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若芙突然間有了個想法。看著門主,她語氣恭敬地道:「柳門主,不如讓我們做個彼此能接受的交易,您給我們幾天的寬限時間來證明澔凱哥的清白,而在這段時間內澔凱哥就和我到您清湮門那兒去,不知您意下如何?」
若芙料想,倘若多個人質,清湮門較能接受、能給予他們些許寬限,更何況她身為武林四大莊的小姐,清湮門應是願意賣她一個面子。再加上這位柳莫愁門主和她同為女性,擁有許多女弟子,相信刁難程度可能會少上一些。
一聽若芙這麼說,依蓉連忙阻止道:「不行!姐姐是精工坊不可或缺的,你一不在帳款肯定亂七八糟!所以門主大人,還是由我陪澔凱哥一起到您那邊去!」比起煮飯的自己來,掌管精工坊帳務的姐姐更不能離開。
柳家姐妹的這些話讓清湮門門主陷入思考,片刻,她才略顯不甘地答覆:「好!我就給你們十天的時間!在這十天,戚澔凱他們在清湮門的安危我可以保證!」
「一言為定!多謝門主!」霖生點頭回應,接著他轉而望向依蓉,道:「那麼蓉兒,就麻煩你陪阿凱過去一趟!」
「沒問題!姐姐、霖生哥和情兒妹妹你們要加油!我相信你們!」
「就拜託你們了,我是清白的,你們一定要在時間內找出兇手!」
說話的同時,澔凱拍了拍霖生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對友人的信賴。僅管如此,倘若真的找不到的話,他知道霖生他們也會想辦法救他,再不然他也可以自己找機會突圍,帶著依蓉一起逃走……這應是難不倒他的,只是不那麼好看罷了!
「放心吧!你就當休個假,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好的!」
不過這時相視而笑的兩人都還不知道,結果澔凱差不多真的是在那邊休假……
在澔凱和依蓉隨著清湮門一同離去之前,霖生等人對於幾位死者的狀況向門主做了一番詢問,希望從中獲得一些訊息。根據門主她們的說法,每位死者在頸部都有利器割劃的痕跡,傷口相當深、血流得相當多,應是這一擊使其斃命。
由於所有人皆不被容許去看遺體,因此霖生等人只得請清湮門的人繪出那致命傷口,由此找尋線索,進而來推敲可能的兇手。
看那傷口較像是刀子劃的,這讓霖生不由得皺起眉頭,畢竟他擅長的是暗器而不是刀劍之類的大型武器,對於刀傷根本沒什麼研究。
反倒是使用刀的澔凱,稍微從圖上看出個所以然來。
「阿霖,除了去找有無目睹一切的人之外,也向西慶幫詢問一下。看這傷口不那麼規則……據我所知,西慶幫幫眾使用的武器就是這樣。當然,此事未必是他們所為,也可能是有心人士特意嫁禍,為了造成我們與他們的紛爭,你們要小心。」憶起西慶幫內有些人的風評不那麼好,澔凱不由得有些擔憂。
慎重地點頭,霖生回道:「我知道,這點我們會特別注意,盡量避免衝突的發生。」
見霖生等人討論已有個方向了,柳莫愁衣袖一揮,起了身,眾門徒也立刻準備隨之離開。願意等眾人談到這裡,她們算是很給精工坊面子,否則在一般的狀況,清湮門不是沒有直接拿下她們所認定的犯人的例子。
別無選擇之下,澔凱與依蓉只得跟著起身。
「要好好調查,等你們的好消息!」
「你們要努力喔!」
「呵,我們會儘快去迎接你們回來的!」
* * *
在話別、送走澔凱和依蓉以及清湮門一行人之後,就剩霖生、攸情與若芙三人繼續針對可能的方向來思考。並且他們還各自分配了工作,由霖生先上西慶幫去探聽看看、攸情到出事的那條街上做個詢問及調查,而若芙則是留在坊內好隨時做個照應,並且跟雇工們一同接待精工坊的客人。
一決定好,霖生與攸情便立刻外出,開始探詢真相。雖說門主給予他們優待,十日是由翌日開始算起,可他們一刻都不想浪費,因此積極地展開調查。
僅管如此,他們仍做了最壞的打算。
在往不同的路前進以前,霖生和攸情還一道走,便談到了他們不希望的情況。
「萬不得以的話,或許我們只能去找凱凱他老爹,可我實在不想……」說著,霖生深深嘆了口氣,頓時臉上寫滿了無奈及沮喪。
見他如此,攸情困惑地偏著頭,問道:「為什麼不想?」
「我當然不想囉……情兒你想想看,凱凱不只是他們家的長子,且武功高強、善於用兵,就如同你先前說的他老爹盼望著凱凱能繼承他的衣缽。而如今呢,雖然是他們父子先一步鬧翻,可我藉機拐凱凱過來一起開店也是事實,他老爹怎可能給我好臉色看?就算先前待我不錯,此刻想必也不會買我的帳了!到時如果他真要凱凱回去,我也等於無話可說了……」再度嘆了口氣,霖生無力地垂下肩膀。
靈動的雙眼一瞇,攸情用力朝著他的背拍好幾下,卻在他喊疼之前先道:「這麼洩氣的五師兄我可不認識!我的五師兄可不是容易放棄的人呢!你說是吧?」嘴角微揚,攸情淡笑起來。
這讓霖生不禁跟著笑出來,撫了撫被拍痛的背,回道:「說得也是。就算真落到那個地步,相信我們小情兒也會幫忙求情的對吧?記得他老爹很疼你嘛!」
「哼,這就要看五師兄準備拿什麼來賄賂我囉!普通的糖果可不成喔!」
「呵呵,小情兒也變精明了!」
「當然呀!要和師兄相處,不精明點兒怎行呢?」
「唔……所以說,小情兒這話是在稱讚我囉?」
「臭美!」吐了吐舌,攸情又道:「不跟師兄說了,我走這邊!」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來到十字大路。案發之地位於北邊巷子的巷尾偏僻處,西慶幫則位於西邊主要大路的路邊,因此他倆必須選擇不同的路。
「好,如果發生什麼事可別太勉強,保護自己最重要。」
「明白、明白,五師兄才更要小心一點!我聽說西慶幫在這裡的分堂主不只喜歡漂亮的女人,還更喜歡相貌俊逸、清秀的美男子,看中意了就會出手,而且手法並不君子……在那邊你喝茶水、吃茶點可千萬留意呀!」雖然攸情語氣聽來是半開玩笑、輕鬆的,但眉宇之間卻透露著一絲擔憂,看來也並不放心。
「我知道啦!」
霖生苦笑著,不是沒聽過那樣的傳聞──若不是為了找出真相證明好友的清白,他也不想去啊!可是他不去誰去呢?更不可能讓攸情她們去那種不安全的地方嘛!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要找個人陪,不過適合的親朋好友們目前都不在城內,所以只得作罷。至於那位凌兄嘛,他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如何,因此也不做考慮。
「那麼祝福五師兄毫髮無傷、貞節未損!」
「去、去!」
「好啦,師兄自己注意一點,我們晚些時候見!」
「嗯,你也留心些。」
彼此揮手,走向不同的路,繼續尋找真相。
在與攸情分開後霖生加快行進速度,在人群中穿梭。此時正值午休後的開工時間,街上人們已開始忙碌,招攬著各式生意。霖生並沒有因而停下步伐,仍然直直向著目的地前進。約莫過了一柱香時間,他也終於到達西慶幫在湘州城的據點。
在幫內弟子的帶領之下,他來到偏廳,在那兒等待分堂主的到來。不過呢,一路上邊走他就邊開始擔心,因為那些弟子們全都是長相清秀的青年、少年,在無形中更加證實了傳言的可信度……霖生那個不安啊!
想當然爾,等待期間他也絲毫不敢動那些茶水及茶點。雖說有隨身攜帶一點解藥什麼的,可他又不懂藥類,能不能解還是未知數,因此他決定不要亂吃的好。至於如果分堂主要和他乾杯什麼的話,做做樣子他還是很行的!
當他等得有些不耐煩、開始在廳內東張西望時,分堂主總算到來了。
面帶笑容的他相貌堂堂、身材魁梧,雖然年歲已四十好幾,外貌看來卻是沒那麼年長。若是再剃掉下顎那點鬍鬚,看來就更年輕了。光看他這外表,完全叫人看不出他會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然而,霖生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並不因而放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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