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孩忽然出現,讓所有人的內心都驚疑不定。哥布林領地怎麼會有人類的小孩出現?是被哥布林綁架到這兒嗎?但按道理,狩魔學園不應該會有小孩在。會否是教職員的小孩遭到綁架呢?但那必然是轟動學園的大事,楊翼他們一定有所耳聞。假如是穿過結界而誤闖學園呢?但結界距離後山亦有一段路程,應該不可能躲得過鬼保安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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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也沒用,倒不如直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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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叫什麼名字?」楊翼嘗試打開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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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走近了一點,那小孩卻瞬間躲回了角落的陰影中,似是對陌生人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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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我們是好人。」楊翼瞥了一眼滿地的屍體,自己也感到這情況難以說服對方,「我們是來幫你的,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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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以為自己的聲音很溫柔了,怎料那小孩卻仍然搖了搖頭,不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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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你現在很安全,你父母在哪裡?」楊翼繼續耐心地問道,可是那小孩依舊搖了搖頭,並指著自己的嘴巴繼續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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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頓時明白了,那小孩並非不願回答,而是他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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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之間,在營地某處又傳來了驚呼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再度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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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今天的意外驚喜還真多。」楊翼暗忖,並拜託尹供寧先照顧著那小孩,自己則馬上急步跑往聲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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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聲音的來源,是另一個大帳篷,這個帳篷位於營地最邊緣的角落,所以一直都未有人去調查,這刻卻看來又有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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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跑到帳篷前方,看見另一名男同學在帳篷外,居然嚇得瑟瑟發抖。到底是甚麼東西,會讓一個大男孩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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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小心翼翼地走到帳篷裡,終於知道那男同學看見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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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異常巨大的身影正躺臥在帳篷中央,牠的體型比一頭大象還要龐大,幾乎把整個帳篷都撐破了。這隻巨獸的存在本來就令人驚駭,但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牠的頭顱已經與身體分離,流出的血液之多,讓帳篷的整個地面都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深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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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確來說,是牠所有的頭顱都已經與身體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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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巨獸,擁有巨鷹般的翅膀,具有九條尾巴,每條尾巴的盡處本來都是一條活生生的龍,此時卻已身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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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妖魔巨獸,楊翼對他非常熟悉,在幾個月前,經過一番驚險的遊戲後,才勉強把牠「擊敗」,差點讓所有同伴的靈魂都要留在後山跟牠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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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獅——維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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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雙手顫抖著走上前,拾起了那沾滿了鮮血的人臉頭顱,毫無疑問,這正是維貝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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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驟然像遭受了晴天霹靂,眼前一片漆黑,雙腿一軟便已癱坐地上,讓褲子都黏上了仍未乾透的斑斑血跡。外面的男同學是因驚懼而發抖,楊翼卻是因悲傷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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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手中的人頭,維貝克的表情看起來既憤怒又不可置信,實在無法想像牠在生前到底遭受了甚麼苦難。楊翼的內心被無盡的悲痛和憤怒充斥著,他想起了與維貝克對戰的記憶,想起了他們在戰後的談話,那時充滿活力的生命,竟已在眼前流逝,一切都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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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都獨力守護著後山秘道的維貝克,內心的寂寞可想而知。牠跟楊翼等人玩遊戲時的興奮神情,直到如今依然歷歷在目,而當天臨別之時,楊翼曾答應過對方會在某天到後山再跟牠玩遊戲,沒想到這一別竟成永訣,楊翼再也無法兌現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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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的同伴都陸續來到帳篷,在了解到事實後,無不哭成了淚人。剛才同學們的死訊雖然有為他們帶來打擊,但此刻真正冰冷的屍體躺在眼前,才令他們有了一點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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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與維貝克只是短暫相處了半天,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那經歷已為他們建立了奇特的友誼。現在這殘酷的事實放在眼前,彷彿把他們內心都撕裂了一塊,久久未能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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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學看見葉宗麟等人無緣無故為死去的妖魔哭起來,全都一臉茫然,而楊翼在悲傷之餘,腦海裡也充滿了疑問。維貝克是高等魔,牠的本領楊翼也很清楚,縱使數十名哥布林蜂擁而上,亦不太可能擊倒維貝克,更遑論要把牠的頭顱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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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甚麼牠的屍體會在哥布林領地?又是誰會有這能力把牠殺害?難道是那干預了這場考試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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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哀傷了。」在眾人正沉浸在悲傷之際,高子珊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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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心中一凜,這時才聽到營地外傳來了吵雜的聲音,看來是敵方已經兵臨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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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雙手合十並對維貝克心裡默禱:「待這裡的事情了結後,我們必定會找個地方為你安葬,你先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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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禱完畢,楊翼再朝維貝克拜了一拜,隨即站起身來擦乾眼淚,高聲疾呼道:「子珊說得對,沒時間哀傷了,各位,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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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隨著楊翼來到柵欄前方,果然付喪神、哥布林和其他少部分妖怪已經來到荊棘叢附近,但面對羅若晴等人精心設下的陷阱,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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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看見哥布林們,忽然感到一股怒火湧上心頭,立時運起符咒【九九天雷】的靈力,憤怒的雷光已隔著柵欄朝著敵方猛烈轟擊過去。只見雷光在妖怪群中炸開,付喪神和其他妖怪全都驚恐地四散奔逃,瞬間被擊退到了遠處。其他同學見狀,似乎受到了鼓舞,紛紛運起攻擊法術,朝著敵人施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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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們沒料到這班學生忽然如此勇猛,一時間被殺個措手不及,在一輪法術轟炸後,只好狼狽不堪地暫時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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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同學把敵人成功擊退,當然感到歡欣鼓舞,但大家內心都知道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學園的救援不知道甚麼時候才會到達,這場攻防戰有可能會持續一整天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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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妖怪們在撤退不久後,很快便重整旗鼓再次來襲,但轉瞬間又再度被學生們擊退。如此一來一往的情況重複了數次之後,妖怪們的兵力雖然有所折損,但學生們也開始出現疲態,而且符咒的消耗量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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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深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毅然決定再次兵分三隊:第一隊負責在前線擊退敵人,第二隊在營地裡休息,第三隊則負責後勤支援,三隊交替輪換,以確保大夥有充足的休息和足夠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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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後勤支援,其實就是不斷地畫後備符咒。幸好同學們為了預防不時之需,大都預備了不少後備的空白符紙,要補充耗損的法術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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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於討厭畫符的楊翼來說,這比起跟妖怪戰鬥更像是一件苦差,畫了一會兒後已經覺得沉悶無比,忍不住便跟隔壁的同伴們攀談起來:「對了,你們對今天的事件有什麼頭緒嗎?」
「完全沒有,小翼你呢?」高子珊反問道。
「我也沒有,假如可以抓住那隻狐妖來審問便好了,牠一定知道些甚麼內情。」楊翼沉思道,順勢暫停了畫符,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或許我們先整理一下事態吧。首先,是子珊那邊,一開始的考試還算風平浪靜,但沒多久,後山便被強力的結界封鎖了,通訊也被切斷,小惡魔牠們更開始瘋狂攻擊同學們,數名同學亦因此而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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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楊翼頓了一頓,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然後是宗麟那邊,你們一開始便遇上了甚麼貓和青蛙的妖怪,差點兒便掛掉了,幸好最後也化險為夷。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又地動山搖,地上隨即出現了那條奇怪的大裂縫,然後哥布林就紛紛從大裂縫裡爬出來。」
「基本上沒錯,不過我要澄清,差點兒掛掉的只有宗麟一人。」馬思諾說。
「最後是我那一邊,我們才剛上到山腰處,就遇上了狐妖和兩隻付喪神,擾攘一輪後,九十九付喪神忽然盡數現身,我們只好慌忙逃走。」楊翼尷尬地搔了搔頭,「然而,那狐妖也曾漏了口風,說牠們要向學園復仇。復甚麼仇暫且不理,可是憑那狐妖的本事,我不認為牠可以統領付喪神們,所以,我覺得背後一定有其他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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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會不會感覺像在立Flag
「別怕,你現在很安全,你父母在哪裡?」楊翼繼續耐心地問道,可是那小孩依舊搖了搖頭,並指著楊翼的臉說道:「渣男,你生了這麼私生子,連自己的小孩都不認得了。」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5KL2Ls6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