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日的相處,羅杰雖然不敢說自己很清楚菈菈的脾性,但要從話語中看出點端倪還是辦得到的,而且也隱約知道對方的底線,有什麼話能說,有什麼話不能說。
也許是察覺到這一點,菈菈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敏銳的傢伙可是很惹人討厭的耶……硬要人家說心底裡的話,說了出來你可要負責的喔?」
知道菈菈是在逗弄自己的羅杰,便不打算再糾纏下去,正要把準備好的感謝說辭搬出來時,卻沒想到她接著說了下去:
「前輩想要支援懵懂的後輩,不論是作過的事情還是工作的職務上。」
羅杰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沒想到菈菈會突然說出心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
菈菈對此也不作什麼反應,僅是看著羅杰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在她看來大概又是一番樂子。
看著菈菈那番玩味的模樣,羅杰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不過這倒讓他想起了二人之前的對話內容:
「說起來妳之前也有說過類似的話,妳曾經想要提高效率而嘗試過製造『分身』來處理工作吧?」
「真過份耶,自己解不了套就把話題扯向別人的黑歷史,說起來你那些老朋友呢?不,根本是整座大樓都不見了吧?」
雖然羅杰想反駁菈菈自打嘴巴,不過還是選擇忽視這一點而簡略地說明了源由。
在那之後二人又扯了些有的沒的,菈菈隨便找了個藉口便帶著莉莉離開了,羅杰在心中感謝她的體貼。
接連兩天的吵鬧總算宣告完結,聆聽著再次安靜下來的世界,羅杰已經等不及明天的到來,想要在今夜得出結論。
「首先第一個重點,也就是顛覆了我那愚昧認知的事實,員工並沒有問題,莉莉那樣只是罕見的特例,實際上每個人都有在認真工作,並不是因為有人到訪才假裝出來,這點有得到菈菈認證,就是效率的相差頗大而已。」
羅杰一邊說一邊在懸掛在牆壁上的白板以馬克筆書寫,自然是為了容易整理狀況:
「第二個重點是工作的方式,基本上的作法都是和我一樣,召喚靈魂進行咨詢,接著推介適合的轉生身分,到簽訂契約完成一件工作,沒有例外,大家都是這樣做……親自做。」
羅杰寫到這裡不禁吁了一口長氣,但是沒有沉醉在感傷之中,而是繼續整理:
「之前提到的效率差別就是在咨詢的能力上,有些人……用生物吧,比較善於瞭解別人,甚至不排除擁有讀心的能力?相對有人比較不善於這種事情,基本上採用暴力破解的方式逐個身分詢問。」
羅杰看著白板,卻久久沒有寫出下一個字,變得好像在對著白板發呆一般。
直過了良久,羅杰決定放下馬克筆,他心裡的想法很多,也不是無法整理,只是認為沒有寫下來的必要。
結果這兩天瘋狂的行動,就只有留下這兩點結論。
「雖然之前有提及過感情,又或者希望得到什麼訣竅之類,但這些都沒有決定性的意義,單純是因人而異啊……有做得開心的,也有做得焦頭爛額的,有人抱怨,也有人感恩……」
羅杰整個人跌坐到工作椅上,放軟身體倚靠著椅背,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那麼我為了攻略這個難題而行動,總不能說我錯了吧?真要說錯的話是工作的方式,似乎的確不應該用沒有靈魂的作物來收集資料用作篩選……不是未進步到那一個程度,而是大家都選擇放棄採用這種方法,用心啊……
那麼要解決靈魂過量的問題,沒辦法直接地提升個人的效率,那麼是不是應該試試提升『團體』的效率呢?」
想到這裡的羅杰闔上了眼睛,任由思緒在漆黑的空間奔馳,直至到精神耗盡為止。
當意識再次清醒起來時,已經是翌日早上,羅杰從椅子站了起來,雖然現在的身體不會因為坐著睡而造成什麼影響,但因為以往習慣的關係而自然地活動著身體,腦袋也隨之清晰起來。
「法娜那邊到傍晚就到期限了,雖然那個處理方法有點誇張,但依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似乎最適合,所以就得看接下來的談判了……」
羅杰回憶起昨天的思緒,確定自己的行動目標之後,果斷採取了行動──向基巴發出通訊請求。
一如預料,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因此羅杰把行動升級,發了一個訊息過去:
「不找我的話我只好聯絡『營運管理部』。」
幾乎在發出訊息的下一瞬間,羅杰就收到了通訊請求,發送者當然只可能是基巴。
羅杰沒有折磨或者玩弄別人的興趣,所以立即就同意了請求,耳邊隨即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媽──的──啦──你到底怎樣知道營運管理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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