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和小孩鬼畢竟沒有受過任何戰鬥訓練,攻擊的方式毫無章法可言,楊翼不消多久就看穿了她們的動作。他故意向女鬼靠近,露出大大的破綻,女鬼果然中計,向著楊翼全力抓去,楊翼此時稍一欠身,輕易便避過了攻擊,更揮出一發右勾拳朝著女鬼中門大開的臉上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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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件右勾拳快要擊中了,楊翼卻硬生生頓住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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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楊翼看見了她的眼神,除了恐懼之外,更充滿著悲傷,還隱約帶著一種終被釋放的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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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眼神,也許別人還能下得了殺手,但是楊翼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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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垂下了手,那女鬼也不知就裏,重組陣勢便向楊翼攻擊。楊翼此時把金罡易髓從雙拳退下,運到雙臂之上,專注於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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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忽地由佔了上風變成只守不攻,女鬼自然莫明其妙,然而她的手腳可沒有慢下來,沒了顧忌的她們可以全力進攻,楊翼立時險象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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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此時陷入了兩難的局面。他自忖要逃走應不困難,可惜這樣便完成不了實習了,可是要他傷害對方又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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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翼思潮起伏的時候,他瞥見了管理員正瞧著自己冷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禁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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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怒火燃燒腦袋的同時,楊翼卻突然靈機一動,取勝的契機不就擺在眼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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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上心來,立即行動。楊翼且戰且退,慢慢退到板間房的廚房位置。女鬼小孩鬼不虞有詐,立即緊緊跟上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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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於此時竟突然拿起廚房中的碗盤雜物,向對方投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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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看見楊翼的行動笑得更開懷了:「還以為有甚麼板斧,誰知是拋東西這種小學生技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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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對他的嘲諷不作理會,繼續不斷地拋擲雜物,一時間,碗、碟、鍋、杯、筷子……滿天亂飛,碎片飛舞就如雨雪霏霏,情景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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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人間尋常的物件是不能擊中鬼魂的,但楊翼投擲每件物件前都加上了自己的靈力,那便不同說法了。女鬼一邊要顧及閃避,一邊要保護身邊的小孩鬼,頓時鬧了個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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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把握這個時機,驟然向著女鬼疾衝而去。女鬼剛閃開飛來的一隻玻璃碗,哪有空再作閃避?只能勉強擺出防禦的姿態,打算硬接下楊翼的攻擊。
然而,只見楊翼一路直衝,竟沒有作出任何攻擊,就如一陣風般在兩隻鬼身旁掠過,穿過廚房向著管理員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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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賊先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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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杜甫一詩的這一句話,後被收錄於三十六計之中,可說是千古流傳的著名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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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看到管理員的時候就想到了,既然不能動兩隻鬼魂,那就先擊倒控制他們的管理員吧。於是他慢慢後退到廚房處,拉開鬼魂和管理員之間的距離,再藉著拋擲雜物令鬼魂分身乏術,並乘著這時機衝往管理員處,預計兩三招內便可將管理員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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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楊翼的期望又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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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借著衝刺的勁道閃電般向管理員揮出一記直拳,可惜他快、人家更快,管理員本來正垂低拿著刀的手,突然筋肌像盤根錯節的樹根般鼓起,提起大刀急速由下向上揮動,更發出猛烈的風聲。那柄開山刀看起來也不輕,然而他揮刀的速度竟比楊翼的拳頭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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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知道這記刀招不能硬接,急忙把直拳的力度向橫轉變方向,旋身避過了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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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一刀劈空,也沒等刀勢完結,開山刀在空中劃了個半圓,便由下方向上,改變為向下疾劈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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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聽見刀聲不由得大吃一驚,幸好他反應也不慢,旋身的同時兩腳用力一蹬,如跳芭蕾般急速向旁轉了半個圈,恰恰避過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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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大刀劈在地上,瓷磚地板被劈成兩半,一時間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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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灰塵中楊翼暫時歇了一口氣,內心百思不得其解,是否現在的管理員都要接受軍事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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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回去的話,一定要再加一條生存守則,」楊翼心想,「原來管理員比海豹突擊隊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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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卻不知道,真相是陽間的人和妖魔鬼怪長期接觸的話,身體會自動釋放一種叫啟靈素的物質,從而令體質產生劇變,大部分的人都會變得虛弱,【被吸乾陽氣】的謠言就是因此而起。只有少部分的人會向強悍的方向突變,並大大增強身體本身的能力,而管理員就是一個異端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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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楊翼自身就是另一個變強的例子。他自小便和靈兒接觸,令他的靈敏度和強壯度都比同齡的年青人優勝,他之所以可以跑酷、飛簷走壁,就是拜這所賜。當然,楊翼對這點一無所知,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天生的能力比常人好。
楊翼稍一歇息,知道自己再不能有所保留,隨即運起剛才已吸取的【火靈法術】,乘著煙塵向著管理員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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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楊翼的手中忽然走出一條細細長長的火舌,乘著煙塵彎彎曲曲地飛向管理員,猶如一條被火焰燃燒著的蟲子向對方奮進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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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法術是【方仙道術】中的【蟲火忌辰】,雖然威力和早前曲迴星演練的火球法術相差甚遠,其特性卻非常適合偷襲之用,在這刻的灰塵中便剛好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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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火蟲迂迂迴迴地飛著,不消多久便可擊中管理員時,管理員遽然提起開山刀橫刀一斬。他竟然對楊翼的法術完全不擋不架,就如要與楊翼同歸於盡般只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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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管理員乖戾的性格,可是絲毫沒有和楊翼同歸於盡的打算。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用力橫斬下的刀風,俄然把火蟲吹得失去準頭,火蟲登時像失去方向的蝴蝶般向天空飛去,自然也擊不中管理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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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管理員的刀全然沒有受到火蟲影響,依然刀勢凌厲地向楊翼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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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大驚,趕緊向後一跳,刀鋒剛好在他胸前掠過,只欠數分便是開膛破肚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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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危機還未過去,在楊翼險險避開了刀斬的同時,他又感到背後傳來疾猛的一陣風,連忙向右旋身,順勢以右邊手肘向後方使出肘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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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楊翼和管理員纏鬥期間,女鬼和小孩鬼已從廚房趕回,適才的勁風正是女鬼的抓擊。楊翼的肘擊時機掌握得正好,不偏不倚地擋住了女鬼的攻擊,可惜,緊隨其後的小孩鬼卻完全沒有給他喘息的空間,又從下方對楊翼揮舞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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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雖不願傷害小孩鬼,此刻也唯有無奈向他提腿一踢。小孩鬼的手短,楊翼的腿長,小孩鬼只得收爪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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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擋住了女鬼和小孩鬼的合擊,此時管理員又再橫刀斬來。楊翼才剛出完腿,還沒空間站穩,只好向旁一倒,翻滾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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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過攻擊後,楊翼急從地上站起,卻發現女鬼的抓擊再次襲來,一人二鬼的攻勢一浪接一浪,令楊翼疲於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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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現在變成三對一,直是凶險萬分。只有兩隻鬼魂還好,楊翼小心一點便不難閃避,最要命的,還是管理員的大刀,被斬中的話可是性命尤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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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九成的專注力放了在管理員身上,剩下的一成可不夠躲開兩隻鬼的抓擊,不消一會便掛彩連連,身上被抓出了多條痕跡,吃痛之餘,體力亦不斷被削弱。在雙方過招十來分鐘後,楊翼已開始體力不支,步履更感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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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楊翼在剛避過一記刀招後,又再對兩鬼的攻擊無從閃避,只好以身軀硬受了小孩鬼一下重擊,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便不禁失去了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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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看準了這機會,開山刀舉高過頭,用盡全力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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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楊翼怎樣都不可能避開了,只怕會被這刀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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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楊翼竟作出了驚人舉動。他看好了時機雙手一合十,恰好接住了刀鋒,同時他把【金罡易髓】之力運到了腳下,儘管楊翼雙手因缺少了【金罡易髓】之力而被磨損得血花四濺,但下盤是穩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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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管理員大刀下斬之勢,居然令楊翼的雙腳把瓷磚踩成粉碎,更陷入了地下半吋。然而楊翼憑藉【金罡易髓】紮成的馬步,亦成功令開山刀在距離楊翼的臉半吋處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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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入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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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最早的記載是三國時期魏國將領鄧展的技藝,後來唐代的將領尉遲恭據說亦擅此技,而日本的著名劍客柳生宗嚴更發明了【無刀取】這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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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傳說歸傳說,恐怕沒人真的會冒著生命危險,空手迎向敵人的刀刃吧,有的話都應只是迫於無奈去做,就如楊翼這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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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楊翼又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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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楊翼現在的姿態,無疑等於是把背後完全暴露在敵人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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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本來只懂把雙手亂揮亂抓,現在大大的破綻放在眼前,她竟毅然向著楊翼的心臟位置抓去,以她指甲的鋒利程度,被抓中的話,看來楊翼必定會立即命喪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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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雖然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可是實在無可奈何,已經再想不到任何方法去解開危機了,唯有閉目待死一途:「想不到自己在第一場實習便要死了……爸爸媽媽,楊翼不孝,現在要來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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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捨不得、離不開 (下)
楊翼如跳芭蕾般急速向旁轉了半個圈,開始跳起【天鵝湖】,管理員拋下大刀拍手叫好,兩名鬼魂感動落淚,安心前往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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