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踏青之旅,我們來到地主賴琴的家。賴琴的媽熱情的接待我們,說很久沒有見到賴琴帶朋友回來。當時沒有多想,只急著灌水。賴琴的小妹早就回到家裡賴在媽媽身邊,看來阿斌真的把她送回來了。
我們窩在她房裡看著她爸新買給她的電腦,當時只有單色8088/8086的電腦,總共也只有三個顏色可以挑,白的、綠的和黃的。開機要用碟片,所有的程式也要用碟片,碟片還大得異常。但讀資訊科不該準備一臺電腦嗎?哪像我家老爸,莫明其妙的把我塞進來,卻什麼都不給,讓我過得十分艱辛。賴琴的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家裡大小事都是她作主,爸只負責賺錢,看似精明的女人,女兒都是她的,老公不准意見,看著賴琴和賴小妹頻頻附和著她媽,似乎也不是很喜歡她爸,但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一家子的相處模式有點怪。我討厭我爸,是他吝嗇小器,對兒女一毛不拔,如果他給我買電腦,那我一定是感恩戴德了。是我的標準太低了嗎?只要買電腦給我,我就認定他是好爸爸了。然而她爸作牛作馬,這一屋子的女人卻視為理所當然,還在初次見面的外人面前如此貶抑。
多想無益,我永遠猜不透他們這一家,就像我不知哪一天,如果我爸真的給了我什麼,我是不是對他就會改觀了。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ehJFPWUg
結束了一天,回程的路上,怡婷竟然沉默了,我有點好奇:「怎麼了?」
「妳不覺得怪嗎?」
「有一件事我覺得怪,但我不確定別人是不是也覺得怪。」
怡婷轉頭看著我,一臉狐疑:「妳先說。」
「妳先說!」
「阿斌……」
「阿斌為什麼知道賴琴的家在哪,還有賴小妹為什麼很自然的和他先下山了。」反正沒有別人了,我就直接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怡婷滿臉激動的看著我,立刻伸出手來,我也自然的和她擊掌。原來覺得奇怪的,不只我一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NXk9mxRq
滿腦袋的疑惑還沒獲得解答,第二天一早,我的抽屜就放了一個信封。嚴格的講,那不是信,是一本小筆記本,十來頁一個巴掌大的,就塞在我的抽屜裡。看到這玩意,心頭像被扎了一下,讓我一驚。這什麼鬼?
我按兵不動,深怕別人看出點什麼,但那本子就像一根針一樣,一直在那兒撓著,直到第一節下課,我拉著怡婷就往實習大樓衝,還一口氣衝到了四樓。
「什麼鬼啊?幹嘛這麼急?」怡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把小本子塞進她手裡:「妳替我看。」我有點擔心,搞不清楚,最近為什麼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好似連環爆一樣。
許怡婷接過小本子,打開來看,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根本沒看到我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團,可以夾死蒼蠅了。隨著她的表情變化,我也愈來愈急:「妳倒是說句話啊!」
「文筆太差、乏善可陳。」許怡婷給了八個字。
「是怎樣?難不成有人交了作文給我批改?」
許怡婷嘟著嘴把小本子遞給我:「情書,但寫得太爛了。」我拿了回來,第一頁就寫滿了我喜歡妳,大大小小歪歪斜斜,既簡單又粗暴的直球。而這個「妳」並沒有說是誰,讓我覺得惡作劇的成份很高。
第二頁寫了「如果妳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願意幫妳解決。」靠!你誰啊?幹嘛跟你說,咱們很熟嗎?解決,我最煩的就是我爸,你有辦法解決嗎?
第三頁又寫了一整頁的「我想和妳交往。」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幹,老娘沒空理你。」第四頁以後又是無關痛癢的噓寒問暖。
這種時候,來的這封信讓人一陣心煩,而在最後一頁終於找到了屬名,是班上廢民團裡的小龜。這傢伙整日打電動,見人就說他的電動經,他可以整節課叨叨絮絮的一直講電動玩具裡的情節,直到對方睡著還能繼續暢所欲言,想到如果要和這種人交往,耳朵不長繭才怪,當下馬上一股惡寒由心底升起,馬上二話不說把信給撕碎了,從四樓扔下。
「誒!妳撕它幹嘛?」
「垃圾!浪費我的時間。」
那天衝動之下向楊傑說了不該說的話,假日那群男生詭異的行鏦,還有班上的暗潮洶湧都讓人心煩。還在這時來了個攪局的,真是有完沒完。和怡婷一踏進班上,一群電玩狂熱份子投向詭異的眼光,我在猜他們八成想試探我的反應,但是,我沒空、真沒空。才一坐下,阿明就跑到我前面拉開了前一張椅子往後看:「聽說妳告白了?」
靠北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是怎樣?
「甭提了。」
「怎麼啦?」阿明一臉好奇的湊過來。
「不管告白也好、被告白也好,都很糟!就這樣。」
「被告白?」阿明更好奇了:「原來還有續集,說來聽聽。」不知為何他的調侃讓我很不爽,立馬賞了他一個白眼。
我還沒說話阿明就被一把拎起來了,拎他的人正是阿華,一臉冷冷的看著我:「既然確定了就別再三心二意了。」講的義正嚴詞。
「誰三心二意了?」我一臉狐疑的站了起來,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楊傑也沒說到底他的心意怎樣,就這樣懸著。半路還殺出個莫明期妙的小龜,擺明了是惡作劇,怎麼搞得好像是我去招惹了一堆人。
「總之,就這樣。」阿華的表情異常的嚴肅,看來不像是說笑的,不知這些事在男生中間怎麼發酵了,他拎著阿明正要走,又回過頭來:「我覺得這個年紀還是不要搞這些事,不過既然妳要,那……隨妳吧!」
他倆就這樣走了,留下我在座位上,心裡亂成一團麻,彷彿所有的事全都擠在同一個時間發生了,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我無力的趴下,阿華的最後一句話,好像在責備我沒事一個勁的瞎攪和,現在把自己搞得進退兩難、十分尷尬。是啊,我真是笨蛋,好好的日子不過。
許怡婷走了過來,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怎麼啦?」
我的頭埋在桌上:「也許他們說得對,沒事幹嘛自找麻煩。」
就這樣,我趴著上完了上午的課,現在我才真的變成一個什麼事都不想關心 的人,就像楊傑說的,我是一個班上的客人,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9Rqh2BZK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