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齡操作：伊利安遇見20歲的亞瑟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jWEfJmYN
※ 設定2021年10月秋假期間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BZLQNRqT
※ BGM：Isak Danielson〈Love Me Wrong〉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gGZeqh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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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блять）。正在煎魚排的伊利安遇上了二十五年人生的重大危機，噢不，可能稱不上未告知父母、逕自和一名年長十五歲的異國男性步入禮堂的那種人倫危機，然而──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qOqfpJQ3
「亞瑟‧安斯提，家住諾丁漢郡，1981年生，是嗎？」俄羅斯青年謹慎地跟站在樓梯旁的人核對身分，想想還是關上了電磁爐的火，任鱈魚排在鍋裡隨油鍋的餘溫滋滋作響。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XdaXD6xs
……聯繫了警察嗎？還是我實在喝得太醉自報門戶？大量訊息與宿醉感雙重衝擊腦核仁，亞瑟盡可能維持面上的禮貌，畢竟從人居的溫軟被褥醒來總比被公園長椅磕得渾身痠痛要好，即便醉鬼能報出這些詳細的個人資訊也不大合理。「是的，我是西英格蘭大學的二年級生。非常感激您慷慨留宿了我一夜，我已將床鋪理好、如需清洗我也可以留下清潔完畢再離開。啊，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火爐，真是別緻。」
去他媽的別緻火爐。同樣被一籮筐資訊打得頭昏腦脹，伊利安以隱忍痛苦的作態用右手掌摀住了臉。
「先生，冒昧詢問我昨晚沒給您帶來什麼──您還好嗎？需要我幫您倒杯水嗎？」年約二十的棕髮青年見狀連忙表達關心之意，措辭與表情不似作偽，面面俱到且衣著……好吧，隔夜未褪的襯衫西褲實在稱不上體面，更不用提那雙深色眼睛下方凹陷的青黑眼窩。「抱歉，請問我該如何稱呼閣下呢？」
老天，連「閣下」都出現了。腦中浮現大量髒話的伊利安抹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至少要足夠清醒到能搞清楚現在究竟是惡作劇、或者有什麼真的發生了。「伊利安‧斯米爾諾夫，伊利安就好。」
伊利安神色漠然，以「如果你叫了其他稱呼，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事來」的眼神望著侷促的亞瑟，出身北國的高大身量使這種冷漠看來更具震懾感。沉默片刻，他眨了眨藍得發亮的眼睛，下定決心似地繼續說：「不論如何，歡迎來到2021年的安斯提家，亞瑟。我是你的丈夫，正確來說，是四十歲的『你』的丈夫。」
管他這是什麼該死的荒唐遊戲，我全下了，行吧？
「什麼？這是千禧年後的新笑話嗎？」因這解釋產生更深層的疑慮，恪守社交禮儀，亞瑟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可惜前夜被烈酒侵蝕與整夜未攝取水份的喉頭乾啞，聽來全是敷衍，對上金髮青年無聲傳達著「我看起來像是在說笑嗎」的冷淡眉眼只好收聲，瞠大眼不敢置信地問：「等等，這不可能……這可能嗎？先生，咳，伊利安，你介意我開個電視或收音機嗎？」
「請便，這是你家。」滿心疲憊的伊利安不知道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後悔自己今天醒得那麼早做什麼，不切實際地幻想，如果現在躺回去、是不是就會恢復原狀了？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Gl4wf5yx
「不也是你家嗎？」亞瑟下意識反駁，見冷面青年為這話愣住，他連忙解釋道，「我是說，如果你和……四十歲的『我』是合法伴侶的話，這不也該是你的家嗎？」
難道其實中年的『我』很吝嗇？棕髮青年再次身陷認知上的衝擊，不掩尷尬的神情讓伊利安露出見面後第一個笑，被那簇火花融化的眼睛顯露明豔的藍。
「不，四十歲的『你』……『他』是個慷慨的人，只是我目前在荷蘭讀書所以不常住在這。但你說得沒錯，這也是我的家。」
「什麼？你還是學生？！」
「對，我是研究生，秋季就要二年級了。」了然一般人聽聞這種年齡差會想到什麼，不料有天竟也需要向自己的伴侶（儘管是年輕一點的？）說明這點，伊利安忽略底心一閃而逝的不甘，盡可能客觀解釋道：「我知道你誤會了什麼，我是在五年前……二十歲時遇上『他』的。別擔心，於法，『他』沒有誘姦未成年；於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無須受他人的道德觀箝制；於情，我們兩情相悅。」
這說詞使尚未嘗過愛情滋味的青年面紅耳赤，結巴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困於自身的情緒迷障，伊利安沒留意到亞瑟的心思、兀自打開了電視，BBC正好報導著自2019年年末至今，新冠疫情造成全球供應網短鏈、斷鏈的骨牌效應。脫離世紀初潮流的室內裝潢與新聞聯播上的日期不容作偽，便是兩人想自我欺瞞這只是一場鬧劇也難能信服。
沉默降臨於只有電視聲迴盪的廳堂，冷靜下來的伊利安暗道，必須要在秋假結束前搞定這件事。回頭見青年失魂落魄，心知對方應該也很苦惱，於是他放緩聲調，努力釋放善意：「我先倒杯水給你，等等先沖個澡、洗個臉，有什麼事洗漱後邊吃邊說。浴室裡有一次用的牙刷和毛巾，我拿衣服給你替換吧……只希望『他』沒有中年發福了。」
亞瑟不知道這是玩笑話或是恫嚇，但他身形素來消瘦單薄，聯想到自己滿臉橫肉的可能性、不免起了一身冷汗。幸而，在他膽戰心驚地沖完澡後，套上的衣褲大抵合身，甚至比被他手洗到鬆垮脫形的長褲要來得合身。
喔，感謝有自律精神的四十歲亞瑟‧安斯提。雖知荒唐但他在吹完頭後，仍忍不住為這念頭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方完成這小儀式就見不知站在臥房門口多久的伊利安一臉微妙，最後訥訥提醒了句「早午餐好了」便轉身下樓。
聽踏在木質階梯的跫音遠去，亞瑟不禁想，那道目光裡的寂寞是源於什麼？因為他不如四十歲完美嗎？
是的，從這幢房屋的種種設計、床頭櫃那塊作工精細的天文錶、衣櫃裡一水衣物的質地等，他都能隱約感知這些事物的主人是個穩重、細心、注重品質、強調生活機能，並且具有一定程度經濟能力的社會人。沒有成為白人垃圾（white trash）的事實，使對未來充滿茫然的年輕人心情稍霽，懸而落入其他思考。
那既是他，但又不是他。而讓伊利安失落的，是因為「他」的下落不明，抑或者，竟未能從他身上找到「他」的痕跡？
「所以你和『他』交往了五年？」懷揣滿腹疑竇與微小的競爭心理（意會到這點時，他忽然理解到「她」先前譏諷雄性總是本能先於理智的論調），酒醉隔日胃口缺缺的亞瑟勉強嚥下一口鬆餅，打破餐桌上的虛假安寧。
「……是的。」似是沒料到他會對彼此的關係產生興趣，用叉子撥弄食物的伊利安遲疑了下，想說什麼、但又覺得並不適宜地保持緘默，不自然的反應讓亞瑟直皺眉。
他想不通這番戒慎行事的原因，習慣使然他不至於惡言相向，但也不懂到底有什麼值得隱瞞──
「是我讓你失望了嗎？」
「什麼？」同樣不明白為什麼話題跨幅如此戲劇性，伊利安不再凌遲盤中已經支離破碎的魚肉，詫異看他。
脫口而出剎那就開始懊惱，亞瑟一面怨懟自己的不成熟、一面推託那是宿醉的餘害，見此也只好硬著頭皮將話接下去：「不藉酒精無法成眠，總在不知名的所在帶著滿口酒氣、渾身狼藉地醒來；口口聲聲說不屑兄長混亂的男女關係，實際上不過是沒有勇氣和女孩搭訕，靠犬儒主義麻痺自己不需要長期的浪漫關係，老大不小了也從未吻過任何人……見到二十歲的『他』拙態百出，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呢？這樣的『我』，是不是讓你對心裡的『他』幻滅了？」
原先的灼灼目光隨不榮譽的闡述飄移下墜，像驀然轉黑的燈光，讓棕髮青年周身的氛圍登時也黯淡幾分。
聽聞這問題，伊利安才乍然理解到，不僅面貌的變迭、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是真正的二十歲，甚且來自於網際網路並不普及的二十一世紀初，勢必比他受到更大的驚嚇。灰色的眼不若後來沾染世事艱難的滄桑，滿溢年少的、纖弱的、徬徨的心緒，讓俄國青年想起二十歲時冒失造訪此處的自己。
亞瑟，如果是你在這，你會說什麼呢？伊利安忖道，接著意識到祈禱的對象與疑竇並不準確，因為「他」此時此地就在，不過並非青年認識的模樣。應該說，這時候的你、渴望得到什麼答案呢？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wa15ewBT
他苦思冥想，從回憶裡攫取那年夏季英國紳士的笑談：「現在看來，我也同樣覺得二十歲那個彆扭的自己十分可愛；他們都在時光的淬鍊中，成為此刻遇見你的這個我。為此，我感到萬分慶幸。」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BxElCk1o
「親愛的，你的誠實是我最傾慕的特質之一。」枕席之間，他年長的愛人曾不僅一次如此說道，瞇成月牙狀的眼睛諱莫如深，似深淵、也似收攏他所有心事的寂夜。「當你不知該相信什麼、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時，就相信我對你的信賴，相信愛吧。」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8JO9ajFn
這可是你說的。抬眼望向因漫長靜默而坐立難安的亞瑟，伊利安清了清喉嚨，沒有刻意模仿，但經年累月的相處使之言談多少帶有伴侶的影子。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SUgFqNUu
幻滅這個詞，往往給人負面的印象，讓人聯想到憤怒、絕望，甚至背叛等感覺。事實上，這個詞的意思是──不再被錯覺所迷惑。這其實是件好事。
Relationship : Bridge to the Soul, Christopher Moon
此言使得棕髮青年臉色和緩許多，不再那麼緊繃的氣質透出幾分符合年紀的明亮。因性格的緣故，那種如釋重負表現得不算明顯，但伊利安能從鬆弛的細微表情察覺一二，尤其是並不刻意的微笑，才是亞瑟最放鬆的時候。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VVfJGSCc
他想，畢竟是同一個人呢。
過去伊利安也不解，為何愛人總以守護者自居，現下似乎稍微瞭解這種心情了。他覺得這個年輕版本的亞瑟既可憐又可愛，憐憫地看向這個從未被吻過的孩子。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5fxFtoNu
「在我印象裡，你不太喜歡法式熱吻，要試試嗎？」
不知話題為何跳躍至此，回想起自掘墳墓的坦白，灰色的眼睛後知後覺地為自己的發言感到羞恥，而後又覺這會兒退縮太過造作，言語帶著隱密的期待：「試……就試吧？」
這傢伙蠢得很可愛。忍著沒笑出來的伊利安心想，說不定二十歲時亞瑟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從座位起身望對坐的年輕人吻去。
這個吻並不深入，因為毫無經驗的亞瑟直接僵成木頭，根本不打開牙縫讓人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因是伊利安只輕巧地以舌尖掃過他的齒列和牙齦、輕抿他的唇珠後便退了出來，整個過程相較於親狎，更像是例行性的口腔檢查。
因自己曾有過類似的經驗，俄國青年也保有紳士風度地不言及對方糟糕至極的表現。「感覺如何？」
「你的嘴唇……很軟，有檸檬的味道，感覺不算糟。」
「你們英國人稱讚人的方式真的很彆腳，聽起來就像挑釁。」
「嚴格來說，只有我一個個體不足以，咳、代表全體。」
「是不是因為你淨愛在調情後說些煞風景的話，所以直到二十歲還是處男？」
棕髮青年頓時脹紅了臉，旋而陷入落寞，像在摩天輪最高處開始迎接必然的低谷，深色眼珠裡的傷感濃厚得似執拗黏在紙上的墨。「當然不，是因為我的心上……好吧，你說的沒錯。也說不定是這樣，『她』才會一聲不吭就走吧。」
聞言，伊利安內心油然而生憐愛之情，因為愛人較他年長許多，許是閱歷所致的處之泰然，也或許是他辨別不出的虛張聲勢，他鮮少在亞瑟身上看見這種脆弱。行動先於思緒，他將雙唇落於青年額間，極其純潔的、不含旖念或愛欲的舉動令對方愣在原處。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MpZvbl5c
棕髮青年僵直的身子沒有移動半分，得以看出並不排拒這行為。
「『她』會是你一生中最重大、最美好的記憶，別著急著遺忘或擺脫現在的愛而不得。疼痛究竟是對於『她』，或對於你自己的憤怒，答案都必須交由時間揭示。」不帶特殊的指向性，伊利安語態柔軟，似是娓娓道來一個久遠的故事，「但我知道的是，因為愛『她』、你才找回愛你自己的能力。」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tzAWpzTg
「你怎麼……『他』告訴過你，『她』的事？」這不可能，甚至特瑞莎也不知道這件事。這不可能的……吧？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YHzCJ4hQ
俄國青年但笑不語，然而亞瑟已從中讀出答案。
年輕人的心湖翻起滔天巨浪，沒成想年少最甜美的綺思有天會自他人口中說出。像是私人手札在大庭廣眾下被朗誦而出，羞辱、惱羞成怒、尷尬、晦澀的暗喜等複雜情緒盤根錯節，他的語言與情感凌亂交錯，尖銳的防禦性言詞在喉頭鼓譟。最終，他的視線落入那雙像是海洋般清澈、寬廣、包容的藍眼，凝鍊成一種在胸口鼓脹的感受，彷彿躁動不安、糾結與徬徨被盡數環抱其中，不抱任何批判的目光如打在光裸腳背的淺波，沁涼且不帶侵略性。
一瞬時，亞瑟感覺自己似乎總算從這段荒腔走板的旅程裡，觸碰到了真實的意涵：未來的『他』究竟為什麼會愛上男人……這麼說也許不足夠精確，『他』愛著的，或許只有這個他。
「要接吻嗎，你最喜歡的那種，亞瑟‧安斯提？」伊利安笑起來，尖尖的虎牙露出了一小角，眼底是湛藍得可以攬下他滿懷憂愁的晴空萬里。
亞瑟默許地微揚起頭，就見對方向他靠前，似是俯身採擷一枝玫瑰般傾身將嘴唇印上他的。一觸即離的感覺像是蜂鳥振翅的微風、也像是過分溫柔的月光，四目交接時，兩人一瞬時如自冬夜的溫暖被窩醒來，不約而同錯開了對視。
並不認為那是一時鬼迷心竅，但知道再進行下去就偏離了本意，伊利安歛下眼、故作輕鬆地坐回原位，不復提及方才發生的插曲。
「快吃吧，我知道你喜歡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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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境遇像一場夢，隔天清晨醒來見捧著伯爵茶坐在床沿的亞瑟，伊利安甚至以為那是一段虛構的記憶。直到步入中年的愛人說起自己得到了如夢境般的一天，有幸能回到已經記不真切的2001年，他才確信一切真實發生過。
聽亞瑟分享自己在大學附近的麵包店買一塊當時捨不得下手的總匯可頌、卻發現沒有想像中可口，最後在布里斯托度過悠閒的一日後，伊利安也一一坦言當天發生的瑣事：包括他們一起出外採購順便找解酒茶，包括午後在客廳玩健身環發現二十歲的亞瑟體能很差勁，包括教連電腦都沒摸過幾次的Y世代使用智慧型手機，包括兩人挑戰煮一道未曾嘗試的菜、結果燒黑一個鍋子的鍋底，包括那個吻。
伊利安半開玩笑說，那個焦掉的平底鍋應該還在廚房。
「老實說，不只初吻、我一度連他的童貞都想收下了。」半晌，俄羅斯青年似是緩解氣氛地感慨。
敏銳地洞悉其中暗藏的真心，亞瑟挑眉，「所以是什麼阻止了你？」
「讓你成為現在的你的一切經歷。」起身攬住對方，熟悉的溫度與茶香讓伊利安徹底地鬆懈下來，不過分離一天，他卻覺這擁抱是久別重逢。他復而抬頭吻上在神前許下一生的伴侶，從唇齒交纏的親密他知道亞瑟並無怒意，至少不是認真的怒意。
「那又是什麼讓你吻了『他』？同情心？」吻畢，亞瑟饒富興味看他，說著也自覺好笑。
「那些讓我成為現在的我的事物，」伊利安笑了起來，眼睛像盛夏的大海，有著他們邂逅時的明媚。「我希望二十歲的『你』相信，無論如何，總有人會毫無目的地愛著你。」
因為那種相信，會在將來拯救二十歲的我。
「就算對於『他』而言，這種愛並不正確？我的意思是，當時的『他』可沒想過會愛上同性，遑論共度一生。」以額靠著他的額頭，亞瑟的深灰色眼裡沒有掩藏，帶有著青年熟稔的、最是令他心安的事物。
「我知道。」憶起年輕人最初得知時的錯愕，伊利安咧開不帶惡意的燦爛笑靨。「但縱使是錯誤的，我也想要誠實地愛『他』。就像此時，真誠無偽地愛著『你』。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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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麼能教導孩子，愛是錯的呢？
Do Começo ao Fim (2009), Aluisio Abranch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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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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