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 - 20 . resistant

【幻界】

陽光輕鬆的灑落在平地之上，三輪若隱若現的弦月與淡藍色的烈日當空，微微的隱藏在幾片輕薄的雲霧後面。空中懸浮的巨大齒輪佈滿皺紋，像是旋轉著整個天球一般緩慢的推轉著這個世界。

地上盡是淡淡金黃色的草地，三兩蟲鳥從眼前晃眼溜走，嘻笑中的男孩女孩在草地上奔跑，一旁不斷墜落的流星像是畫過湖面的塵埃，彷彿割開空間一樣動人心弦。

這裡是【幻界】，是一個懸浮在五個世界中心的空島。沒有白天也沒有夜晚，一如往常的銀白色光暈照在整個島上，空氣中充斥的純淨的銀白色氣體，有時閃爍些微的光輝。

「幻界竟然這麼大！」銀靈驚訝的看著遙遠的地平線說

「其實實際上比你看起來小很多。」走在前方的殿下說：「我們只是利用空間擴張的方法，讓這裡變得可以容納更多人進來。」

從他們離開銀公主的行宮之後，慢慢的穿越了重重的雲層，來到了幻界寬廣的地面。

在詢問了之後銀靈才知道，幻界主要分為上層與下層。

上層位於雲端之上的世界，由無數個巨大的元素支柱支撐，居住著擁有神族血脈的人。

也就是他們常說的神族。

而下界則是由從下界突破上來的人所居住，在這裏，他們被稱作『絕界者』。

「等等，你不是說梵，是神族的一個分支成員嗎？」銀靈問

「對呀。」

「那他為什麼會居住在下層？」

「這就很複雜了。」她嘆了口氣。「我們神族最驕傲的地方，就是天生擁有直接控制元素的能力，這也是神族身分的象徵之一。」

「但是，梵當年卻覺醒出靈力，而不是元素控制，這也就導致他完全不被家族所認可，最終被族長逐出家門。」

「但是......。」銀靈不解的說：「但是靈力不也可以進行元素控制嗎？有必要這樣嗎？逐出家門？」

「對你們下界而言，靈力聽起來似乎沒什麼不好的，其實不然。我知道，在五界中，凡擁有靈力者便可以修煉，用靈力向外延伸以控制物質。但是在幻界，靈力是非常不被認可的，純正的神族異常的看不起下界，他們認為那些拚命修煉的『絕界者』只是透過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模仿他們。」公主殿下皺了皺眉頭無奈的嘆息。

「而事實也是如此。」

「你知道梵是怎麼說這件事的嗎？他表現出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幾乎沒收拾什麼行李就離開了，你看這個。」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放在身上的一本筆記。

銀殿下悄悄的打開書本，翻到某一個有些泛黃的頁面，她遞給銀靈。

「你看這裡......。」

銀靈慢慢的接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撫摸書皮。

它的書面是暗紅色的，佈滿皺紋，厚度適中的書本，拿在手中有種舒服而熟悉的感覺。

他照著公主殿下所指的地方看過去。

『然後我走了，我幾乎沒帶走什麼東西......。』

「這是......？」銀靈抬起頭疑惑的問到。

「這是梵的筆記。」公主殿下溫柔的說：「我之前在他的書櫃裡找到的，雖然他沒說，但是也算是默許我拿走了吧。」

銀靈點了點頭，繼續照著那感覺曾在哪裡見到過的筆跡，慢慢讀下去。

『然後我走了，我幾乎沒帶走什麼東西，畢竟那段日子沒什麼值得留念的美好。有些族人的青年像是湊熱鬧似的到處宣揚，把我身上的罪孽說成是與絕界者接觸導致的，令人作嘔。

可笑的是，究竟何謂罪孽，我早已經搞不清楚，難道隨著出生而決定的事情也算罪？難道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也稱孽？人們的愛恨糾葛在一次次的輪迴中盲目重複，而那些被稱作罪的種種哀傷，又如何能夠使人的雙眼清澈呢？

族內最後禁斷了這一切的消息，長老們彷彿不敢讓其他族的人知道似的守口如瓶，而我就像存在於宮殿遺跡下的逆子漫步離去。

窗口是一整片的天空，一望無際的瀏覽整個幻界的絕景，唯一無法參透的，是在雲層之上的宮殿群。當初神族之人曾經說過，雲層之下無人居住。那是因為他們宮殿完全是建構在雲之上的。所以當人們要離去時，等同於從這天堂般的高度跌落回地面，跌回塵世中的美妙人間。』

墨色水筆寫出的文字，在銀靈眼底流淌。

那文字中淡淡的哀傷與絕望，帶著不甘與寂寞。

銀靈只覺突然一陣刺耳的鳴聲在大腦響起。

「啊啊啊啊！」

「怎麼了。」公主殿下慌張的抓穩倒在地面的銀靈，只見他身體一陣著一陣的抽搐。血絲湧現的雙眼，讓原本紅色的瞳孔更加駭人。

「大腦......痛！好痛！啊......！」眼前的光影變化，一陣陣的影像與聲音迴盪，像是鐘聲在腦海中炸開一般，接二連三的劇痛迎面而來。

——————

黑色的風洶湧，在冰冷的午後，刮著蒼白而纖細的皮膚

「你在這裡沒有活著的權利。」

陽光逆照的雙眸，勉強可見眼前黑色的長袍漂浮在空中，男子身旁的空氣像是顫抖一般微微的震盪。

單膝跪在這高傲的男子面前。心已定似的寂靜不語。

「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瑞爾梵斯。」

——————

「呼！呼！呼......！」

從床上慢慢爬起來，銀靈赤裸的上半身滿是汗水

自己又這樣了，最近怎麼一直不斷的發作。以前還沒遇到冥楓跟上官之前，頂多一年一兩次就很多了，可如今卻變得這麼頻繁......。

這背後到底表示了什麼？

還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種感覺好像......。

好像重複著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醒啦。」坐在一旁沙發上看書的公主殿下放下手上的書本，緩緩的走了過來

「我看你好像沒有要清醒的樣子所以就直接扛著你過來了，順便粗略的幫你看了一下，估計是剛剛你大腦內的記憶發生嚴重混亂，為了自保，所以強制讓自己昏迷。」

「什麼？呼......？」依舊喘著氣的銀靈說：「可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頻繁。」

「嗯.....，是這樣嗎？」銀公主若有所思的想著

「可能是你最近接觸到的人事物跟過往的記憶有所連結，這才觸發記憶回溯的混亂現象。」她一邊說一邊把掛在椅背上的換洗衣物丟給銀靈

「浴室在樓上，你先去把這一身汗洗乾淨吧。」

「好。」從床上爬起身的銀靈看了看自己滿是汗水的身上，陽光從一旁的窗戶照進，照在自己淡麥色的赤裸胸膛。

「只是。」她看著朝二樓走去的銀靈背影，自言自語的說：「為什麼剛剛聽到的那些事，他也.....。」

冒著白煙的熱水，蒸氣充斥著整間寬廣的浴室，銀靈轉上水龍頭，換上純白色的短袖跟黑色的短褲，從浴室裡走出。

一旁走道，底部是一個巨大的陽台，光芒從整片落地窗中照了進來，看著眼前刺眼的亮光，銀靈慢慢的向前走去。

突然明亮的視野，銀靈用手遮住了眼睛，過了幾秒鐘後，眼前的輪廓才逐漸浮現。原來這個不高的木屋內部極為寬敞，自己位在二樓的一大片陽台，面對著一旁碧綠色的湖水。

湖水長年煙霧瀰漫，望向其中，一種神秘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四周不時迴盪著林子內傳出的動物聲，不知為何格外讓人心情平定。

「當初我買下這裡，本來是工作之餘過來休息，之後梵被逐出神族，他便住了下來。」銀公主從後面緩緩走過來。

「怎麼樣？」

「很美！」銀靈讚嘆到：「真的很美。」

「梵也是這麼說的呢！」她面帶微笑。

「怎麼樣，頭還好吧？」

「好多了，之前也是這樣，休息一下子就好了。」銀靈笑著說。

「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請我們家族裡的醫生幫你看看。」銀公主說：「這樣三不五時的昏倒也不是辦法。」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麻煩你了。」銀靈說：「謝謝啦！」

慢慢走到銀靈身旁，她靠著木製的欄杆，看了一眼遠方的林子

「你知道嗎。」銀公主轉過頭來，一隻手撫上了銀靈的臉頰，目光變得無比的溫柔，只有視線中的銀靈雙頰瞬間通紅。

「怎麼了？銀殿下？」他緊張地問。

「梵啊！他人其實很溫柔，比任何人都溫柔。但就是因為這份溫柔，讓他一直不敢麻煩別人，就算實際上完全不會麻煩到我。」她有些悲傷地說。

「他一直很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像我的父親一樣擁有震攝神界的能力。你知道嗎，多少個夜晚，他會在夜半中醒來看著窗外，像是嘆息一樣哽咽。他從來不說自己的痛，一直用不在乎的神情......。可是我都知道......知道他為了自由，比誰都渴望力量。」銀公主眼角閃爍些許難以察覺的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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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些絕界者，他們當初來到這裡之前，哪個不是該位面的神，哪個不是意氣風發，傲氣十足。你看他們現在整天拿酒精麻痺身心的模樣。這就是幻界。這就是那個人人嚮往的神界」

「絕界者他們在下位面有他們不得已變強的理由，現在這樣，我想是因為失去生活的意義了吧！」

「不，那已經不只是失去生活的意義那麼簡單的事.......。他們眼底的那些黑色，妳仔細的看，那是絕望，見到不可戰勝的絕望。在普通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就算到遇到再強大的敵人，他們總會有理由變強，可是神與人之間的差別，元素與靈力之間的差別，讓他們看清現實，也同時讓他們失去人生的目標與意義。」

「你......。」

「別擔心我，哈哈哈！我可沒有心思去參與他們跟外界面開打的大戰，我只想在這裡，輕鬆、自由的活著，這就夠了。」

「但是外界的大戰.......，你知道我是一定得去參與的。」

「恩，我知道。你父王怎麼可能留你下來呢。那老傢伙可精明得很。」

「那時候，你還記得嗎？我說的......，我是真的......。」

「想逃去下界？恩，我也是！但是現在的我沒那個能力.....，哈哈哈哈哈！說起來也好笑，下界的人因為實力不夠進不來，裡面的人因為實力不夠出不去。」

目光低垂，眼眸之閃爍著迷霧，那層層堆疊的霧氣，令人心顫。

我沒說話，寂寞的空氣只得讓我緊緊的將他柔弱的身軀擁入懷裡，四周吵雜的忙亂與不堪都在我身外交錯，我內心多麼想要就這樣跟他一起，守護他，呵護他，直到這一切都終結。

幻界的人心深沉，許多難以想像的，難以言喻的，一幕幕上演。

人們對自己憎恨的人甜言密語，與深愛的人卻冷漠無情。情感的玩弄，愛恨的挑逗，一切只是一場又一場的作秀，在這龐大而虛幻世界，爾虞我詐，又或者，癡情想望。多少人與他人的結合，只是為了忘卻上一道美麗的身影。

可當時間在心底流逝，我們曾經懼怕的柔情又將如何捲土而起。而那時，脆弱的房門恐怕再也無法阻擋那雙淚光盈眶的深情。

「答應我。不管怎樣，陪我一起......。」

迎上的柔軟雙唇在肌膚間顫抖，夜色漆黑的掩護與月光栩栩，在這片寂靜大地上，因相擁而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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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雖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個性卻完全不一樣呢。」

「是嗎？我.....。」銀靈看著眼前沈浸在過往中的公主殿下，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別太在意我說的.....。」她淡淡的笑了笑說「來吧，現在換你告訴我，你們那個世界的事情了！」

銀公主異常閃爍的眼眸明亮的如同午後的湖面，一點點的星光像是期待與希望，在這被稱作神界的世界裡，看的銀靈一陣癡迷的出神。

「我覺得首先從我們萬年前有關神界的傳說開始說起吧！」

【月影森林南側】

情況不妙，情況非常不妙！

上官不安定微微顫抖。

他拿著黑色的巨大鐮刀快速的阻擋接二連三的攻擊，一個閃神的剎那，背後傳來巨大的力道讓他五臟六腑一陣劇烈的翻攪，瞬間忍不住一口鮮紅色的血從口中噴出

「年輕人，破綻太多！」星辰站在其餘五個白衣老者面前，皺了皺眉頭。

眼前這六個老頭子要是單獨時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現在.....。

他們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連接了起來一般，讓諸如元素跟靈力這種能量可以隨時隨地傳給需要的人。也就是說，他此刻並不是在跟他們六個人對戰，而是跟他們六個人的實力疊加在一起的綜合體戰鬥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這麼說的同時，回想到冥楓曾經說過，這些人身上像是被絲線連結在一起。

「可惡，老頭說的絲線，指的就是這個嗎......。」雖然怎麼思索都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此刻上官卻只能苦苦的撐著。

他本來的計畫是，就算自己同時面對對方全體，自己也能利用強大而詭異的時間屬性將他們逐個擊破。甚至可以找到機會擊殺一到兩個，到時候情勢就會變得更加輕鬆了。然而現在看起來，這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只要當他們把能量集中到一個人體內後，那瞬間暴漲的實力可以說甚至超越了冥楓，在那種力量面前，他的攻擊簡直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對於這點，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明明只有九階的身體，卻能在瞬間容納下其他人的力量？他們究竟為什麼不會被這麼龐大的壓力撐爆？這背後難道不用付出代價？還是這又是那個瑞爾梵斯的傑作.........。

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週遭的空間全部都被封鎖住了。就連用原來的秘法，也不知道為何完全出不去。

等在外面的索羅道長估計也進不來了吧！

這就表示，他跟冥楓還有小傢伙三人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被困在月影森林裡了。

真是諷刺啊！原本密閉的逃生空間，此刻變成了幽禁殺戮的密室。

瑞爾梵斯......，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想到這裡，上官的冷汗畫過臉頰

一個閃身躲過了三長老砍來的白色巨刃，反手鐮刀揮向他的腦袋，卻見他們身上光芒閃爍，三長老連阻擋都沒阻擋，看似巨大無比的鐮刀就那麼輕易的被彈了回去。「連我們集中在一起的能量屏障都突破不了，你沒有絲毫勝算的。」

長老皺著眉頭，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上官肩膀一個碗口般大小的傷口，爆發出劇烈的血液他一手從空中抽取生命元素，一手抵擋著迅速砸落的攻擊。

他滿身的血液混合著汗水，從衣角滴落。

同一時間，月影森林的北側同樣上演著劇烈的變化。

雜亂而龐大的靈力如同洶湧的黑色海水，不斷拍打著這一片混亂森林與天空，四周的元素因為過度釋放而變得異常濃稠，天空一片絢麗奪目的銀金色，以及殺戮邪肆的血紅。

兩道身影在空氣中閃爍，忽滅忽滅的光彩，只有在碰撞時才能稍微看清那兩位的容貌。

手拿著炙熱白色長劍的男孩，背後揮舞著靈力幻化出的巨大金翅，如同天使一般，透過大量靈力瘋狂式的輸出與空氣中元素的配合，以達到如此高速的飛行，無限的接近於瞬移的速度。

而另外一位手拿著血紅魔劍的老者則截然不同，他身體周圍旋繞著一圈又一圈強勁的氣流，身後更是閃爍一道又一道的雷電，空氣中的風元素與雷電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推送著他的身軀在元素混亂的稀薄大氣中，一次又一次的強制破開空間，並移動到任何想出現的地方。

瑞爾梵斯身形再次一閃，空氣中一陣劇烈的扭曲，出現在冥楓的身後，一柄佈滿白金色花紋的長劍架在放在他的肩上，像是死神又像是天使，溫柔的撫摸冥楓的脖子。

「冥楓，收手吧！你我都清楚這樣下去的結果會是甚麼，念在那傢伙的份上，我不為難你。」瑞爾梵斯像是環繞著光環一樣的天神站在在天空中，低頭看向他。

冥楓感受著那出現在自己脖子旁的熾熱，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蔓延開來，從內而外散髮到全身，令他恐懼的打了一個冷顫。

一陣爆發式的空間震盪，瞬間將他轉移到數里之外，與瑞爾梵斯對立相視。

他知道，剛剛只要對方輕輕的揮動一下雙臂，又或者活動一下手指，那麼漫長的時間，足夠他死上十次都綽綽有餘。

他一咬牙提起全身剩下無幾的精神，用全力與對面那實力深不見底可怕怪物對抗。

「瑞爾梵斯，別在這裡假惺惺裝慈悲，今日就算犧牲在此，我也在所不惜！」

一切都亂套了。

冥楓心中有些慌張的想

從上官那裡爆發的靈力能量，再到他傳過來的緊急訊號，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沒過幾秒鐘瑞爾梵斯就出現在木屋前。

他一開始用靈力幻化出他們已經離開的假象，可是沒想到一個不小心還是被瑞爾梵斯看穿。

兩人見面後，二話不說便開啟了廝殺，就在他準備敗下陣的剎那，銀靈突然喃喃唸了一個字。

「銀.....。」一句話瞬間讓眼前的瑞爾梵斯突然呆滯了幾秒。

抓住機會的冥楓根本沒時間顧及上官那裡發生了什麼，一手抱著銀靈就要遁出月影森林之外，可沒想到瑞爾梵斯竟然也有能力設下如此巨大的空間屏障，封鎖他們出去的一切道路。

無奈之下，冥楓只能帶著銀靈在這個空間中落跑。

可這個空間雖大，對他們這種速度無限接近瞬移的人而言，不過半個時辰便能抵達盡頭。

萬不得已，束手無策的他動用了原來用來推動位面移動的上古符文，將其燃燒，釋放裡面的能量並封鎖住依舊在沈睡中的銀靈周圍的位面。而這一招唯一解開的方法，只有他知道。

「冥楓，那傢伙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知道你想把他培養成你的繼承人跟我們天道對抗，但我絕對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瑞爾梵斯棕黃色發亮的閃爍著光芒，美的跟天神一樣讓人窒息。

「哼！我告訴你，瑞爾梵斯，我猜得到他跟你都是從『那邊』來的，正因為如此我絕對不會讓天道再多一個我們無法對付的人。而且他自己也願意效忠修羅道，你就算把他帶走他也不會跟隨你的。」冥楓語氣有些憤怒的說

「你真是無知。」瑞爾梵斯搖了搖頭。

「他只要恢復了記憶，就會跟著我走，到時候你們想攔都攔不住。」

話還沒結束，冥楓一個前刺，血色的劍刃直奔瑞爾梵斯的胸膛。

然而後者只是冷笑一聲，舉起銀白色的右手，赤手就那樣抓住那柄傳說的修羅劍，將它連著冥楓一起甩向地面。

「恢復記憶.....難道你們在『那裡』真的認識？」冥楓從地面的坑洞搖晃的站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

「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你們人類能夠體會的。」瑞爾梵斯高傲的說：「冥楓，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對取你性命一點興趣都沒有，其他長老存在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拖住上官罷了。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這個小小的位面已經完全被我掌控了，就算你真的能『奇蹟般的』殺了我，我也可以引爆位面，到時候誰都活不成。」

他一點一點的說給冥楓聽。

「交出銀靈，你們都可以活著離開。」

「如果我不給呢！」冥楓說。

瑞爾梵斯搖了搖頭，看向天空。

「破！」

話說完，一陣金色的裂紋從空氣中向外擴張，枝枒爆裂的聲響迴盪在耳邊。

冥楓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大吃一驚。

「混蛋！你不知道強行撬開空間封鎖會讓裡面的一切都毀滅嗎！」他抓了狂似的朝著金色裂紋的中心奔去，只見一個銀色袍子的人盤腿端坐在空中，雙目反白，眼神迷離。

「這是.....！靈魂穿透？」看到這東西的瞬間，冥楓便停下了身形。

竟然是『靈魂穿透』！

震驚的冥楓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這辛苦設下的空間屏障確實等同失效。

該死！為什麼小傢伙他這記憶回溯這麼久......？

冥楓此刻不斷的在心中責怪自己的魯莽。

難道那時候真的該先告訴銀靈覺醒的最後一步。當年自己這一步不過半個時辰，就算是記憶特別深刻的上官，也僅僅耗費了兩個時辰。

而銀靈這都將近三個時辰了......。

冥楓透過跟屏障內的連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銀靈還處在覺醒過程中，而且像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一般。

耗時這麼久，有可能的原因很多，像是精神上的衰退或者是沈浸在記憶中不肯出來。

但其中最壞也是可能性最大的，是他過去的記憶跟現在的產生了重組，讓兩組記憶中的人事物交叉混合，產生出了一個介於現實跟幻想中的世界...

如果真是這樣子，那要分辨出那是記憶，簡直不可能。

可惡！

就在冥楓呆滯的一瞬間，一道金色的閃光從後方刷過，來不及躲過的冥楓背後炸開一道巨大的血霧。

「你覺得我會做任何傷害到銀的事情嗎？人類？」瑞爾梵斯冰冷的說：「你的封印確實煩人，但你如果覺得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奪回銀，未免太天真了。」

「咳！咳！」一攤鮮紅色血液從冥楓口中流出。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對你這麼重要，但是他對我而言，也同樣是不可缺少的。」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空間震暴！」

他緩緩的說出這四個字，空氣裡某些元素像是產生共鳴一般，跟著他的聲音一起發了狂一般舞動了起來。

「什麼！」

瑞爾梵斯看向身後的分身，只見那些金色的裂痕像是被引爆一樣突然炸裂開來，而端坐在前方的銀色幻影緊閉著雙眼，眼角流出兩道駭人的血絲。

「老頭......你竟然設了不只一個空間封鎖。」瑞爾梵斯在冥楓引爆空間的瞬間便感受到那個空間不過只是障眼法。

「難道你以為只有你有備而來？我為了我的弟子，為了我修羅道萬年的傳承，今天就算死在這裡也會把銀靈完整的送回去！」冥楓瞪大了雙眼，朝著飄在空中的瑞爾梵斯大吼。

「元素態，解！」

從遙遠的天空照下，晶瑩剔透的亮紅色籠罩冥楓的全身，原本佈滿皺紋的臉孔迅速恢復年輕的模樣，原來背後巨大的傷口也緩緩的修復，一頭血色的紅髮在空中慢悠悠的飄蕩。

一具黑色的盒子悠遊的從紅髮少年的身後顯現，緊接著像是變成液體一樣化在冥楓手中，變成深色的詭譎刀柄，他食指畫過刀柄之上，只見紅色卻透明的刀鋒慢慢從空氣裡顯現。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也能看到這種戰鬥方法。」看到這個模樣的冥楓，瑞爾梵斯突然也認真了起來。

天空中白金色的光大放，像是太陽突然炸裂一樣，照得整個大地近乎融化。

「人類，你確實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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