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熱度很滾燙，江謀仁的手貼在他腰上摩挲著，讓室溫又升高幾度，冬天似乎都不冷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IT0oldKv
杜弗的喘息聲在耳畔，心悸得有點犯規。江謀仁把吻落在他脖子上，生澀地啃咬著，卻不敢留下一丁半點的痕跡。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33kpU1YT
像是無比珍重一般。
即便慾望燃燒到沸點，江謀仁也不忘這人的排斥心理。現下的他確實是享受的，可身下一樣無動於衷，矛盾得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有隱疾。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K74ONWhN
「嗯......」杜弗仰高著脖子，任由他親在自己脖頸上，直到他的動作停下來，他才微微睜開眼看著江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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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盯著身下的他，能清楚察覺到只要某個部位貼在他身上，他的眉頭就會不由自主地蹙起，連身體都會顯得僵硬。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G1zEfLwH
於是他不敢貼著杜弗，刻意保留一些距離，低聲問他：「會覺得心理不舒服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x7KxPmZn
杜弗嘴唇微張，胸口隨著呼吸頻率起伏著，他很想說你能不能別那麼煞風景，卻還是平復了一下呼吸，淡淡地說：「......目前不會。」
那就是曾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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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吻上他的唇，看見他又一次閉上眼，從眼角滑下淚，便停下動作皺著眉問他：「怎麼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wXqWyUjP
杜弗睜開佈滿血絲的眼，吞了下口水把委屈嚥下，將唇抿得泛白也不願抬眸看他一眼。
很掃興的吧，杜弗想。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smV2C4sN
他不是沒嘗試著放鬆過，他試著放空腦袋，他試著沉醉在裏頭，但很有限度。親吻到了脖頸已是極限，撫摸到了下腹也是極限，只要再往下一點，恐懼感便能把他湮沒，在反胃的過程裡又陷入自我懷疑裡不可自拔。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MlXPsGNt
為什麼逃不出噩夢。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Ghb0d3JF
為什麼忘不去過往。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dIoHMOg1
為什麼不會有反應。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yw7hDrh7
為什麼半點慾望也沒有。
他無法把自己變回正常人，於是他懼怕和人產生更深的連結，只因為他認為沒有人能接受這樣的自己，更沒有人能接受「無性戀愛」。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f95fqC1W
沒有人可以接受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f0sVUq7X
就連眼前人也是一樣的，他遲早會厭煩，倒不如就別有開始，對彼此都好。
他不要他們之間有了開始，而後有個不美好的收場。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XZOFl0kv
他不想要這樣。
他不想要一段明確知道會結束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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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沒去理會他一字一句的關心，他把江謀仁從身上推開，背過身子拿起被子矇住臉，蜷縮著身體不願開口半句。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zO2XJL73
江謀仁還僵在那愣神，許久後他緩下性衝動，貼過去剛想抱抱他，卻聽見他埋在被子裡悶聲說：「別碰我。我睏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3h3Znj7e
他怎麼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8mumnMHk
為什麼不讓碰？
江謀仁有些難受地蹙起眉，抬起的手頓在半空，猶豫片刻後收回手，問他：「......是我太超過了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VNd87Dxb
杜弗安靜了很久，才又一次開口：「......不是。」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N6kNCtML
「那是為什麼？」江謀仁握緊了拳，心裡的酸澀很扎實，他無法否認自己想要更多，更無法否認他不希望兩人只是朋友，連同語氣上揚也未曾察覺，「不喜歡可以直說，我哪裡太超過了也能說，假如哪個動作引起你的反感也請你告訴我，我跟你道歉，別這樣一聲不吭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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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同理智一樣並不長久，杜弗冷笑一聲，掀開被子坐起身看他，讓熱淚燙傷了眼，顫抖著問：「你要我說什麼？」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QST6FVOO
江謀仁看見他扭曲的表情渾身一僵，被他的話語擰著心臟攥出一地鮮血，不知該作何反應，「說我害怕，說我不敢，還是說我性功能有問題？」
杜弗一把推開他，大步走向門口，手握在冰涼的喇叭鎖上，力道像能把它擰下，「還是要我說──我們就他媽只是朋友，你憑什麼碰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dRwnhSPC
「江謀仁，」杜弗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得很，「你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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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碰地一聲被關上，江謀仁才好像終於回過神，想明白他為什麼不高興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是「有問題」的，並且他很在意，也為此懊惱。
杜弗的話很傷人，卻也讓江謀仁發現自己真的做錯了。他其實沒資格碰他、沒資格要求他接受自己的喜歡與放肆、沒資格因為他沒反應而失落、更沒資格頤指氣使地讓他朝自己解釋。
他沒資格。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Q2kFpHuZ
他誰也不是。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sZLjha1X
但他不能接受杜弗因為自己而生氣成這樣，更何況他今天精神狀況本來就不好，一不小心八成又得把自己弄得高燒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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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拿完鑰匙和手機跑出去，明白他心情不好一定不會去醫院，便一路狂奔到了公園，卻發現沒人。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3Z9b2Uvq
他以往難過了總會在這裡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LJCJO5au
是故意躲著自己嗎？
杜弗的手機沒有接，直接轉進語音信箱，想來是關機了。江謀仁其實對東陽縣不太熟，除去醫院和公園，他實在不曉得他能去哪裡，更別提他家基本上爺爺會在，他不可能回去，自己也不知道他家在哪。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nshNmb3N
那他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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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舉步準備離開公園，卻在路過公廁時僵住了腳。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ISLwjBIx
裡頭傳來乾嘔聲和啜泣聲。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OPNcZPan
江謀仁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發現裡頭似乎斷了電。他繞過門口遮擋的門板，隨即驚愕地瞪大了眼。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wOFjVgLJ
「放我出去......放我......放我出去......」
一隻手正無力地拍打著門，重重地撞在江謀仁心上，把思緒都給打亂了。熟悉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脆弱到像是隨時都會不見，「放、放我出去......」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AKbNeWLn
他在害怕。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wtqe8ZOh
他很害怕。
江謀仁幾步走進去，大聲說：「祈祈？祈祈沒事！」
他看見那間唯一關上的廁所門，聽見他虛弱地求饒：「我錯了......放我出去......」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HVIVsxZE
江謀仁用力拉著門把，朝裡頭說：「祈祈？開鎖！你別怕！開鎖就沒事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b5wnESgZ
「我錯了......」他的抽噎很大聲，「我錯了......快放我出去......」
江謀仁環顧四周，隨後走進隔壁間的廁所，踩著馬桶往上攀，把雙手扣在中間隔板的時候，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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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滑坐在地面上，雙手正用力扒著門，他甚至忘了想出門必須開鎖。門上有著斑駁的血跡，如同抽象畫一樣抹在上頭，他像個無助的孩子在恐懼中顫抖，喃喃地說：「我錯了......我錯了放我出去......」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N6FQLB55
江謀仁其實有點怕高，但他顧不得，咬牙抓著門板翻身進去，手肘一不小心撞在隔板發出悶響。他還來不及喊疼，就見杜弗用力瑟縮了一下，從顫抖變成抽蓄，崩潰地哭腔像在尖叫：「我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別打我......」
「我答應，媽、媽我答應......」身體的大幅度痙攣讓他喪失理智，根本沒搞清楚自己在哪，「我去......我去......妳放我出去......我求求妳了......」
他怕成這樣怎麼有人忍心傷害他。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anV3OXn3
他怕成這樣怎麼有人能夠拿他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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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連忙把門打開，打橫抱起虛弱無力的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盡可能放輕語調朝他說：「祈祈？沒事，你看沒事了，你看看，別怕。」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SPbzFKfu
杜弗還沒回神，他沾血的手攥緊江謀仁胸前衣襟，在震顫裡讓言語終止江謀仁的思緒，「能不能不要......我、我不要學那些......好噁心......」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eRt3mCDZ
「為什麼我要學那些......為什麼他們要摸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8TOv9dUH
「為什麼我就是怕......」淚水自江謀仁的眼眶墜下，滴在杜弗的臉上，和他的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為什麼我要碰他們......我不要......能不能不要......」
為什麼你怕。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Ko8toSwJ
為什麼有人捨得逼迫你。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n5J6oZVi
又為什麼，有人忍心傷害你到如此地步。
§落花的碎嘴時間§
終於看見他崩潰的模樣了。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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