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在度恢復寧靜,庭園外的流水聲此刻卻讓繪凜聽的一清二楚,連樹梢上的蟬聲格外的讓人覺得吵,室內的氣氛頓時變的古怪。
泉紀面向天我,略為對天我打躬作揖的拱手:「天我,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行告辭了。」
「好,泉紀大人慢走。」天我點頭示意,似乎沒有打算要起身恭送對方的動作。
依禮節上這不符合規定,畢竟旗本的職位高於蕃主,蕃主理應該要起身至少作出送客的動作。
可是……
不在乎禮節的兩兄弟無視這些規定,泉紀自行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還挺灑脫的,跟天我簡直沒有兩樣。
坐在下坐的繪凜看的臉上三條線,這樣亂七八糟的送客方式恐怕只有郡府上的兩兄弟幹的出來。
天我等到室內只剩下他和繪凜兩人後,彷彿當千夏良不存在般,一手輕推開扶手正坐。
繪凜見對方難得脊髓沒有歪掉,終於肯好好的坐好,表情卻有別於剛剛嘻皮笑臉的模樣。
天我伸出拿著扇子的左手不高興的問始終坐在他正對面的繪凜:「為什麼你昨天把桃代給遣退?留你和其它四個人在廳室裡?」
她不畏天我如星辰藍般的雙眼直視,回瞪他:「有什麼不對嗎?留她在我反而覺得礙眼!」
天我臉色陰沉的開口:「桃代昨晚都跟我說了。千穗子,拜託你!千萬要給我記得,無論你認識誰還是不認識誰,身邊一定要有我們筑藤蕃的侍女在,這是規矩。」
繪凜不聽他的話,生氣的別過頭反駁:「你和御代川大人兩個就這樣沒大沒小,憑什麼要你來管我?」
天我聽繪凜這樣說,惱火的回她:「千穗子,那不一樣。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是嗎?你少拿什麼女人不可以拋頭露面這種說法來唬我!」繪凜轉過頭瞪著他,像是在看仇人般繼續攻擊這個怎樣看都覺得厭惡的人。
她說完同時,天我氣的幾乎要把手中的扇子給扔了,神色扭曲的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語帶警告的說:「千穗子!我可是耐著性子在跟你說話,你總有辦法把我的耐性給磨光。」
繪凜跟天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個性,居然有辦法結為連理還真是奇蹟,繪凜開始懷疑千穗子的個性是不是跟自己一模一樣。
千穗子要應付這種我行我素的丈夫可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可是她是她,繪凜是繪凜,兩個人個性迴異不相同。
「哼!像你這樣糟糕的我行我素的個性,我當你的老婆還覺得委屈!」繪凜假裝沒看見天我幾乎要扔出去的扇子,繼續譏諷他。
本來在繪凜身後默不吭聲的千夏良驚慌失措的跑上前來阻止繪凜繼續口無遮攔的講下去:「夫人……您就不要在繼續跟大人作對了,這樣對您沒有好處……」
天我忽然厲聲的對扯著站起來的繪凜的袖子的人喝道:「千夏良!你給我滾到旁邊去!這是我和千穗子的家務事,容不得你來插手。」
千夏良經天我這樣一吼,立刻趴在地上對天我行禮,頭抬也不敢抬的對著地板說話:「……在下明白……在下知錯了!」
繪凜望著跪著的千夏良,在看了看幾乎從位置上站起來的天我,不怕對方失控的衝過來扯著她的領子,就這樣站在原地看天我能對她如何。
只見天我非但沒衝過來賞她巴掌,也沒有對著旁邊的扶手把踢上一腳,黑著臉色凝重的怒視她:「我本來是不在意你復活過來性格大變這件事,看來不得不重新審視你一番。」
繪凜見天我的態度不像剛見面時那樣的歡快,那股壓抑的氣息又重新回到他身上,整個人充滿距離感。
天我無視夏天的熱風吹進這個通風的室內,不在意風吹亂了他的短髮,他的目光變的銳利,講話的語氣不像剛剛跟泉紀講話般熱絡。
天我走下台階朝繪凜一步一步逼近,講話非常不客氣:「千穗子,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後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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