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浹背的楊翼終於跑到馬思諾等人不遠處,卻馬上目瞪口呆:「慢著,那道大裂縫是甚麼鬼?」
「我們也不知道,忽然一陣地震,整座山就裂開了,然後這群哥布林便爬了出來。」葉宗麟一邊說,一邊與其他人合力封印跑回來的哥布林。
「先別管了,現在怎麼辦,要背水……背縫一戰嗎?」尹供寧一拳擊昏了一隻哥布林。
「發明背水一戰的那人,最後死得可慘了。」馬思諾搖頭嘆氣,「再說,九十九付喪神是高級妖,實力肯定比哥布林強多了,儘管大家也很厲害,恐怕都很難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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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付喪神們雖然移動速度不快,但看來不久之後,已經會抵達眾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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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所說,我們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豈不是死定了?」葉宗麟彷徨地說。
「跳吧。」一直沒表達意見的遊念祖忽然說道。
「跳下去嗎?這道裂縫不知道有多深,會不會有危險?」尹供寧驚訝地說。
「我想他的提議是,我們一起跳過這道裂縫到對岸。確實,這道裂縫看來不算太闊,施展了【電光石火術】的話,要跳過去應該不成問題,靈兒輕飄飄的,更是輕而易舉。」羅若晴沉吟著說。
「萬……萬一真的跳不過的話,會不會死掉?」 葉宗麟囁嚅著說。
「根據我的計算,跳不過去而致死的機率是13.7%,背縫一戰的死亡率則大約是73.2%。」馬思諾推了推眼鏡說道。
「沒時間考慮了,要跳就跳吧!」楊翼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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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想,此刻危險已迫在眉睫,而且根據馬思諾不知用什麼方式計算出來的結果,或許這已是唯一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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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匆忙地施展了電光石火術,退後幾步之後,便準備前衝躍過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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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楊翼的說話似乎表現得英勇無畏,不過真正要跳了,他的心臟卻如擂鼓般跳動,彷彿快從胸膛中跳出來。楊翼凝視著前方的裂縫,平常應該可以輕鬆跳過的距離,此時卻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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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喪神的腳步聲逐漸響起,已經別無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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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深吸了一口氣,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雙腿上,猶如緊繃的彈簧般驟然前衝,終於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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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在楊翼的耳邊呼嘯而過,裂縫恰似生與死的界線般,跨得過,便能生存;跳不過,就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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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楊翼早跳的同伴陸續抵達對岸,而守到最後的楊翼亦已找到了落腳點,恰如他們所料,要跳過去並不困難,需要的只是決心和勇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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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楊翼也將會成功抵達對岸之際,卻沒想到,他耳中忽然聽到一聲悠揚的樂聲,並感到背後衣衫像被甚麼東西牽拉著的感覺,跳躍的勢頭登時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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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楊翼在不久前才體驗過——是三味長老的三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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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三味長老臉上的弦線此時已再次從牠臉上脫離,並伸長黏連到楊翼背上,讓他當下在空中停頓,無法繼續跳到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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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觸手可及的距離,這刻卻猶如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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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的界線畢竟無法跨越,受重力的影響下,在空中停滯不前的楊翼頓時直往下墜,迎接著他的,將會是裂縫中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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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至大約一小時前,高子珊等人正組成了守衛圈,阻擋小惡魔等妖物的攻擊。正當雙方陷入膠著之際,眾多的腳步聲忽然從遠處迅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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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同學本來已被重重包圍,費盡全力也無法突圍,假如再來一隊妖怪大軍的話,肯定他們已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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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所有同學的內心都被絕望和恐懼所充斥,每一寸肌膚也感到麻木和冰冷,彷彿是跌入了陷阱的獵物,只能默默地等待命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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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腳步聲漸漸靠近,聲音的主人也終於進入了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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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咕嘰!」「咕啵!」「嘰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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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用看見牠們的模樣,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眾人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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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鼬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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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瀰漫在空氣中的絕望氣息,霎時間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的歡呼聲和滿滿的希望,尤其大家在望見領頭的鐮鼬後,就更像是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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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率領鐮鼬一族投入戰場的,除了(前任)鐮鼬王小咕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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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咕提起了鐮刀爪子遙指一眾妖怪,高聲呼喊了一聲「啾咕」,鐮鼬們隨即如雷霆般疾呼和應:「咕!」。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鐮鼬大軍已像潮水般朝著敵方衝鋒,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聲勢更如翻江倒海。小惡魔和妖精等妖怪,剛才對著一眾同學尚且佔了上風,但面對著眾鐮鼬,軍心竟然立刻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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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鐮鼬們正是這群妖怪的天敵,雖然鐮鼬的數量比牠們少,但打起來就如斬瓜切菜一般。只見鐮鼬手中的鐮刀爪子不斷在空中畫出優美的曲線,隨著一道道銀光掠過,妖物們亦紛紛墮地,等待著牠們的,便會是其他鐮鼬的撕咬和鐮刀斬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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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威脅眾同學的包圍網已經徹底崩潰,而他們在目睹鐮鼬們的英姿後,也不甘落於其後,本來依然被一點點恐懼縈繞的心緒,此刻已被一腔熱血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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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要為遇害的同伴報仇,同時要抒發剛才受欺壓的一股怨氣,同學們全都毫不保留地施展攻擊法術。火球、冰霜、雷擊……一時間,法術宛如暴雨般在天際橫飛,五光十色的法術和鐮刀的銀光交織成一幅壯麗的畫像。眾妖怪一方面要應付鐮鼬的斬擊,一方面要躲避滿天亂飛的法術,完全無法招架過來,只能尖叫著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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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刻時移世易,適才只能勉強保命的同學們與本來趾高氣揚的妖怪們,立場已經徹底地反轉過來。一輪法術轟炸後,仍有餘力逃命的妖怪已作鳥獸散,其餘的,便只能淪為鐮鼬的點心,又或是被封進葫蘆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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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戰場上除了鐮鼬外,已經沒有任何妖怪的蹤跡。人類和鐮鼬聯軍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是同學們付出的代價也非常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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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咕,幸好有你和鐮鼬朋友來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前所未有地萎靡的高子珊說道。
「啾,可惜已經太遲了。之前住在後山時,我就覺得這群小惡魔面目可憎了,卻想不到會發展成這樣。」小咕也難得地有點黯然。
「我和崔老師總在說,在後山收留妖魔是養虎為患,你們這班廢物卻一直不聽。」張元升剛才在戰場時仍與眾人同心協力,戰鬥後的態度卻依舊討人厭。
「那麼,為甚麼你會來到後山?」高子珊完全無視了張元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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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期末考試這熱鬧,本大爺怎麼可能錯過?於是我便偷偷跟在你們背後進來了,沒料到,考試的氣氛卻越來越奇怪。首先是後山被結界封鎖,然後是發現了一些不屬考試範圍的妖怪空群出沒,最後更目睹了這班妖怪發狂。我知道事態嚴重,急忙跑到鐮鼬領地求助。」小咕指手畫腳地說道,「雖然我自從被楊翼那小子擊倒後,就被迫脫離鐮鼬一族了,但之前累積的威望仍在,而且現任首領是我以前一起尋花問柳的好朋友,二話不說就答應來幫忙了。」
「啾唧!別這麼大聲,給我老婆聽見就糟糕了!」一隻頭上長有一撮金色毛髮的鐮鼬走過來說,看來正是新任首領,「你們都別客氣,小事一樁而已,而且學園平常都不許妖怪互鬥,這次正好讓我們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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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望向一眾鐮鼬,此時大都在噬咬著死去妖物的屍體,吃得津津有味。外表可愛的鐮鼬配上如斯血腥的場面,這反差感讓同學們只覺一陣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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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如果可以,可否先讓傷者們到鐮鼬領地躲一會?」高子珊對新任首領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也會找個地方先暫時安放死者。不過,妳不跟我們來嗎?咕嘰。」
「我還有同伴在其他地方,我放心不下。」高子珊往山腰方向遠眺。
「咕!我要跟妳去!」小咕高舉爪子說道,「對了,差點忘了說,靈兒那老太婆也來了。」
「啊?為甚麼?」高子珊詫異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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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楊翼這一邊,眼看他將會跳過裂縫並成功抵達對岸之際,背部卻被三味長老抓住了,身影登時在半空停滯,恐怕轉眼便會直墜裂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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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楊翼一起跳過裂縫的同伴都是剛剛著地,完全不知道楊翼身上發生了甚麼事,等到反應過來時,已是欲救無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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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墜落的一瞬間,楊翼腦海裡閃過了千百種想法,卻似乎沒有一種能夠奏效。最後,他還是出於本能地伸長了手並抓向岩壁,竟然又真的抓住了。然而,僅靠單手之力支撐整個身體,而且抓握點只是一塊突出來的細小石頭,只怕楊翼握力再強也撐不了幾秒,看起來,唯有奇蹟出現才能拯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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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危急存亡之際,奇蹟之手真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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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瘦削但有力的手,倏地從裂縫邊緣出現,並從上方捉緊了楊翼的手臂。這隻奇蹟之手,楊翼在不久前才交鋒過,可說是再熟悉不過了。作為敵人,她是最可怕的存在,但作為同伴,她絕對是最值得信賴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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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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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高子珊在與鐮鼬一族分別後,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山腰。在抵達的一刻,她剛好目擊到楊翼墮入裂縫的情境,急忙衝前飛撲過去,恰好趕及抓住了楊翼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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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倉卒之下,高子珊亦只能勉強抓住對方,還未抓穩,三味長老已猛力一拉那條黏著楊翼的弦線,高子珊的手不禁一鬆,楊翼的身軀立時又往後倒去,抓住岩壁的手亦已無法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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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此劫無法避過,楊翼始終都要墮落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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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簡直是最完美的躲藏地點
「根據我的計算,跳不過去而致死的機率是13.7%,背縫一戰的死亡率則大約是73.2%。」馬思諾推了推眼鏡說道。
「沒時間考慮了,要跳就跳吧!」楊翼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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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深吸了一口氣,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雙腿上,猶如緊繃的彈簧般驟然前衝,終於一躍而起。這時候,馬思諾的聲音在楊翼的耳邊呼嘯而過:「呃……算錯了,跳不過去而致死的機率是73.2%,背縫一戰的死亡率則大約是13.7%。」
說起可愛的鐮鼬,為大家介紹一種很可愛的動物,叫做短尾矮袋鼠,牠們主要生活在西澳的羅特尼斯島。由於牠們永遠都會保持著微笑的樣子,所以被稱為世界上最快樂的動物。牠們不怕人,而且用一塊地上的樹葉就可以吸引牠走來跟你自拍!記得之前在那裡住了一晚,有一隻走入了我的房間中找食物,然後便跟我禁室培育瘋狂自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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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報:在本文中沒有任何動物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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