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你家窮,可別這麼死要面子,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賀逸雲不屑,滿身文人看不起俗氣銀錢的酸味。
薛燕歌心想,他學識不怎麼樣卻自恃清高,想他未來大概是在街邊巷弄給人寫書信賺幾枚銅板,成日怨天尤人,抱怨世人沒有眼光,看不清他這塊璞玉。
他大概會一輩子庸庸碌碌,這張臉生在這主人身上真是浪費。
然後薛燕歌突然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後萬一你沒前途,我送妳間京城的屋子開書塾。」
賀逸雲曾幾何時受過這種羞辱,險些氣死,他只是不想出風頭,到她眼里就成了沒學識。
「好啦,沒事的,沒學識又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看我書沒讀幾本,照樣活得好好的,別將那些虛的東西看的那麼重。」
賀逸雲是腦子被門夾到才會答應薛燕歌。
「欸,你可不能走,銀貨二吃,你已經收了我的銀子,要是跑了我叫官府來抓你,我爹爹認識的捕快多著呢!」
什麼叫沒學識,薛燕歌這種被家里寵壞的大小姐就是最佳例子,連銀貨兩訖都不曉得,他推了她的腦袋,「用什麼名頭抓我,收了銀子不扮演你的『情哥哥』?」
「對!」
「蠢貨。」賀逸雲說完後,抽開手向迎面而的薛父薛母作揖問好,舉止得體有禮。
薛燕歌偷偷瞪了他一眼,然後將怒氣往肚里吞,變了張臉,重新挽起賀逸雲的手,整個人都要貼在他的身上。
「爹爹、娘親,他就是我說的人,他叫賀逸雲,上次他救下差點被快馬沖撞的我,如果不是他,我差點要被撞散了!」
薛燕歌深情看了眼賀逸雲,「逸雲哥哥~今日帶你來薛家是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那蜜里調油的模樣,硬生生將賀逸雲憋出身雞皮疙瘩。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dgPK9y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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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惡心!
之後薛燕歌常帶賀逸雲串門子,一來二去的與薛家人熟絡起。
有種人,生來受萬物喜愛,即使什麼都不做,但他身上有股無形能量,能讓周身事物獲得平靜安寧,融入他自身氣場中,只要待在他身邊就能感到舒適放松。
賀逸雲正是這類人,而厲沈淵亦是他的反面。
天上明月與陰溝碩鼠,形成鮮明對比,前者自然是受人喜愛,就連薛青揚看賀逸雲也順眼。
薛家上下樂於促成賀逸雲與薛燕歌。
兩人感情不斷升溫,有一日薛燕歌問:「我能跟賀逸雲成親嗎?」
誰料,薛父想都不想一口答應了。
「爹爹不嫌棄他是是沒有功名的平民嗎?」
薛父老神在在,對於薛燕歌的選擇很是滿意,他抿了口茶,「他可以入贅,沒有功名可以考,再不濟買個官也成。」
「可他渾身都是文人酸勁驕傲的很,絕對不可能入贅,他學識也不好,肯定考不上功名,更不可能接受買官,我...」薛燕歌沈吟會有些不安,「如果我嫁給他,會受委屈的,可我...喜歡他...」
薛燕歌似乎真為自己未來打算,向父母尋求意見的模樣讓兩老欣慰,薛父薛母對視會,彼此點頭,薛母說道:「別怕,燕娘嫁出去一樣是爹娘的寶貝女兒,不怕受委屈,嫁妝肯定比那皇宮公主還要好。」
然後薛燕歌收了畏懼,她猛然擡頭來一記靈魂拷問:「賀逸雲可以,為什麼厲沈淵不行?」
薛父薛母立刻聳下臉。
薛燕歌跪倒父母面前,挨著他們的膝蓋,「賀逸雲不過是一屆窮苦人家的孩子,將來能不能考中科舉都還是個未知數,厲沈淵再怎麼不濟也與皇字沾個一星半點,以身份來,厲沈淵比賀逸雲還尊貴,為什麼他不可以?」
薛父看女兒不到黃河心不死,實在很鐵不成剛,頭疼不已,本來不想打破女兒的美好幻想,現在只能將事實全盤托出,「去年厲沈淵平定蠻族餘孽確實做的好,可惜手段太骯臟。」
薛父說起來龍去脈,最後他說:「你可知,人非草木,哪怕族群不同也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可厲沈淵並沒有任何對生命的尊重與慈悲心,爹娘不想日後有一日,等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才在懊悔。」
「我不會後悔的!」薛燕歌雖然是害怕,但還是提起鼓氣,「阿淵才是真正適合薛家的夫婿,宗祠上都擺著『勝者為王』的匾額了。」
「如果今日是蠻人進犯,我想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漢族有任何憐憫,阿淵告訴過我那些飲血茹毛的蠻人有多兇殘,除非爹爹告訴我阿淵說謊,蠻人都是善類,他們不曾殺害邊疆百姓取樂,爹爹你告訴我,阿淵可有說謊?」
薛父沈默。
薛燕歌見狀轉頭看向薛母,「娘親我也有問題想問你,我知道娘親曾是個劫富濟貧的大英雄,這麼這麼美艷動人的女豪傑,到底看上爹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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