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直歛下了眉眼，低聲說：「嗯。魏寧回到家，看見他媽燒炭，蜷縮在床邊角落裡，腹部插了一把刀......樣式和他如今隨身的那把一模一樣。」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45p8yR9G
三人陷入沉默，杜弗無法想像魏寧經受了這些，片刻後才說：「所以魏寧當年自殺......」
吳威甚至沒從魏寧自殺過的事情上回過神，便聽曹宇直說：「他從前並不能接受她死了，還是以這種方式，所以淺意識裡一方面相信她還在，另一方面又好像知道她不在了，所以許多時候他都是很自相矛盾的。後來駱海文那次，才終於將他拉回現實，他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撥號都是空號，而後回家了......他才終於意識到、也終於想起她是怎麼死的，就想著用一樣的方式......離開。好報復她丟下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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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能這麼想啊？」江謀仁抬手抹了抹眼淚，不由自主又想起杜弗曾遭受過的一切，慶幸他當年並沒有在自己面前自殺，卻還是極其痛苦地說：「再怎麼樣不還有你陪著他嗎？還有我們也在啊？」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o1ycpIU5
杜弗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以及剛才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眼神，轉瞬明白他可能在想什麼，便安撫似的拍了拍江謀仁的手，握在掌心裡說：「那今天怎麼沒把床移去靠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m66QKJzY
「他說......」曹宇直垂下首，懊惱地用力抓了把自己的頭髮，難掩悲愴地低語：「他說他想試試。我沒想到他......我以為......」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pjdlLGvE
江謀仁聞言一愣。
「曹宇直，」吳威打斷了他，隨後說：「魏寧需要的是你去開導他，而不是毫無準備地試試，那樣沒有幫助。」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DpeyCsZL
「我知道。」曹宇直抬起泛紅的眼宇他對視，「我知道，所以這大半年我一直在努力，我以為有效果，所以才敢這麼做，我只是沒料到他的情緒......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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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新環境呢？」杜弗想了想，以自身經驗進行猜測，說：「新的環境，本來他就會不安，一下子太多環境變動，所以令他害怕，這才又一次看見她？」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beQ5vsgw
曹宇直雙眼驀然瞪大，「對......我怎麼會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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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N9W1xUnu
曹宇直拿出手機看了訊息，只見曹宇直眉頭稍展，按掉屏幕，抬起頭說：「他醒了。今天謝謝你們，明天我請客，你們快去睡吧。」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2Q4rHJAl
隨後他三兩步奔上了樓，三人便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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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關上房門，背脊順著門板滑落到地面，腦袋又一次空了。
魏寧的情況他們知道的其實不算少。他的PTSD早有明顯改善，但他自己也曾提過他沒有勇氣進行治療，若非曹宇直始終陪伴他，讓他有宣洩的出口，估計他哪天、哪刻，可能又得想不開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djnAkQOb
他覺得自己有改善，甚至於曹宇直每天和他形影不離也如此認為，卻不知道一個變異因素又能誘導他復發，繼而傷害了自己。
杜弗也總是在嘗試。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tcBqo7iG
那他呢？他一個人是怎麼熬過的？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fTVrqoBI
魏寧有曹宇直陪伴，但他呢？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0GqfGJks
換了環境，他也會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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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回過神，輕手輕腳來到杜弗房門口，怕自己打擾到他，於是拿出手機打了字。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knfeTQJA
小朋友待認養：睡了嗎？
看樣子沒睡，訊息很快就已讀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YanjU6AG
弗在你腦門：在門口？進來吧，門沒鎖。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fbLhK9XJ
他知道自己會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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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緩緩打開門，先是愣了一下，便反手將門帶上。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WC1VbyA9
杜弗坐在書桌前，執著一隻毛筆，支著腦袋隨意地寫著什麼。江謀仁湊過去看了一眼，遒勁有力的字體寫到尾聲，最後一捺停頓、提筆，完成了句子。
那段話估計寫了很多遍，旁邊盒子滿滿當當，上頭書寫的字體由稚嫩到成熟，無一例外寫著：「凡人之情，窮則思變。」
杜弗把紙張輕輕拿起，夾在書桌前方懸空的繩子上，看了好一會，目光不移地說：「找我？」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NWt5iKV5
他說完，便低頭收拾桌子，來來回回把用具洗淨，放在桌邊陰乾。剛一停手就被人攬進懷裡，後背頂著胸膛，抱在腰間的手卻不敢出力，只是輕輕攏著，靠近他的耳邊低語：「你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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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弗愣了一下，把手搭上環在腰間的手掌，輕輕摩挲著。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CC7iwygy
江謀仁察覺到動作，於是收緊手，微微向前一點，靠得更近了，「換了環境......你也會不安嗎？」
「嗯。」杜弗沒否認，但他必須習慣，習慣一個人、習慣環境轉換、習慣敞開心扉、習慣傾訴焦慮，那是他想做出改變所要進行的第一步，「有點......慌吧。他大概也是這樣的。」
江謀仁皺了下眉頭，猶豫許久後說：「需要陪著你嗎？」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4kx7f49O
「好。」他輕聲一笑，江謀仁卻覺得耳根燥熱，莫名扭曲了自己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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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雙人床，兩人不像之前擠在小床上，貼在一起顯得過度親密了點，畢竟他已出櫃，江謀仁總覺得多做點什麼都是趁人之危，不太妥當。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tP5t9zBY
但好像什麼都做了，除了「深度」交流。
江謀仁臉上熱度上升，他轉過身看著杜弗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又縮了回去。
覺得怎麼做都不對。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fPzeclWx
擁抱不對。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8EPyFcWP
親吻不對。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7ud1KV9F
撫慰不對。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fWLNyAon
帶有色彩的觸碰也不對。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LfxuGnA2
以前那股不害臊的衝勁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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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突然覺得莫名煩躁，剛想轉身，卻見杜弗動了動，轉過身面朝自己的神色柔和，斂下的眉目遮擋平日帶有攻擊性的眼神，平緩的呼吸極有規律，顯然已經睡著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FKtY2X0S
江謀仁吞了下口水，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微微靠近一些，鬼使神差湊過去，而後雙頰蹭地一下瞬間紅了。
杜弗半開的雙眼深邃而不見底，嘴邊若有似無的笑意似是調侃，伸出的手落在江謀仁的後頸，而後拉了一把，雙唇毫無縫隙地貼合了。
江謀仁深刻體會到小鹿亂撞是什麼滋味，頭一次被親吻到渾身乏力，腫脹的腦袋無從思考，小鹿撞暈在了路邊，慌亂的手隔著衣衫抵著杜弗的胸口，低吟從嘴角竄出，沒有絲毫防備。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umGkrLo1
江謀仁不合時宜地想，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會......有點嬌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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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心理認知沒持續太久，就被杜弗強勢的撫慰給打斷了。那隻做壞的手探入衣衫底下，細繭加強感官，在摩挲的過程裡亢奮地細微顫抖。描繪肌肉紋理的長指移動到了胸前紅珠上，輕輕挑弄著，江謀仁下意識的低吟還未出口，就聽見杜弗啞聲耳語：「小聲點，會被聽見的。」
江謀仁沒反應過來會被誰聽到，就被樓上傳下來的聲音給害臊得手足無措。那一聲聲喘息與碰撞像近在咫尺，聽見魏寧壓抑的嗓喊著曹宇直的名字、求饒似的抱怨「慢點」和「輕點」，以及那令人羞澀的「還要」。
杜弗收回看向門外的目光，手掌撫到江謀仁的下腹，微微挑起一角褲腰帶，挑眉沉聲說：「還要嗎？小朋友？」
江謀仁猶豫片刻......不，沒有猶豫。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qTndLrzl
「......要。」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HpMtRnDP
要。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q6Kufcun
都要。
多來點吧，別有所保留。
§落花的碎嘴時間§
某人內心的小鹿已暈厥，急需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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