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者大叔再處理了兩個靈魂,儘管沒有當初第一個那麼順利,偶爾會需要羅杰暗中幫忙展現神力,但是大致上來說這樣的方式的確能行,只是經過連續三次的交涉,問題終於發生了。
羅杰是依照自己的記憶製造出人類,也就是說不像靈魂一般毫無生理需求,而製造靈魂想當然是禁止的。
「換言之……我當老闆了吧?」
現在是用交情和理解的方式請求大叔協助,但這樣的關係能持續多久,羅杰心裡很清楚,長遠來說這種合作模式只會崩解,而微妙的地方在於,到底靈魂的存在與否影響了什麼,畢竟大叔的表現與他所認識的真人可謂毫無分別。
想當然羅杰提議過不如改造大叔的身體,不過大叔認真地拒絕並建議羅杰不要這樣做,並告誡羅杰之後製造的複製人也不要抱持這種想法,而這一切僅僅用了一句話就說服了羅杰。
「一個正常的人類沒辦法接受自己變成怪物……嗎?」
隨著思緒低聲訴說的羅杰輕嘆了一口氣,即使狀況似乎有所好轉但仍然困難重重。
「也就是說,要以這種安全方式增加成員的話,至少先得把這個世界城市化,考慮到這是工作,要有相應的福利與制度,當然在工作之前得先有生活,娛樂什麼的都得考慮,真要說的話還有人生的意義呢……不能夠每一項都靠神力來處理,一定要讓一切自動化然後還有成長空間啊……」
對於未來只能見到灰暗的羅杰,已經嘆了不知道第幾口氣,這還只是他隨便想想而已,要是認真研究的話,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那樣的知識,創造一個具有系統的世界談何容易。
「如果沒有靈魂就沒有所謂的『自由保障』,可以把現在的大叔看作為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一定時間之內清除記憶然後重設回到原狀,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羅杰才想到一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只是聽上去,恐怕執行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神力就是那麼離譜的力量,可是在那之前,對於曾經作為人的他來說,一定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做法。
「人的想法嗎?說起來在這個連接眾多世界的靈魂世界,人類反而是少數呢,把自己身為人類的部份覆蓋過去……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察覺自己的思路越走越極端的羅杰,趕緊停止尋找解決方案,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當然這並非真的指嗅覺,那樣的東西他早就失去了。
「總而言之,短時間內還是採取這個最安全的方式吧,只要能把那些堆積的靈魂數目壓下去,多爭取幾天時間來測試和調整的話,這個部份的問題應該能夠解決得了。」
羅杰的思路毫無疑問是打算獨自一人解決,他早已經放棄思考整間企業的制度問題了。
如是者,在處理完這次的靈魂之後,羅杰又與大叔討論起來,決定依照大叔的建議追加更多以前認識的人們,本來單層的辦公室利用神力就輕易地往上擴建,亦增加了簡單的自助餐食機以及休息的地方,同一時間處理四個靈魂,羅杰則是全力支援以及作最後的決定。
就這樣一直工作到全員都表示疲累得要休息的時候,羅杰才察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白天與黑夜,自然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主人並沒有進行那樣的設定,讓他再一次體認到一個世界的運轉到底有多複雜,平常不過的事情有多容易為人所忽略與遺忘。
幸好的是總算把二十四個小時內就會到保存期限的靈魂全都處理完了,勞碌的一天過去,羅杰的身邊恢復寧靜時,他看著窗外的樹林,才想起了自己想要找空隙去處理法娜的事情,最終卻忘了而直到現在,只好帶著歉意走出家門。
「那個,抱歉,讓妳等了那麼久。」
畢竟只是一個小林子加上又在房子旁邊,只需幾步路就會看到那個以城市人來說根本想不到是個居住地方的棚子,儘管是羅杰製造出來,但看到實物的時候心中還是禁不住浮起如此的感想。
「不不不,請祖靈大人不要這樣說,要我等多久都沒有問題。」
羅杰看著法娜那拘謹的模樣,雖然只是半天之前,卻不知道為何產生了種懷念的感覺而淺笑。
「誒?祖靈大人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嗯……只是覺得親自和你們交流和看著別人交流之間的差異真的超乎想像地大,他們的確做得很好,報告很完善,每次提供的選擇當事人都沒有拒絕,很順利就解決了問題,不過總會覺得……」
羅杰看著法娜睜大的雙眼雖然閃過疑惑的光彩,但整體來說還是很認真地聆聽自己的話語,心中泛起的感慨也隨之更濃厚,就算明知道她無法理解,還是想要繼續說下去:
「總會覺得那樣的選擇是不是真的好,我會不會有遺漏了的地方,果然親自交談聽取心聲才是對的,而且愉快得多了。」
「祖靈大人真的很善良呢。」
笑得眼睛瞇起來的法娜到底怎樣得出這個結論,恐怕憑著羅杰的腦袋是無從得知的,不過他認為有些事並不需要尋根究底,只需要默默地一起笑就好了。
「那個,祖靈大人是不是還有問題想要問我呢?」
雖然羅杰覺得在這個氣氛下被對方提醒實在很微妙,不過想來對法娜來說這是她能夠幫到「祖靈大人」的事,只要站在對方的立場思考就能夠理解。
「嗯,沒錯,雖然不知道繼續問還有沒有意義啦……」
羅杰看著那能夠融化自己的笑容,心想雖然就這樣分別好像有點可惜,但是能夠讓她放心而且讓她覺得能幫上自己的忙而高興的話,那麼立即來處理也是一件好事,便準備接續本來的話題。
可是正當羅杰想要開口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的腦海響起了奇怪的提示聲音,疑惑著那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又是那道無機質的合成聲直接在腦袋裡響起來:
「登記名字『菈菈』申請進入本世界,請問准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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