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爭情書 - 十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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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十

木子一

May 6, 2020

324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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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怎樣做？我可以滿足到這份情嗎？

煜城感受到重雪的體溫在上昇。她身體發出的懇求。請你繼續碰觸我，不要太激烈，溫柔一點，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如果太重，我會承受不了。求你！我對自己太嚴苛了，我認為我配得更好得對待。現在，我要成為沙，或成為水，包裹我，或是被我包裹，都可以。

煜城擁抱她，接觸她暴露在外的肌膚，反覆纏繞她的雙臂，在她的頸和耳背呼吸，感受她的顫抖。她拉扯他的衣裳作回應，吻著他的手指和手掌。

他開始熟習這親密的接觸，本能漸漸甦醒，他隨意探索自己喜愛的地方，她讓他為所欲為，甚至鼓勵他進一步行動。

二人的倒影合而為一，一個挺拔強狀的身影懷裡傾倒著一個嬌小的女孩。

我是男人了。我又成為了男人。

煜城感到自己的小腹發熱。他把頭藏到她胸脯之上，吻著，聆聽那急速的心跳，和脈搏抖動的地方，手指如同熟稔的琴師，讓琴發出歡愉的輕叫。

她把手鑽到他的恤衫下，他竟然也有想尖叫的衝動。久違的性欲殺他個措手不及。除了這，他還在渴望別的東西。

被愛。

我多麼想念她。

此時，重雪的眼角濕潤起來，晶瑩的淚珠落下。她是為他而流淚？還是為自己。

他倆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於是擠在一張更為狹窄的床上，身體的接觸更為廣泛。

「吻我。」不知是誰開始說。

舌頭的遊戲開始，由蜻蜓的點水，逐漸的複雜、深入。由好奇轉為貪婪......

煜城停止了手部的動作，他想繼續下去，他想把她的衣裳一一褪去，赤裸裸的進入她的身體內。

但他停了下來。

他見到重雪緊閉雙眼，身體繃緊，自他進門以來，她首次把他摒除在外。在這一刻煜城感到她沒有與他同在，他感覺到她的內心出了狀況，是前夫遺留下來的記憶？或是童年的傷痕？

她的身體是否還殘留著甚麼的陰霾？是否正在回憶自己被忽略得有多深？還是被丈夫粗暴的佔有過？

「我在這，重雪。」

重雪睜開雙眼。煜城與她四目交投，直至眼中的暴風雨轉為平靜，回到了原來那張彩色相片。

她點點頭，淚開始如泉湧而下。

「抱歉！煜城，每次有個男人用我一直以來希望的方式撫摸我的時候，那個粗暴的百痴就會出現。像鬼魂一樣！他以那樣的方式觸摸我。我很害怕！我害怕我永遠無法忘記遭到如此對待的感覺。」

重雪翻過身背對煜城。

「我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總是責怪自己，甚至父母離婚的時候，也認為是自己做得不好，自己不夠乖巧、不夠可愛。丈夫變成混蛋的時候，也容許他對我自己的身體胡來，好像這樣能彌補甚麼似的。」

重雪在哭。

當煜城在背後輕輕的擁抱她，把手圍繞在她的兩臂時，哭泣漸漸化為淒厲高亢的哀嚎。那是心碎的聲音。

他感到重雪在他的懷抱中墜落，她在深淵掙扎直至筋疲力盡。她把自己這麼多年的哀傷、寂寞、對自己和生命的歉疚和那心驚膽顫都化成了哭泣。

「七年了，我把人生最重要的七年糟蹋了，但是我自願的。我讓自己蔑視自己的生活，也讓別人蔑視我。我的朋友都說我放棄了自己，我在證明甚麼？證明自己的愛最終能感動一個已經不愛，甚麼討厭我的男人？」

煜城把重雪像個嬰兒的抱起來，調整好再放回床上，自己跪在床沿，把手掌按在重雪的額頭上。

「哭吧！靈魂有時需要哭泣才會再次感受到快樂。」

重雪的呼吸緩和下來，睡著了，不停囈語，眼角依然透著淚水。

顯然，毀掉自己人生的方法有很多種。

煜城站起來，環顧這個整潔的公寓，還留著食物和薰衣草的香氣。書台上擱著《深夜食堂》和屬於他的信。銘霖寫給他的信。

信張開血盆大口，赤裸裸的攤著，重雪看過那封信。

他感到一絲的寂寞得到慰藉。

他把信摺起來，放到自己口袋中，懷疑自己這一生都沒法看這封信。

他還未準備好，或許這一生也不會。

接著他離開了重雪的公寓，輕輕地關上門，確保門鎖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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