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工坊》 - 《精工坊》章之四‧門庭若市〈上〉

「……什麼要求？」

雖說不管怎麼想澔凱都感覺會被霖生獅子大開口坑上一把，不過免不了地他還是先做出詢問，盼望著霖生基於兩人的友誼出現一絲慈悲心。

「這個嘛……啊！不對、不對，我說錯了數量了！我、情兒、芙兒和蓉兒一共有四個人，所以一人一個的話應該是四個要求才對。」

「四個？這未免也太狠了吧！我真不該相信你這損友還有『慈悲心』這種東西！」

「凱凱此言詫異，倘若你只答應我一人的要求，對於芙兒她們豈非太不公平？」

「就是、就是！」

除附和著的依蓉之外，其他二人也點著頭，三人笑容滿面地望著澔凱，等他同意。

「唔……」澔凱一整個苦啊！

閃避了霖生等人的目光，澔凱瞄了瞄清湮門柳門主母女，她們爭吵中還夾帶打鬥，目前他尚在門主的攻擊範圍內，要在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脫離著實不容易。

見他沒有回應，攸情笑得更燦爛了，問道：「莫非澔凱堂兄不願意？」

「我、我……」

「澔凱哥可以放心，我們不會太過份，一定都是你能做到的事。」

若芙的話並沒有太大安慰，澔凱垂下肩膀，滿臉無奈地在心中問著：『所以你們會有點過份麼？你們這叫趁機敲竹槓啊！我苦命！』

「就是說嘛！我呢，只要堂兄請吃頓大餐就好了！當然還要帶上大家呀！」攸情笑得開朗，她總秉持著能吃就是福的想法，也很享受與親友一同用膳的時光。

「這倒沒什麼問題……」偶爾大方地請客一下、看眾人吃得開心，他倒是很樂意。

「那麼我的要求嘛，澔凱哥你帶我到上回那間老字號的紡織店去買衣裳吧！」笑說著的同時，依蓉還拉了拉澔凱的衣襬，然後挽住他的手向他撒嬌。

「咦？那間有點貴耶……」他的錢袋都要哭了，但還勉強可以接受。「芙兒呢？」

聞言，若芙微微一笑，答道：「相信澔凱哥也記得，我有一藥材還少了一味雒朱草，這就要麻煩澔凱哥設法取得了，若芙這邊先謝過了。」

「……芙兒你！」天知道這材料有多難取得！沒想到平時乖巧柔順的若芙才是對他最狠的麼？再想，不對！還有個人十之八九會更狠！「阿霖也快點說了吧！」

「我麼？」眨了眨眼，霖生收起笑容，認真地道：「我要你不要過問也不要插手一件事。至於是什麼事，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說。」

他的嚴肅以及這奇怪要求都讓其他人皆面面相覷，沒人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腦海瞬間閃過一個身影，微挑劍眉，澔凱問道：「該不會是你那什麼凌兄的事吧？」

這話倒讓霖生笑了，反問：「喔？凱凱如此在意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誰在吃醋！總之你不要跟他太接近，我已經說過了，那人絕不簡單！」

「呵，僅是逗你而已，別這麼認真。放心，我說的那件事是我自己的事。話又說回來，不管怎麼說人家在救你的事上也有出力，晚些時候可記得要登門道謝啊。」

「知道啦……」他還真不想去。「你們的條件我都答應，快帶我走吧！」

若有深意地淺淺一笑，霖生點頭，接著立即上前阻止清湮門門主及少主母女間的爭吵。他巧妙地介入兩人之間，並空手擋下她們的攻擊。當然，二人看到他時也連忙收勁，這才沒造成任何傷害。

在門主開口之前，就見霖生已先對門主作了一揖，並道：「門主，在下有件事想同您說，可否擔擱片刻，借一步說話？」

教訓孩子被打斷，門主自是極不高興，柳眉高挑著，厲聲道：「什麼事？快說！」

聽她這麼說，霖生皺眉，一臉為難地答道：「這……恐不便讓他人知曉。」

不知是否作賊心虛，霖生這話讓門主臉色微變，甩了甩衣袖，道：「你同我來！」

「多謝門主。」再次作了一揖，霖生這才跟著已然背對他的門主前進。

目送著兩人離開房間、踏上走廊接著又轉入庭院，最後在假山後面失去蹤影，眾人皆是一臉莫名。本想偷偷跟過去一探，但又怕此舉會被發現並且激怒門主，因而沒人跟過去，倒是心裡做了種種猜想。

「澔凱哥哥，你這朋友究竟知道了娘什麼秘密呀？」清湮門少門主柳月珊走近澔凱，趁這空檔又窩入他懷中。

柳月珊與其母柳莫愁有幾分神似，雖說柳莫愁以紗巾掩住面容，但那眉、那眼，無一不像同個模子印出來的。當然，柳莫愁多了分成熟嫵媚的氣息，柳月珊則還略帶稚氣，比起她實際歲數要年輕個兩、三歲，看來和依蓉差不多。

順勢攬住月珊的腰，澔凱的視線依然望著那假山，邊道：「我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希望他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被你娘給活活打死。」

「咦？」

「什麼？」

「這樣不行呀！」

澔凱的話讓攸情、若芙及依蓉皆緊張起來，連忙踏出房門。

「喂！等等！我只是說笑，你們三個不要當真啊！阿霖分寸拿捏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心機深得那麼可怕，絕不會一次全把底牌揭開的！」

三人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這倒也是……」

「嗯。」

「不過，堂兄你到底是在稱讚五師兄還是在罵他呢？」

「唔……這問題真難回答！可能都有吧！欸，你們可別告訴他啊！」

「再說囉！」

「喂、喂！」

「噓，他們回來了。」

一聽若芙這麼說，澔凱與月珊連忙分開，還稍微整理了儀容，這才步出房門，跟攸情她們一同迎接門主與霖生的歸來。

看他們越走越近，眾人這才發現門主臉色已然鐵青，而霖生卻是掛著一抹彷彿意味著勝利般地淡笑。

『果然他心機真深得可怕麼？』眾人無不這麼想，有些汗顏。

兩人走到眾人面前，只見門主一甩頭，不悅道：「好！很好！戚澔凱你可以走了！」

「娘？」雖然安心了，但月珊試圖從她娘口中套話。

「不准問！哼！蘇霖生你最好記住你的承諾，到死都不許透露半字！否則……」

「自然、自然！門主願意放人在下實在感激不盡，一定會遵守承諾，絕不會將方才同您說的那事告訴其他人，如有違背，在下願遭九雷轟頂之災！」

背對眾人，門主再度怒甩衣袖，道：「夠了！你們快滾吧！還有，戚澔凱，別再讓我看到你又糾纏我女兒！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如果她來糾纏我呢？那就不在此限之內吧？』畢竟還想活命，這話澔凱自是沒說出來，僅只應聲罷了。

「多謝門主。」

於是，一行人在門主尚未改變主意之前速速告辭，離開了清湮門，並且有說有笑地朝著他們的精工坊前進。

這些日子來，澔凱與依蓉皆是被軟禁在清湮門內，重獲自由讓他們心情愉悅，對於街上那過去看慣了的攤販或店家都不由得多看幾眼，甚至買了些東西。當然他們身上並沒有錢，所以其實是借用霖生他們的錢，不過這時都覺得高興就好。

「還是外面最好！清湮門裡真是無聊死了！」

「就是說嘛！蓉兒說得一點也沒錯！」

澔凱的附和並未讓依蓉贊同，她面對他手插著腰，嘟嘴道：「哼！澔凱哥你還敢說？我看你過得很好嘛！是不是每日都有少主還有其他姑娘的服侍呀？」

「這個……呃……其實也沒有每日啦！」

此言一出，眾人無語，都用鄙視的眼光盯著澔凱。

「啊哈哈哈……」發現情況不妙，他趕緊用笑來掩飾，並且急忙轉移話題，問道：「我說阿霖啊，你方才究竟同門主說了些什麼？」

這問題成功轉換焦點，由於攸情她們對此也相當好奇，因而四人皆注視著霖生。

不過霖生並未給予他們回答，只道：「天機不可洩露也，我可不想真遭受九雷轟頂之災啊！自個兒猜想去吧！不過就算真猜中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霖生哥真小氣！」

「呵，莫非蓉兒真想看我九雷轟頂？」

「……這就不必了。」

「這才對嘛！」滿意地點點頭，霖生又望向澔凱，笑得更是溫柔，並且順勢又將話題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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