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五雷轟頂,繪凜咬緊嘴唇為前些日子追著天我跑的自己感到難堪,雖說這件事不關她的事,可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多納幾個妾。
「為什麼那個女人可以進郡府?」繪凜心裡不是滋味,不是說她喜歡天我,而是為千穗子居然能大度的接納自己的死對頭為側室感而深感不解。
千夏良不語,沉默到繪凜以為他又想打哈哈敷衍了事,對方卻陰陰的開口:「夫人啟不是明知故問,是您請君入甕的。在下以前就勸過您不要輕易答應大人的請求了。」
繪凜聽見對方這樣責怪自己,覺得莫名其妙到了幾點,朝站在陰暗處的千夏良走去,音調不住拔高幾分:「我怎麼會清楚那麼詳細的事?你不也說過被陰陽師招換來的人記憶難保會受損?」
千夏良看著直奔自己來的繪凜,他端詳的看著那張酷似千穗子的臉但又不是千穗子的繪凜:「在下以為您忘記皋月少爺的事也就算了,現在看來您真的什麼也不知,如同一張白紙。」
「確實什麼也不知!」繪凜理直氣壯的頂撞千夏良。
千夏良暗紅色的雙眼如同妖怪般繼續望著她,爾後非常遲疑的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那物品繪凜起先不是很明白是什麼。
由於光線昏暗的關係她看的不是很真切,最後一抹金光閃過,繪凜的眼睛不住瞪的老大,腳步踉蹌的往後退。
她驚恐往後退,千夏良手上拿的不是什麼刀械,而是繪凜的弟弟─稜也一直帶在身上的金玉佩,根據繪凜的母親所說,稜也出生時,有個不知名的人士突然闖進她的病房執意要送她這個東西。
那枚金玉佩罕見的上頭雕刻著紫陽花的圖案,繪凜前從不相信有生死輪迴之說,現在逐漸相信確實有這回事。
在繪凜現代的生活當中,稜也就是千夏良的轉世,難怪她無論走到哪,稜也死要跟在她後面當跟屁蟲的原因了。
千夏良看著那枚金色的玉佩,冷靜異常的說:「這枚玉佩乍看之下沒什麼,這是我們鉞後蕃的令符,也是城主才有的擁有物。」
繪凜突然覺得事情好像越往越糟糕的地方發展下去,千夏良到底在說什麼?
城主的令符為什麼會在千夏良的身上?
待到千夏良的視線從那枚金色的玉佩上轉移,神色古怪的看著繪凜:「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有城主擁有的令符嗎?」
「我不知道……」繪凜講話講到一半突然雙手摀住自己的嘴。
繪凜的腦海裡面突然閃過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同樣是夜晚,場景轉換到花園的偏僻一小角處。
千夏良手持染血的刀在杳無人煙的夜色下回來找千穗子。
她清楚看見千夏良幾乎喪心病狂的模樣抓著千穗子的手臂,對她說:「……千穗子,我為了你不惜奪回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你跟我回去鉞後蕃,脫離這個禁錮你的牢籠。」
繪凜只能藉由千穗子的口中道出這句駭人聽聞的話:「你……你為了我回去鉞後蕃做出這種事。千夏良你知不知道你待在我身邊將會多麼危險。」
千夏良聽了狂笑,用染血的手摀住自己的臉,不一會才放下,妖異的雙眼在月圓下如銅鈴般大而可怖:「我手刃自己的兄長有何不可?為了把皋月推回正軌我可以不惜手段。」
繪凜只能困在千穗子的體內,看著千穗子發出咋舌聲非常苦惱:「即使皋月回歸鉞後蕃,我還是陸的母親,我不能丟下他跟著你離去。」
千夏良聽千穗子這樣說,愣了片刻,一副從容不迫的態度笑道:「把他也給帶走,我好幾次跟你說過陸在鉞後蕃的待遇,不比一之瀨夫人的兒子差。」
千穗子冷靜的望著他,一臉擔憂的看著千夏良,伸出手一邊擦拭對方臉上的汙漬:「我不能放任一之瀨夫人在這裡為非作歹,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跟她做個了斷。」
千夏良抓著她的手感到不捨,看的繪凜心裡隱隱作痛,他身上那身服裝細看之下才知道全部不是他的血跡,而是不知道打哪來的血漬,由於天色昏暗不明,無法看的真切。
那幅在庭園外會面的景像深深的印在繪凜的腦海當中久久未曾離去,兩個人甚至不在乎旁邊有無他人,膽子大到可以在外頭作出這種越矩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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