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雞飛狗跳中學期也結束了,我和楊傑有一搭沒一搭、似有若無的曖昧不明關係,這讓我不禁懷疑這和我們各自安好有什麼不同嗎?而漫漫寒假,我們竟也可以各自過完了,這不得不讓人好好想想,現在是怎樣。咱們看起來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八風吹不動,過著規律的退休生活了嗎?
就在這二十多天裡,總算讓我這一頭熱的戀愛腦好好清醒一下。左思右想,雖然當時是衝動之下的決定,但並不表示我的戀愛可以隨便,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這能算戀愛嗎?
過年之後就是情人節,而我們卻像是在過重陽節的老人一樣,連山都爬不動了。就這樣一直拖到開學,我們不必約也必須一同到校。看到他,我竟沒有一絲開心,反而一肚子大便,但我並沒有告訴他。楊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告訴我,過完年後他一直想約阿宏和賴琴一起出來,但阿宏一直沒時間,所以就這樣一直拖著。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讓我覺得更糟。他似乎誤會了,我和賴琴並沒有好到什麼事都要和她分享,更不想知道她和阿宏算什麼關係,這只說明了一件事,他根本連我的喜好是什麼都不清楚,雖然我也是。
當下我沈默了。
又是阿宏,又有賴琴!怎麼到哪都有他們?可愛又迷人的反派嗎?真是好討厭的感覺。是怎樣,我的情感,一定要有這些人來指手畫腳嗎?可以不要嗎?
就這樣,我回去想了一夜,這一路下來,菜頭的事我自己處理,王氏來找碴我自己處理,都沒有麻煩到他,但孰可忍孰不可忍。該停損就要損,於是我做了決定,結束吧!就算我喜歡楊傑,但我不想接受阿宏和賴琴攪和進來,而且決不委屈求全!
而這一次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於是第二天放學後,我揹著書包走到了楊傑面前,直接了當的說:「咱們分了吧!」
他先是一臉錯愕,然後看著我問:「那你不要後悔!」
我突然有點想笑,我最後悔的應該就是莫明其妙的投了你一票,然後說喜歡你:「我想清楚了,分吧!」
他大概不知道,對於射手座的人,分手就意味著絕交。射手座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我們討厭打著友情的旗號,說著曖昧的話,做著逾矩的事。一但決定分手之後,我和他就是行同陌路。要說心裡不難過是騙人的,因為有很大的比例,人家根本就不想甩我,只是沒說破而已。唯一差別是我沒等到真相大白,就先畫下句點。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課,賴琴又煞有其事的跑來:「辛苑,妳和楊傑分手了?他對妳不好嗎?」這黃鼠狼給雞拜年,好假的安慰。
「妳就這麼希望他對我不好?」我挑眉看了她一眼。
她馬上收起一臉裝出來的關心,換上不在意的樣子:「男生啊,沒一個好東西!」說得好像她很有經驗一樣。
其實她並不是來關心我的,而是想找人說一說她的愛情煩惱。這是我比較奇怪的,為什麼有人會覺得別人對自己的感情史有興趣,而到處想找人傾訴。她假意安慰我不到十秒,接下來是長達九分多鐘的戀愛講座,我眼睛看著她,口裡答著「嗯嗯!」、「是哦!」、「真的嗎?」
經過這次的實驗,我再一次的確定「真的嗎?」這三個字是最糟糕的敷衍用語,這會促使眼前這個喋喋不休的人,再一次複述剛剛你根本沒在聽的無聊事件,讓原本無聊的對話無限的加長。我寶貴的下課時間,就在這麼無意義的對話中結束了。
本次對話的重點,無非是男生對她的諸多誤解,還有她對阿宏是多麼專一和深情。但她實在是找錯對象了,第一,我根本不知道男生對她有哪些誤解,老娘很忙好嗎?第二,我又不是阿宏,妳的專一和深情講給我聽有用嗎?況且我和楊傑分手了耶,妳如果想藉我去傳話,找錯人了吧!不然,也可以像菜頭一樣,訓練一批人輪流去當說客。總之,我覺得她找上我,就是對牛彈琴。
下一節課換許怡婷來了,她又是一如既往看破一切的表情:「妳和楊傑分了?」
「嗯!」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一開始就錯了,趕快結束。」
這下換許怡婷沈默,過了一會兒:「楊傑怎麼說。」
「他叫我不要後悔。」是不是、有沒有,小夥伴們,這一點也不像是情侶分手會講的話,反而像幫派火拚前互相挌下的狠話。這讓我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可能從頭到尾根本是自己一頭熱,或許還真如賴琴說的,楊傑喜歡的是她,是我白目橫空出世的告白,打亂了他們雙宿雙飛的計畫,唉!總之,我退出。
許怡婷突然講了一句:「可憐的楊傑。」
「他可憐?」說真的我還真不懂他哪裡可憐了,就算我自己一頭熱,我可從來沒有要他配合演出啊!
「嗯!他可憐,一開始被妳告白,不到半年又被妳分手。」
「隨便,總之,就分了,跟別人沒關係,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許怡婷見我心意已決,即便她覺得我的決定草率,但決定就是決定了,沒得更改,我也不再想跟誰解釋什麼,那本來就是我個人的事。
其實當下心很累,不知為何,很多人來問,問一次解釋一次,但……干他們什麼事啊?於是,一到下課,我就拉著夏瑤瑤出去,我和夏瑤瑤在一起的時間就比跟許怡婷多了,夏瑤瑤單純多了,不必解釋太多。
就這樣,我們各自過著尷尬又失禮的日子,我不再直接和楊傑接觸,所有的東西都是讓別人交給他。彷彿我們兩人身上都有致命的病源,接觸到了就會死一樣。
一日早上,全班大清早來,每個人的抽屜裡都有一張小紙條,裡面寫了六個號碼:濫情六合彩開獎。這六組號碼分別代表著班上六個男生,上榜的有:小龜、菜頭、楊傑、阿斌、蛋蛋、阿宏、黑皮。針對的意味十分濃厚。
我和許怡婷對著上面的號碼研究很久,這究竟是針對我還是針對賴琴?還是針對女生?犯人的目的是什麼?恐嚇?警告?還是報復?
怡婷:「我覺得這是針對賴琴?」
「何以見得?上面有楊傑和菜頭、小龜」
「濫情六合彩!來,唸十遍。」她把濫情兩字唸得極慢。
「但這些人和她有什麼關係?」
「吼,妳真的是化外之民耶!這些人,除了妳那幾個之外,其他都是賴琴揚言說喜歡她的。」她推推眼鏡,像極了柯南。
「喜歡就喜歡為什麼要印這種東西?」我還是不懂。
「看來,妳真的錯過很多關鍵的情節。」怡婷又推了推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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