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千年 - 【命運的詛咒】短暫的休息1

克勞斯、石默紘和林燁在門旁靜靜地等到兩班人馬散開後，就離開了。

他們最後以克勞斯施法遮住三人的氣味解決，不得不說，身邊有一個異妖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前提是他願意幫忙。

「走了走了！嘖！什麼事都叫老子做，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克勞斯見眼前的人鳥獸散，收回了魔法，還不滿地向旁邊兩人抗議。

「反正對你來說沒差，不是嗎？」石默紘道。

「話說接下來我們要去哪？」林燁問道。

三人面對唯一通向外面道路，緩慢地走著，太陽仍高掛天空，兩邊的樹林芬多精稍微沖淡了暑氣。

「我原本想去找封文安，但是聯絡不上。」石默紘右手拿著那紅帳流香，左手拿起手機，開始檢視這兩天冒出的資訊，還順便找電話：「後來我想說去找貝蒂娜，但看起來我也不知道她在那。」

林燁聽完，也拿起手機尋找封文安或貝蒂娜的電話，他看到了封文安的電話，於是手一點，撥出了電話。

石默紘停下手指，望向那邊。

一陣嘟嘟聲後，林燁將手機放下：「沒接。」

可能封文安和溫慶廉有事吧？但是他們看起來是不會漏掉電話的人，林燁心裡微微感到不安。

「那先回旅館？」石默紘倒沒想那麼多，都出來行動了，他們應該能自行解決。

「不然還能去哪？」林燁反問，壓下那一絲心底深處的不安。

他們已經走到路口，然而三人很有默契地停下腳步。

「呃⋯⋯有誰記得怎麼走嗎？」林燁問。

「那個方位直直跑過去就到了。」克勞斯伸出手，指向右前方。

林燁和石默紘互看一眼，「直直跑過去」？你當這兩點一線走最短距離嗎？

他們要的是路線！沒有踩在別人屋頂的路線。

「不然我們來個路障跑？」石默紘提議：「還是誰有指北針？」

路障跑，直接跑直線，克勞斯一定第一個到，那麼之後的人看到他就可以停了，比較輕鬆。

「好⋯⋯好啊！」林燁隱隱覺得不對勁：「我手機裡倒有指北針。」

「那就這樣吧！」

克勞斯二話不說，先蓄力，彈跳，接著消失在兩人面前。

「燁，我只示範一次喔！」石默紘微微一笑說。

還沒等林燁說什麼，石默紘手腳俐落地爬上一面牆，在輕鬆地沿著圍牆行走，然後躍到一旁住家的另一面圍牆，一個助跑，又跳上了另一片屋頂，幾次跳躍後，消失在林燁視線中。

雖然石默紘示範出作為一個人類該如何路跑，但是有些地方，林燁真心認為人類跳不過去的。

他嘆氣，認命地看了看周圍，覺得翻牆比較實際，但是要翻過的牆好像有點多。

他來到最近的一座牆前，雙臂使勁，使自己的身體撐上牆的頂端，然後重心不穩滾下去。

「靠！」林燁直直摔到地面，他站起來，拍掉臉上的草屑，順便檢查有沒有受傷。

他思考了一下查詢地圖的可能，但是他已經把旅館名稱忘了。

於是他看了看前面，再跳上牆上，這次他只有摔倒，沒像第一次那麼狼狽地滾下牆。

又摔倒三四次後，林燁終於抓到訣竅了，一點點的魔力加上些微的控制，就可以跳得又高又遠，只是落腳時發出的噪音有點大，他沒膽踏在別人家屋頂上，他都爬圍牆。

克勞斯早在旅館前等待，石默紘一從屋頂躍下，他就開口道：「你怎麼那麼慢？以前的速度呢？而且依老子看那小子太弱了！去到外面一下子就會完蛋。你哪時候那麼有閒情逸致了？老子可沒看過你那麼上心吶！你可是毫無顧忌地教他東西啊！」

「你好吵。」石默紘說：「有些東西是必學，你又沒經歷過正統的學習，你又怎麼知道我教的東西不正常了？」

「是是是⋯⋯」克勞斯隨便應付：「你當我眼瞎啊？」

「我沒當你眼瞎，我當你睜眼說瞎話。」石默紘反唇相譏：「去買個壽司？」

「滾蛋！老子怎麼覺得你當我是跑腿的？」克勞斯抗議，說實在的，這一整趟旅程下來，他好像只被當成範例及跑腿的而已，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石默紘，他可能已經發飆了。

「你就是，不然你存在這裡做什麼了？」石默紘的話又在心理上插了克勞斯一刀，然後雙手推著克勞斯出去。

克勞斯滿腹委屈吐不出來，他轉頭還想說什麼，卻被對方推走了，他無奈地走在大街上，尋找著壽司店。

異妖是不用吃東西的，但是吃了也不會發生什麼，對於克勞斯來說，他完全沒有食慾，所以他幾乎不懂那些店家的差別，走著走著，最先引發他興趣的不是店家，是身後的跟屁蟲。

「哎呀！沒想到有幾個廢物被主人放跑了！」克勞斯就算沒有同伴，嘴巴也可以講出許多話：「不對，這樣的話主人也是廢物，廢物放出廢物，沒有這樣的道理，好像也有，那就算是廢物堆跑出幾個廢物的例外吧！那就是廢物中的廢物了，算了！這世上有誰不是廢物呢？」

講到最後，克勞斯開始思考哲學問題。

「算了。」克勞斯轉身來，三隻疾影狼站在屋頂上，對著他呲牙咧嘴。

這次的疾影狼較上次與貝蒂娜戰鬥的不太一樣，它們身上充滿了人為改造的痕跡，外表被「安裝」上鋼板，眼睛發著綠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仿生機械。雖然拙劣，但也會讓人頭痛萬分。

想來貝蒂娜和封家小子應該碰上同樣的問題吧？克勞斯伸出手，如同他示範過的空間魔法。

三隻狼的身旁突然長出幾條細長的藤蔓，勒住狼的脖子。

那脖子上也有鋼，但是形同虛設，柔軟的藤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連帶著鋼板一起勒緊。

輕微的「喀嚓」一聲，脖子處的脊椎應該斷了。

克勞斯臉帶笑意，看著牠們頭首分離，青綠色的液體灑落一地，緩緩地從屋頂上留下來，但是目前無人注意。

他瀟灑地拿起酒瓶喝了口酒，轉身離開了，任由屍體在那裡日曬雨淋，對於異妖來說，可能人類都不值得重視吧！

林燁歷經波折，當他看到石默紘時，喜出望外，一個不注意，就從屋頂摔了下來。

「終於啊燁。」

石默紘的臉出現在上方，無情地嘲笑。

「我好累！」林燁已經沒力氣還嘴。

「進去睡會兒吧！」石默紘指向旅館，順道拉了林燁起來。

林燁拖著疲憊的身軀，邁進了旅館。

旅館出奇地安靜，老闆娘不在，一提到老闆娘就想到早上她借給他們的汽車，現在應該消散在空氣中了吧？這有點完蛋，他們可賠不起一輛車。

林燁懶得多想，他走上樓，開了房間的門，一下子倒在床上，睡著了。

在做完一個酣暢淋漓的美夢後，林燁精氣神充沛地醒來了。

他腦袋空白了一下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旅館，他翻身下床，瞇眼茫然望向窗外，夕陽西斜，他到底睡了多久？巡視房間，總算在桌上找到電子鐘，顯示五點半，呃⋯⋯他們幾點回來的？

他猶豫地推開房間的門，昏暗的走廊上未點亮任何一盞燈，他又躊躇一陣，往右邊的房間探去。

昏沉的房間裡，石默紘坐在小桌子前，看著窗外街景，而桌上擺著一盒盒的壽司。

石默紘見林燁探頭，招呼他趕快進來，說：「這是我們今天的晚餐了，大叔去買的，不過他已經去找貝蒂娜了。」

林燁邁步進來，懷疑地問：「那個臭大叔怎麼那麼積極？」

「他覺得跟著貝蒂娜有樂趣。」石默紘反駁了林燁的說法，克勞斯從來不積極，他的行動幾乎是因為好玩。

「唉！」林燁坐到了石默紘對面，翻開塑膠袋檢視裡面的東西：「壽司耶！來大和怎麼可以不吃壽司？」

「接下來我們過完一個愉快的夜晚，然後之後再說。」石默紘拿起兩杯汽水，放在桌子上。

「你很隨便。」林燁開始整理桌子，盡量將所有的盤子擺好：「你覺得貝蒂娜去哪了？」

「她可能有事吧？」石默紘漫不經心地遞給他一雙筷子，說：「又或者她又被追殺了。」

「她⋯⋯加油。」林燁也略為了解他和貝蒂娜之間的差距後，倒也知道擔憂貝蒂娜沒什麼用。

反正他也只能幫倒忙而已。

「也是。」石默紘說得心虛，他並不認為貝蒂娜應付得了，但是他不想管：「等等我把所有的元素魔法陣給你。」

「要背啊？」林燁不敢置信地問，他最討厭死硬會被刻在紙上的東西了。

「對啊！」石默紘倒是平靜，林燁的這個反應他看過很多次了，特別是國文課上要背課文的時候。

「不背會怎樣？」林燁問，順手拿出碟子裝醬油。

「不會怎樣，頂多不小心被人殺了而已。」石默紘平淡地講出事實。

「靠。」林燁很快地認輸了，抱怨歸抱怨，該背的還是要背，特別這次關乎性命，以前國文課時，為了不要放學後留下來他也乖乖地背完了。從這點來看，林燁不完全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他夾起一顆鮭魚壽司，說：「那你要做甚麼？」

「發呆。」

林燁驚訝地手一鬆，筷子上的壽司掉進醬油裡，他斟酌一下用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問：「就這樣？」

「不然我還能做些什麼？」石默紘看著驚訝的朋友，自己也驚訝了。

「好啦好啦。」林燁放棄與他溝通，他換一個問題：「那你有看到老闆娘嗎？」

「沒有。」石默紘經林燁提醒，隱隱覺得不對勁：「我整個下午都沒有看到她，應該有事吧？」

他總是往好的方面想，因此心裡的不對勁被強壓下去了。

「整個下午誒！」林燁強調，這個時間很明顯不正常好嗎？

「你爸媽還不是常常消失一個禮拜？」石默紘舉出反例，而且還是林燁的父母。

林燁的父母常常外出，而且一出門就是好幾天，甚至好幾個禮拜，好像要出差。

「不一樣！」林燁說，帶著幾分強詞奪理的意思：「我爸媽會留字條，老闆娘可是連通知都沒有。」

石默紘倒是揚起嘴角，笑道：「她跟你非親非故，留字條你也看不懂，你急什麼？」

「那我們就吃飯吧！」林燁最後妥協，說：「她明天再不回來，就要報失蹤人口了吧？」

「唉⋯⋯」石默紘嘆氣，最近煩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眼角餘光瞄見林燁深厚的桌子上，擺著幾顆玻璃球，那是他剛剛拿出來的，他的心中又多了幾絲煩亂。最後，他還是沒有把這些訴之以口。

林燁也看出他的朋友有許多煩心事，老實說，他一直認為石默紘太老成了！而且太不懂這個年紀的同儕們了！有點像管很多的家長。但是如果沒有石默紘，林燁認為自己絕對成不了大事，雖然他現在也沒成過什麼大事。

「喔對！最近不是出了個什麼遊戲嗎？⋯⋯」

林燁轉移了話題，討論起故鄉的瑣事，石默紘的心思也被他轉移了回來。

乾淨簡單的房間內，一盞LED燈照亮了全部，太陽已落，窗外一片漆黑。兩人坐在桌前，大快朵頤著壽司，在這一刻，沒有貝蒂娜，沒有克勞斯，沒有封文安及溫慶廉，忘卻了什麼安倍家族，什麼異妖，什麼煩心事，他們就像日常一樣分享自己的心情。

聊得正忘我時，才突然發現盤子已經空了，也到了該休息的時間Ｍ在塞給林燁一大疊圖只要他背之後，林燁回去房間洗澡了。

石默紘不急著洗澡，因為林燁前腳剛走，克勞斯後腳就從窗戶跳進來。

「你走個門不行嗎？」石默紘沒好氣道：「而且你不是去找貝蒂娜找樂子嗎？」

「她那裡不好玩。」克勞斯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身體深深地陷進去：「她為了躲避幾個廢物逃進法協裡了，法協裡能有什麼？頂多一堆紙而已，所以老子就回來了，唉！這天下之大，竟然沒有讓老子有樂趣的地方。」

「回你的房間，我要洗澡了。」石默紘下達逐客令，然後捧起桌上的那一堆玻璃球和一疊紙，丟給克勞斯：「順便這個幫我處理一下。」

克勞斯抬頭看見石默紘堆滿微笑的嘴臉，心裡多了許多不痛快，又把他當成工具人是吧？那一堆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

「你真的把老子當工具人是吧？虧咱倆還有幾十年的交情，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老子等等就去把你這模樣公開出去，我看還有沒有人信你⋯⋯」克勞斯一邊碎念，一邊被推出門外，沒錯，他又被「推」出門外，還低頭看看石默紘遞給他什麼東西。

石默紘「碰」一聲關上門，頓時覺得世界安靜了，他心情輕鬆地轉身進了浴室，任何事等他洗完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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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詛咒】短暫的休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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