安全，連我們都三番兩次遭遇危險，更何況她…」

「她師父見死不救？」江以瀲接了下去：｢那又與她何干？｣

「…妳知道我不是那意思。」白塵無奈地嘆了口氣。

「雙雙的眼神，很清澈。」江以瀲說道：｢若北涼還在，我應該也能像她一樣。」

「是，但又如何？」見她提起莫北涼，白塵緊盯著對方，生怕她下一秒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我希望，江湖危險能夠化作她成長的養分、我們能保護她的心不被污染。」彷彿看穿白塵的意圖。江以瀲淡淡笑了下，走到白塵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早點休息吧。」

說完話江以瀲走出白塵房間，本打算回房，卻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在雙雙房外晃悠。她藏起氣息，小心翼翼的接近，只見三個黑衣人聚集在門口，正準備襲擊熟睡中的雙雙。

她拔出劍砍向他們，兩個黑衣人應聲倒下，另一個則被劃開衣袖，流出黑色的血。

｢又是你們！」不等江以瀲多做反應，那受傷的傀儡退了兩步後一個輕功，逃離現場。

見狀，江以瀲快速清理了下現場，跟了上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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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瀲突如其來的拜訪後，白塵一夜未眠。他不禁去想自己究竟是真的擔心雙雙的安危，又或者只是遷怒於她。

他的確認同江以瀲所說，雙雙的眼神十分乾淨，他並不願見到雙雙成為只為自己利益或是為了復仇過日子的人。

思及此，白塵決定去和雙雙道歉，一打開房門卻沒想到雙雙就站在門外，嘴裡喃喃的唸道：「我到底該不該敲白塵的房門？如果我敲了他會不會又像昨天一樣不高興？可是不敲的話以瀲怎麼辦？我找不到以瀲，難道我應該自己想辦法找以瀲嗎？可是以瀲也說了白塵會不開心不是因為我，那我還是去敲他的門好了！呼——言雙雙妳可以的！」

說完話雙雙握緊拳頭，一轉身卻發現白塵站在她背後，她緊張的話都說不清楚。

「白、白塵！」

「言姑娘怎麼了？」白塵看著她問道，裝作方才什麼都沒聽見。

「以瀲不見了！昨晚她帶我進房後，我就沒再見過她，早上去她房裡也不見人影。」

「那傢伙可能是心血來潮去哪裡玩了，應該不用太擔心。」

「可是…真的不用去找她嗎？」雙雙看著眼前過度冷靜的人，決定再確認一次。

「她玩累了自己就會回來了，不用擔心。」白塵也只好再肯定地說一次。

語畢，二人陷入一陣沉默，互相對視了下，又同時開口道：

「你…」

「妳…」

「啊！白塵你先說吧。」

想著昨夜江以瀲說的話，白塵說道：「妳餓了嗎？我帶你去嚐嚐沂都的美食吧？」

「好。」聞言，雙雙臉上笑開了花。

二人一路沉默來到附近的麵館，坐下後，雙雙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狀，白塵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怎麼了？｣

「那個…白塵，你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嗎？」

聽見雙雙的問句，白塵連忙解釋道：「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我能知道是什麼事情嗎？說不定說出來你會好受一些。」

「嗯…瀟湘派以前叫做離魂派，多年前被翟親王藉著叛國的理由，帶人圍剿離魂，而我的父親也在那時過世了。」白塵緩緩道來那段過往，卻隱瞞了在韶華派發生的事。

「那你一定很難受吧？」雙雙皺起眉頭問道。

「過了這麼久，也已經釋懷了。只是最近又因為一些事，想起這段過往。」看著雙雙皺起的小臉，白塵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我以前啊…無意間聽見師父和師姐談話，說我是從師父從亂葬崗撿回來的。我的父母…大概就在那亂葬岡裡了吧，那時候我的身上只有一枚刻著言字的玉佩，又那玉佩是兩塊湊在一起的，於是師父便將我取了言雙雙這名字。」沒注意到白塵的情緒，雙雙提起了自己的過去。

「所以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妳的父母是誰嗎？說不定那時候有哪戶姓言的，鐵定找得到吧？」

雙雙搖了搖頭，苦笑說道：「算了吧，都過了那麼久，真的找到又怎麼樣，他們終究是沒來尋我，那我又何必去追求真相呢？不說了！凌雲師姐跟我說，難過的時候就吃點好吃的東西，心情就會變好。」

「嗯，妳應該也餓壞了，快吃吧。」白塵看著眼前的人，與在芳霏相遇那時果真成長了許多。

雙雙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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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雙雙房外。雙雙正要推門而入時被白塵喝止，她一臉疑惑地望向白塵。只見白塵湊近看了看，暗道一聲不好。

雙雙看白塵臉色不對，著急地問道：「怎麼了嗎？」

「這粉末…好像是控制傀儡的藥粉。」拿出手帕，白塵輕輕擦去門上的白色粉末。

「傀儡怎麼會在這？」

「昨晚江以瀲來找過我，應該是她回房的時候，發現傀儡在妳門外，於是她便跟蹤他們去找據點了。」以他對江以瀲的了解，那傢伙應該是急著跟蹤才一點消息都沒留。

「那以瀲會不會遇到危險了！」

「不至於，她很強。」白塵回答道。

「那我們要去哪找她？」雙雙又問。

「其實…前些日子，江以瀲還在韶華派休養的時候，我已經找到傀儡的真正據點。只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我還來不及跟她說。」白塵看著手中的帕子，出神地想到。

「那我們快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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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白塵帶著雙雙來到一處熱鬧的地方，雙雙疑惑的說：「就是這裡嗎？」

「對，這裡是沂都上好的飯館，名為鮮酒樓，大多都是一些高官和文人雅士出入於此。」白塵解釋道，同時不忘尋找江以瀲的身影。

「我以為傀儡的據點會在偏僻的山林之類的呢。」

「我本來也是如此想的，但反過來說，越熱鬧的地方，也越容易掩人耳目。」

說完，白塵拉著雙雙翻上屋頂，果然看到江以瀲待在此處。

白塵走上前，想問她情況怎麼樣，卻發現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老江，你怎麼了？」

江以瀲還未回覆，就聽見樓內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有貴客來訪，若不請你們進來，就有失禮數了。」

白塵領著江以瀲和雙雙跳下屋頂，來到鮮酒樓頂層。沒想到看見的竟是在曲淮鎮那位怪裡怪氣的公子。

「是你？」白塵詫異地問道。

可眼前人並沒有理會白塵，他站起身，朝著白塵身旁的江以瀲鞠了個躬。

只見那公子臉上掛著笑，淡淡地開口：「歡迎回來，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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