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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魔爪到處
一天中午,鸚帶來了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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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似乎有點熟悉。漣漪仔細憶想,輕吐:「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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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睜大眼睛,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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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脫下了面紗,但這教人一見難忘的雙眼,她記得相當清楚。是那個出現在客棧外馬車的彩衣女子。觸目的彩衣和髮飾不見了,素樸的打扮像一般農鄉女子無異,但眉目間的抓人氣息,仍能在人心中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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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見過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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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話音有點似若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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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沙一聽這個名字,也不自覺的抬起頭。果然名不虛傳,落雁沉魚,縱從不為女色心動,荊沙也忍不住的多望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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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沙。」鸚甚少提起荊沙的名字,聽來有點生硬:「你不覺得你認識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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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荊沙對她沒半點印象。漣漪還在思考鸚是如何得知客棧的事,鸚卻說:「七年前,你和師傅在林家嶺救過的女孩,你不覺得跟她有點相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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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初春,林家嶺爆發了一場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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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只維持了十多天,卻已奪去村裡數十人的性命,生病的多是孩子,一些病癒的小孩手腳都不能動了,無法照顧自己。村裡有一女孩,叫小紅。小紅比同齡的孩子長得瘦小,體質卻異常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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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硬,沒事。」失去孩子的母親,聲音酸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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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是個孤兒,沒父母的疼愛和照顧,但樂天知命。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為什麼村民都對她避之則吉呢?聽說,小紅沒有父親。母親年輕時跟著一男子鬼混,被弄大了肚子,便隻身回來生養。閒言閒語,本來就算了,在小紅出生沒久之後,小紅的娘瘋瘋癲癲的跳下了山坡。小紅被收養在好心的姨婆家,不久姨婆一家便染上惡疾,死時瘡痍遍身,痛苦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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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的耳後有個像七星般的胎記,在林家嶺,七是不祥的數字,加上沒爹的小紅,出生便剋死娘,剋死姨婆一家,林家嶺的村民一直視她為災星,不讓她跟自己的孩子玩耍。這次瘟疫,小紅獨善其身,更讓村民深信災禍是小紅帶來的。他們沒藉口把小紅一個孤兒趕出村外,一直啞忍,直至村中一個老巫師提出「那裡來,那裡去」,說要把小紅送回給邪神,村民無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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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紅被綑在高疊的木枝上。天空在為這村子的命運下淚,哭得越是淒厲。眾人並不放棄,靜待著災難之神接受這份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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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師嘴裡唸唸有詞,眾人覺得雨是越下越小了。大概,天空的淚要流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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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拿著火把走近,並不有憐憫之想法。忽地一名攜劍的少年從馳馬上躍下,搶去了村民手中的火把,再在小紅身上的粗繩上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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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無不怔住,老巫師更是惱羞成怒,「同……同……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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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下馬的,是一名威風凜凜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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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毫不焦燥的向老巫師走來,輕輕鞠躬:「失禮了,這女孩不知所犯何事,要被賜予如斯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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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師定了下驚,重拾他的氣派:「這女子純潔有加,我們對她愛惜十分,割愛將她獻給我們最尊敬的神。我們也捨不得啊……」老巫師振振有詞,情文並茂,卻瞞不過劍客閱破紅塵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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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劍客不屑正視,背著老巫師說:「老人家看來頗有修為,用你來獻神,不是更有誠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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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師一聽大怒,露出尖利的指甲,舉手向劍客的背後抓去。少年即輕躍上前,佩劍一揮,老巫師的手給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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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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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冒著黑煙,老巫師瘦削的面變得更加乾枯,跪倒在地下。被砍斷的手臂,指甲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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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人了,殺人了。」村民慘喊道,壯丁們目光凶狠的要對付不請自來的師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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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劍客如何解釋,村民都不肯聽信,更指他們是惡魔。劍客只得抱著小紅上馬,帶她離開林家嶺。小紅不得不跟著二人流浪了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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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歷在目,彷如昨日的回憶。香香微笑說道:「想起那段時光真好。那時候,我多想留在你們身邊,只可惜我是女兒身,你們將我交托給蕭夫人。夫人待我有如親女,讓我跟她同姓,並為我起名香香。是夫人培養我成為舞孃,還想說為我找戶好人家,可是,可是……」香香說著,粉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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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見狀,把未完的故事說下去:「香香在皇宮的鬼門關轉了一圈,我把她救了。那些侍衛不敢向皇帝吐真話,怕人頭落地,只管說馬車是空的,他們沒見過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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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繼續說:「嗯,省城的縣官知道皇帝喜歡看舞,要把我上貢皇帝。我是不願意,他們以蕭夫人和整個華田町的百姓作脅。鸚大哥是救了我,可我怕華田町會受牽連,所以快馬一書,著華田町的百姓在那昏君追究之前離開。我苟且偷安,無家可歸,還真想不到還能在此重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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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的臉頰上流露了欣喜之色,當日總是心事重重的鬱鬱少年,現已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瞳孔散發出懾人的魅力,使她不由得心生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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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耳背的七星印記,據鸚所說,代表撤旦的七個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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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多年前神魔大戰,撒旦戰敗,化為七個分身立於不同的時空,吸納被俘虜的貪婪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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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印記就像是七頭魔鬼的記號,他們每招攬一個人,香香耳後的印記便會鮮紅一些。七個印記中,有一點尤其紅得像鮮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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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烏格羅。」鸚的眉頭緊緊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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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對香香和荊沙都不是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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