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民團的高中日常 - 第十四章

即便有了瑤瑤的提醒，我還是驚得目瞪口呆。

「賴琴說，妳幹嘛要告訴楊傑妳喜歡他，這樣他很困擾。」許怡婷平淡

的說著，我則是一頭的問號。

「他？她？誰很困擾？」

「楊傑啊！」許怡婷面無表情波瀾不興的說著。

「她怎麼知道楊傑很困擾？猜的？楊傑告訴她的？」我手裡還有一疊楊傑寫的紙條，所以……有人說謊嗎，不是她就是楊傑。

夏瑤瑤見我語氣不佳，趕緊出來打圓場：「辛苑，不要跟她生氣，她是亂說的。」

「瑤瑤，我沒生氣，我只想釐清，這事是誰說的。」現在想想，瑤瑤真是個溫柔的人。

「賴琴，她說楊傑喜歡的人是她，妳幹嘛要去告白。」怡婷兩肩一聳兩手一攤。

「真的嗎？那我也可以退。」

「賴琴說她可以退！」

「蛤？她不是要嗎？那給她啊！還有，賴琴怎麼會知道？我跟她不熟啊，從頭到尾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一時間楊傑好像成了燙手山芋大家都喊退。

「阿宏跟她說的。」又一個重磅消息丟出來。

男生都說咱們女生話多是非多，看來男生也不遑多讓。這種攪屎的事，他們也沒少幹過。

「阿宏？他跟賴琴很好嗎？」

「應該是說賴琴想跟他好。」

這下我腦容量真的不夠運算了，賴琴覺得楊傑喜歡她，所以她不希望我介入，但她喜歡阿宏，那之前的黑皮、蛋蛋和意向不明的阿斌都是怎麼回事？我開始搞不懂，這到底是個什麼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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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只要有生活上的大小困擾，我們都會去找輔導室的老師聊天。俗話說：生命自己會找到出口。當你有一個無能的導師時，我們就會自行尋找一個可靠的大人當乾媽。其實我們當時也沒打算大人能給出什麼可行的建議，就是純聊天。所以一有空就到輔導室去找輔導老師打屁哈拉。於是，我們帶著這燒壞的古老8088/8086 CPU到輔導室找人聊天。坦白說，不論怎麼聊也不會有結果，充其量就是殺時間。

可能和季節有關，一到春季，這些半獸人的各式莫明其妙的活動都展開了。除了蘿蔔糕三不五時來報告最新敵情，菜頭也會有意無意的來攪和，但因之前從他身上偵測出沙文主義，我對這人就沒啥好印象。蘿蔔糕來超渡我時，我還勉強坐得住，但菜頭一出現，我就直接閃人，躲去輔導室找人聊天，是我最直接的做法。但沒多久，這方法就被菜頭抄襲了，換他三不五時去輔導室聊天。

因為阿宏的關係，我開始和楊傑之間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我看來，他就是個SPY，會把我和楊傑的事直接轉告給賴琴。但，賴琴不是喜歡他嗎？那他把楊傑的狀況轉給她，難道沒發現自己綠光罩頂嗎？不過，楊傑也沒打算公開，而我其實開始對這人有些猜忌了。

一日，我收到了輔導室來的小紙條，通知我放學後到輔導室報到，搞得正經八百的，我當下就衝到輔導室問個明白。輔導室的張老師年紀很輕，看起來也不過剛畢業沒多久，眉清目秀人也挺熱心的。

「老師，我家很遠，得換兩班車才能到，有什麼事不能現在說嗎？」

張老師一臉為難吱吱唔唔的：「啊，就你們班的菜頭同學有事……。」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就別了吧！」我轉身要走，就被張老師一把拉住：「辛苑……。」張老師幾乎快要用懇求的口吻叫著：「小苑，別這樣……就一下下就好。他已經來過很多次，拜託很久了，我也很為難，妳就聽聽他想說什麼嘛！」

「老師，我和他話不投機半句多，在班上都聊不起來了，還約來這裡聊，有病啊！」

「小苑，他困擾很久了，每天來每天來，我也不知該怎麼幫他，妳就聽一下他想說什麼。」聽起來是要談判一樣，靠北啊！

「那還有誰？」

「就你們倆。」

「啊？」我大叫了一聲：「那不用了，我不要和他單獨談，萬一他砍我呢？誰攔啊？」

「我們就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有事你也來不及救我啊！」這麼不負責任。

「辦公室的老師都在……。」

我舉起手來阻止老師繼續說：「要我來可以，我要帶人，我堅持，不然免談。」

張老師陷入深深的為難裡，但誰知道答應了之後會怎樣，開什麼玩笑，叫我一個人單獨隻身暴露在核輻射之下，不管，這攸關我的生命安全。雖然人的生命有輕如鴻毛也有重於泰山, 但叫我把命拿去打水漂, 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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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16:00放學，我帶著許怡婷和夏瑤瑤一同來到了輔導室。

菜頭已在諮商室裡，張老師帶著我們過去。

門一開，他一臉錯愕。張老師馬上上前解釋，果然是學輔導的，很會哄人，這如果去酒家上班，應該馬上就可以晉升為紅牌。

他一邊嘀咕著不滿，一邊臭著臉：「不是說單獨嗎？怎麼還帶了人？」靠北啊，地球圍著你轉是嗎？全天下人讓著你，老娘偏偏不慣著你。

夏瑤瑤很內向臉皮很薄，一聽到菜頭的嫌棄，馬上就要站起來，我又把她拉住請她坐下：「愛說不說，我沒答應單獨跟你見面，況且現在是放學時間，我要回家了。」

許怡婷雙手插在胸前：「什麼事非得在這裡說，不能在班上說？」

菜頭低著頭想了半天：「我只是想……該怎麼說……。我覺得妳應該懂。」

「很抱歉，我不懂。」媽的，給我說人話。

「我跟妳一樣跟家裡人處得很不愉快，我爸一天到晚逼我唸書，以前把我塞進補習班裡天天補習……。」他開始顧左右言他，但在他看來痛苦的事，卻是我們怎麼都爭取不到的事。

在那個年代，很多家裡的資源只給男孩子，補習更是少數有錢人，或是男孩子的特權。就如我家，即便我弟把書唸得亂七八糟，但他也是老爸唯一心甘情願掏錢投資的人。他數落了父母一頓後。我開始收書包，低聲說：「無病呻吟，浪費時間。」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實在沒有什麼好同情的。

他見我要走，馬上轉換話題：「你和楊傑怎麼回事？」

「我喜歡他，可以嗎？需要你批准嗎？」我書包已經揹上了。

「他有什麼好？」

「他什麼都好。」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要我一一詳述嗎？紙來、筆來，老娘寫個萬言書給你。

「那阿明和阿華呢？」

「這兩個也很好啊，怎麼了嗎？」沒眼睛不會自己看嗎？身高一百八風流瀟灑，好到出雙入對形影不離了。

「還有那個蘿蔔糕……。」

「停停停……你管這麼多，你哪位啊？」我拿著書包站了起來：「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聽了，你也別說了，我沒興趣知道。」

「我要說，他們很糟糕妳知道嗎？」

「你更糟糕你知道嗎？」我開始不耐煩了，這傢伙開始叨唸著別人的缺點，好像把別人數落了一遍就可以顯得自己多優秀。

我站了起來回頭看他：「我說了，我不想聽你講.任.何.話。」於是拉著許怡婷和夏瑤瑤往門口走去。

就在關上門的那一煞那，門內傳來了嚎啕大哭，我們嚇了一跳，張老師匆匆的和我們說了兩句：「沒關係，我來，你們快回去吧！」

門內哭喊著：「她不讓我說，她不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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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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