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 - 13 紛擾之夕

［兩天後］

［雷克莱姆斯城］

淡藍色的光芒從天空的一端迅速畫過，像是某種外來的流星一樣，令天空中多了一份鮮豔的色彩。

只見那道閃光緩緩的減速，最終停在了城牆的上空，化成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形。

「這...這是.....怎麼回事.....？」

帶著血絲的瞳孔，索羅滄桑的面容此刻萬分驚恐，他顫抖的聲音，不敢置信的深深地倒吸一口氣。

雷克莱姆斯，眼前這個原本號稱奧斯大陸上最繁華的都城，此刻除了殘敗的廢墟與狼煙灰燼，就只有滿城的屍體與鮮血。

城頭破碎的模樣，寢宮坍塌的痕跡，地上乾凅成暗紅色的血跡，屍體臉上凝固在剎那間的恐懼.....

慢慢的從空中降落到城池的街道上，索羅的神情逐漸崩塌。

濃厚的腥味帶著滔天的血氣繚繞在城內，三不五時盤旋著的禿鷹與穿梭在街道上的野狗，爭奪者滿地的食物，他們嘴邊的血跡，似乎在訴說著眼前的悲劇，對他們而言是多麼的美好且幸福。

「是誰......」索羅撐大的雙眼彷彿要滴出鮮血

「是誰！」

兩個字無限的擴散成空氣中的漣漪，蘊含著龐大切震撼的靈力，一聲聲回音穿透雲霄。

革命軍？南方帝國？還是凱那些神秘的家人？！

無數個名字從他疼痛愈烈的大腦中閃過，數不清的敵人與歷史上曾經得罪過的姓名，閃爍著。

最後，一個可怕的想法從他腦袋中浮出。

上官月.......

「道長大人冷靜！」

然而還沒等索羅聽到這句話，只見他胸腔一股控制不住的逆血從口中噴出，佈滿血絲的雙眼一閉，就那麼一個顫抖暈倒在地。

「果然還是來晚了嗎......」

伴隨著淡淡的嘆息聲，一旁城牆後迅速地篡出一位身穿紅袍的年輕人。

「好險二長老有想到.....」

一邊說著，他一邊慢慢走到了修羅道道長索羅的身旁，那名少年慢慢的將手掌輕覆上索羅的胸口，一點青綠色的光芒慢慢地閃爍在他指尖，隨後空氣中越來越多的光點，也跟著一起慢慢融入索羅的身體之中。

「恩......」只見一瞬間，索羅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在他雙眼微張的剎那，似乎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誰！」反手一拍翻身而起，索羅在空中盤旋的身體瞬間定住，他右手死死地抓住那人的脖子，在這短短的須臾之時，左手上用元素聚集而成的尖銳冰錐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那人的瞳孔之前。

「你......？」情緒有些失控的索羅下意識的反應之後，這才緩過神來看清了那人的臉龐。

「波諾？」他驚訝的說，並輕輕地鬆開了手掌。

「是的，道長。」波諾有些不自在的活動了一下頸椎，對於眼前的情況似乎並不驚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奉雨墨長老的命令在此等候您與其他修羅道在外的人員歸來，請您先跟我去我們目前搭建的臨時避難處吧。」

「臨時避難處？」聽到這幾個字，索羅先是遲疑了一毀，接著瞬間便露出了鬆口氣的模樣。

目前，正式的修羅道的臨時避難處，共有四個。分別位於四大帝國之中，由道內宮殿下幾條不同的通道便可以前往。其在各大帝國之中確切的位置是極機密，只有身為三大派別，道會、長老會、審核會，的領袖與其接班人知道。

當然，這僅限於修羅道內。

這些年紛擾的戰亂，四大帝國的帝王在徹查國家內部之時，也都是知道這些地點的。

而這四個避難處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夠存在，便是由於他，索羅，親自前去談判所產生的結果。

「若四大帝國有滅頂之難，他修羅道一定會利用這些通道前去救援。相同的，若修羅道有難，他們便能使用這些管道逃生。」

這就是當初的條件，而那四個老狐狸也都欣然同意了。

因此索羅知道，不管眼前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臨時避難所的出現，就表示修羅道應該已經有部分人員安全撤退。

只是究竟是東南西北哪個位置的避難所，他就不得而知了。

冷靜下來了幾分，他甩了甩快要停滯的思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您先跟我過來吧！」看著自己景仰的道長，波諾眼神惆悵的說「雨墨長老說她希望親自跟您說明目前的情況。」

「時雨墨.....？」索羅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照理來說，身為道長的他不在道內之時，應該也是由身為大長老的上官代為管理，就算此刻因為身份尷尬，也應當由審核會會長魁或者是副道長賽恩來指揮才對.....

「帶路！」明顯心急的索羅想了想，立刻拍了下波諾的肩膀。

波諾點了下頭，輕輕朝東方太陽的方向躍起。

對耀眼的艷陽瞇著眼，跟在波諾身後騰空略去，索羅回頭看了一眼雷克萊姆斯此刻破碎的城池，內心中無數個疑問與不解，按壓著他不安卻困惑的心。

身為八階中段的波諾與九階中段的索羅在飛行的速度上，都可以說是非常的迅速，雖然比不上像上官那一樣直接破開空間來的果斷且乾脆，但也絕對快過一般靈師。

飛越了數百里，索羅突然意識到在前方的波諾開始逐漸減慢飛行的速度，他低頭一看，只見兩人此刻來到了一處四周都是山丘的一處巨大挖地。

無數細小的支流侵蝕出一個個巨大的丘陵，煙霧繚繞與樹林茂密之中，確實是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

「這裡應該已經是霍爾德帝國的領土了吧？」索羅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氣息，除了太陽日照的角度出現些微變化，就連水元素都變得更為濃郁。

「是的。」波諾說「格恩達爾陛下目前提供了這個位在邊緣但物資都較為豐富的都市給我們居住。」

「惡鬼老頭？」索羅皺了皺眉頭，想起了那個褐色頭髮的老傢伙「他是自願提供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波諾說「只知道是由秋水前輩前去告知他。」

「秋水啊。」聽到這兩個字，索羅緊繃的眼匡終於放緩了一些「秋水他沒事吧？」

「沒事，除了有些疲倦，其他沒什麼大礙。」波諾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最後停在了一處水源之前「只是大長老他......」

「上官？」索羅瞬間皺起了眉頭，他有些警覺的說「上官他怎麼了？」

波諾沒有回答，而是默默地朝著水源的上頭走去。

看著眼前之人沒有答覆，索羅著急的心更是急切了幾分，準備加快了身後風元素輸出的速度。

可波諾卻慢慢的將下了身子，落在地面上。

索羅見狀，也趕緊朝地面落去，開始不行。

只見隨著溪流之聲越來越刺耳，眼前的林子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瀑布，足足有數十公尺這麼高，翻騰的水氣與霧氣在空氣中瀰漫，讓人身心一瞬間沁涼了許多。

「原來是這一個......」

繼續朝著瀑布正前方向前行的索羅沒有絲毫的訝異，畢竟所有臨時避難所的位置，身為道長的他都非常清楚，只是不確定這一次畢耐時具體到了哪一處罷了。

「來者何人？」

就在他們慢步走入瀑布之中的時候，水流後方突然其中一個聲音喊道。

「道內高層，波諾。」他沉聲應答「我帶著道長歸來。」

「道長？」那聲應似乎遲疑了幾秒，接著立刻回答道「屬下參見道長大人！請稍等，在下立刻.....」

「沒事沒事。」展開眉頭的索羅嘴角一揚，似乎認出了聲音的主人似的揮手輕笑。

只見一瞬間，傾瀉而下成噸重的水詭異的停滯在空中，就連更上游原本洶湧的溪流也都不再前進。

沒有了阻擋視線的水流，眼前瀑布內的洞訓順間變的清晰。

四周巨石上刻畫著幾個名字，入口兩旁插著一路通往更深處的火把，照亮了石穴上石頭一層層不同色澤的紋路，上面濕潤的水漬緩慢滑落，在其上結成一柱柱的鍾乳。

全景可以說是一副世外桃源的神秘模樣。

「道長……」站在索羅面前，伸出雙手的紅髮女子，原本似乎打算在瀑布正中間開啟通道，然而在見到他之後，呆滯得神情幾乎是在一瞬間紅了眼筐。

「果然是你啊洛斯。」索羅有些欣慰的說「你沒事吧？」

「沒事....道長我沒事....但是大長老他.....」洛斯泛紅的眼球，聲音卡在胸口說不出話，甚至些微的哽咽了起來。

「怎麼了你別哭啊！」索羅看到自己熟悉的學生此時竟然表現出這副模樣，心中更為著急的轉向身旁的波諾。

「上官他到底怎麼了！」他這一次神情變得無比嚴肅的問。

「道長。」然而就在波諾準備開口之前，一道綠色的身影從洞穴深處走了過來，轉瞬之間來到了索羅面前。

「雨墨！」看到雨墨穿著鮮少穿的那一身長老會長袍，索羅剎那便上前詢問。

「我們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為什麼要這樣大規模的撤退？上官他現在在哪裡？敵人到底是........」

「道長…..」雨墨看起來疲勞的面容似乎在看到索羅後提起了一分精神。

「你.....唉.....」索羅看到她那副憔悴的模樣，心中不免無比的自責了起來「對不起....這麼重大的事故我竟然.....」

「別別別！」看到索羅身為一道之長此刻竟露出如此虧欠之情，她趕緊扶著他因愧疚而顫抖的身子「道長，你先聽我說現在的情況吧。」

「好，好。」索羅點了點頭，隨著雨墨一起緩緩朝著洞穴內前進。

火把一路巷內延伸，照亮了一整個往地底通去的隧道。

「在你走的這幾天，我們遭到一名革命軍的攻擊，在打鬥的過程之中，上官雖然拖住了他並讓全部百姓跟我們到內的人員撤退，但最終還是沒能擊退.....」

「等等！」聽到這簡潔答案的索羅，一剎那思緒便陷入混亂之中。

跟著波諾過來的一路上，索羅就已經設想過了許多種可能的情況。而其中機率最大的便是革命軍的主動反攻。

雖然他也不可否認的懷疑北方帝國趁他不在時獨自發動進攻，又或者聯合了其他國家一起消滅他們，但他怎麼想都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先不說四大帝國之間的競爭關係，光是讓他們一同簽訂當初的和平協約就非常困難了，更何況還要一同出兵。

除非.......出現過於強大的共同敵人！

但是如果這樣一想，似乎唯一一個符合這個條件的，就是

「那.....那個，你說的那個革命軍，是凱嗎？」搖了搖頭不讓自己繼續向下去，他接著問到。

「不。」雨墨肯定的搖了搖頭「來的並不是他。」

她微微地思索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說實話，我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他究竟是誰，只清楚他修煉的方法跟革命軍一模一樣，但究竟是不是他們正式的一員......或許只有我丈夫知道。」

「既然如此，那讓上官說清楚不就行了！那個傢伙現在在哪裡，怎麼完全沒他的....。」話說到一半，他便意識到身旁的幾個人看著雨墨的神情都變得有些異常「喂！不是吧！上官他該不會.....」

想到這裡，索羅的戀色也跟著慘白了起來。

上官月身為目前修羅道所屬的最高戰力，實力處在臨駕於所有人之上的九階巔峰，要是連他都出了什麼意外，那豈不是......

「道長放心吧，月他還活著。」看出了索羅的擔憂，雨墨雖然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但卻依舊慢慢地回答道。「只是他現在處在昏迷的狀態，一直沒有醒來。」

「昏迷？」

對著索羅點了下頭，雨墨示意讓洛斯接著看守入口，緊接著帶著一行人往後走去。

沿著道路走進更深處，四周開始出現幾個狹窄的洞口，裡面分別安置著從道內搬運過來的古籍與重要文件，裡面除了用一層層的靈力封住，還裝置了類似警報的裝置，只要一被觸發，整個洞穴便會直接被土元素封鎖，無法逃脫。

一路上，雨墨將自己這幾天跟所有清醒過來的高層分析出的情勢一一的與索羅闡述。

道內之中，死傷人數僅有數十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受傷，只有一個長老會的長老，因為年事已高，再加上當時抵抗衝擊時透支精力，導致體內的道法完全乾凅，失去生命元素的支撐後便丟了性命。其他人大多都只是受了皮肉傷，只要經過短時間的修養，都不會有事。

其中，副道長賽恩跟審核會長魁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除了當時透支筋脈導致身體留下了一些暗傷，其餘的並沒有多大的障礙。

從他們的說詞裡，除了一致表示這個可能是革命軍的傢伙絕對不是那天看到的革命軍首長凱，更認定這人對於陣法的造詣，一定遠遠高於他們修羅道常年以來的積累。

最可怕的是，就算到了現在，他們經過這幾天的研究，分析當時的情況，也還是不知道「那名男子」的實際能力究竟是什麼，只知道他似乎能夠阻隔所有元素與靈師之間的連結。

但這些元素究竟是吸入他體內，還是直接消失，他們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穿過一個個洞口，在一個狹窄的轉彎之後，眼前的景色瞬間豁然開朗了起來。

巨大的洞穴似乎是將整座山體掏空一般，地上擺放的成堆物資與四處走動的人，遠處兩三群小孩在腳裸奔跑嬉戲，帳篷搭建的整齊卻不密集，確保了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空間能夠生活，人們除了更加刻苦的修煉之外，跟在雷克莱姆斯城的日子幾乎沒什麼差別，大多數人似乎已經逐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這.....」看到眼前這副景象，索羅也露出了淡淡的欣慰。

但隨後，他大腦閃過一點疑問，立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怎麼只有我們道內的人？其他百姓呢？那麼多.......」他有些慌張的問

「他們在另外幾處避難所。」雨墨從波諾手中接過一份霍爾德帝國的全境地圖，對道長指了指幾處被標記過的地方「總數將近百萬，雖然到現在還沒有做過清查，但是估計在逃亡過程中的死亡人數不會超過千人。」

「分散風險是吧.....」看著這一個個一路分佈到海岸線的紅色圓點，索羅認同的點了點頭「但是....如果要這樣做，那為什麼不要讓他們分散到其他幾個國家，那四個傢伙當初都給過承諾，讓百姓分散些也能減輕惡鬼老頭的壓力。」

就在他這句話說完的瞬間，身旁的波諾突然崩起了臉。

「怎麼了？難道奧爾布達跟莫斯提.....或者時若離不願意提供保護？」索羅發現眼前兩人怪異的神情，疑惑的問。

「不……」雨墨嘆了一口氣，她搖了一下頭說「我先帶你去見我丈夫吧，秋水跟賽恩還有魁應該也都在那裡。」

「但是，道長....，請你做好準備。」

穿過巨大的空間，雨墨帶著索羅等人來到一處壁沿，他輕輕地伸出右手敲了一下石壁，只見灌入的那一絲絲靈力像是鑰匙一般，迅速的鑽入其中機關的烈風之中，他們的眼前就那麼開啟了一個案棕色的小門。

微微低頭才能進入，裡面的空間卻比想像之中大上不少，甚至還有許多窗口讓外面的陽光跟新鮮的空氣灌入。地上光影閃爍的陣法慢慢轉動，似乎在輸出著什麼能量，坐在角落的秋水跟魁看到索羅近來，有些驚喜的佔了起身子。

但是索羅卻絲毫不在乎這一些。

「上官！」正中間的一個單人床踏上，熟悉的身影身上似乎沒有任何顯眼的傷口，可身為九階的索羅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上官此刻的氣息已經微弱到難以察覺的地步，要不是此刻地面上這陣法不斷地向他輸出這精純的生命元素，或許......

「你......」單膝跪在床邊，索羅剎那間通紅的眼匡不禁老淚縱橫。

「到底是誰！你怎麼會......」

「這個，就交給雨墨來說吧。」一旁走來的秋水無奈地對著雨墨點了點頭。「畢竟那天，也只有她看到上官跟「那人」戰鬥的場景。」

看著自己師父近乎崩潰的模樣，秋水也止不住的嘆息。

自己也是花了許久才真正從原本安逸的生活之中緩了過來，並確切的意識到現在確確實實地已經進入了戰爭的紀元。

「其實，我那時候也沒目睹整個過程，就算到了最後，大家都付出了那麼多，思德長老還因此丟了性命......可我卻沒能.....把那人.....」

說到這裡，雨墨的聲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這些日子裡，因為賽恩跟秋水一直在調整身體的狀態，絕大多數人員的調度跟事項的安排都是由她一人獨自完成的。

未知的敵人，革命軍的動向，北方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真相.......。

這段期間她做的每一個決定所背負的壓力，都是平常人遠遠想像不到的

那時確定了所有人都撤退之後，雨墨獨自跑出早已坍塌成廢墟的宮殿，親眼看到了看一幕可怕的場景。

畫過那人的腰際，上官左手中滾燙到近乎融化的修羅魔劍就那麼斬斷了那人的身體。

轉瞬之間，空氣中的元素再次濃郁，甚至接近飽和。

然而就在這時，上官卻突然從空中墜落。

心中驚慌地雨墨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一切，更沒去理會那被斬成兩半的男子，一個向前飛去便接住了上官癱軟如泥的身軀，卻發現他的身體早已沒了任何呼吸。

慌亂之中，她一個勁的將自己體內殘存的生命元素往上官體內灌輸，可一切作為似乎都沒有任何作用。

哭喊跟眼淚，雨墨的悲鳴迴盪在整個空城內。

無人回應。

低頭哽咽，她將額頭靠在上官的胸口之上，任由回憶洶湧的流過。

「月......」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無比依賴他......

上官月。

啊.....或許是那天吧.....

多年前，因為自己的一次外出狩獵，遇見了這個滿頭黑髮，帶著一絲壞笑的男子。

那時候自己身為北方帝國布宜諾斯艾利斯國度帝王，人間道道長時若離的長女，身旁自然是跟著許多道內的長輩，見到這人的瞬間，他們便認出了他修羅道的身份，以當時他們四大帝國與天道對於修羅道的關係，自然是二話不說開打了起來。

可過程之中，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是如此，她總覺得這位臉上隨時都帶著輕浮笑容的男子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在隨便應付了幾個回合後，他便聳了聳肩的離去。

而跟在雨墨身邊的幾個長輩似乎是吞不下被這個看似年輕的後輩玩弄這口氣，一怒之下，兩個七階的人便一同追上去獵殺。

而結果......

「喲！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你別過來！我可是....」

「公主殿下？是吧！」

「你.....你怎麼知道？」

「感受你體內靈力的運轉迴路就知道了，也只有身為公主才會被逼著修煉這種不完整的道法。」

「什麼意思.....還有！兩個叔叔到底去了哪裡！他們不是去追你了嗎？怎麼他們不見人影你反而繞回來了！」

「喔....他們啊.....哈哈！他們估計正在被某個老頭子教訓吧.....」

就這樣，他們聊了幾句沒多久，那兩個原本前去獵殺他的道內長輩，突然表情恐慌的從樹林之中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在他們看到上官的臉之後，更是直接嚇得胡言亂語，拉著雨墨逃回了皇宮。

自從這一次之後，每次雨墨前來這個林子裡狩獵，便會遇見這個英氣風發的少年。

有趣的是，有時他身旁還會跟著一個嚴厲的紅髮老頭，督促他一下做這個一下做那個。

久而久之，她也就這麼，慢慢的跟上官熟識了起來。

然而......

「為什麼我一定要跟那個傢伙結婚！憑什麼你要決定我的未來！」

「因為這就是你的命！」

「我的命我自己決定，不用你.....」

「啪！」

「…..」

「你從出生就比別人享受的多，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幹嘛就幹嘛，難道你以為這一切不需要付出代價？」

「我.....」

「你給我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十七歲那一年，時若離，也就是自己的父親，讓自己嫁給南方國度的王子。

一切可以說是突如其來的大集，而自己的反抗便是導火線，讓原來幸福的生活完全亂了套。

折磨，凌遲。

虐待，羞辱......

但對象都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平時李在皇宮內跟自己交好的宮女們。

直到最後，近乎崩空的自己只得在眼淚之中答應。

也就是從她被運往南方國度之後，便再也沒有聽到那黑髮少年的消息。

直到她二十歲生日的那一天。

以她當時的身份，身為下一任準帝王的妻子，誕辰日這種大事自然是舉國上下共同慶祝，再加上以南方帝國奎克爾文化的習俗中，不論男女，二十歲之時才算是真正成年，也因此，從這天開始，她才算是真正嫁入這個家族之中。

街上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氣氛，甚至要更勝過年之時的樣貌。

百姓如此，更別提皇室在宮內的宴席有多麼隆重。

然而在當天夜裡，就在眾人在宴客大廳之中喝的酩酊大醉之時，上官再次出現。

他只說了一句話，一句讓雨墨難忘至今的話。

「你要一輩子待在這裡後悔，還是跟我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這樣，上官獨自一人背著身穿嫁衣的雨墨殺出重圍。

從此，月夜死神上官月的名號，開始廣為人知的流傳在奧斯大陸的皇室之間。

「月......」此刻撫摸著自己男人冰冷的臉龐，她畫過嘴角的淚再也止不住。

「嗡.....」然而就在此時，上官握在手上的那柄修羅魔劍竟然開始有規律的震動了起來。

幾乎是在同一剎那，原本深埋在地底下，那被上官破壞的元素聚集大陣竟也跟著浮現，且神奇的運轉了起來。

「這......」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雨墨像是瞬間理解了什麼似的單手快速結印。

不到片刻，一個狹小的綠色陣法就那麼出現在她的掌心。

她溫柔卻顫抖的將那不斷湧出生命元素的陣法壓入上官胸中。

「然後，他就成了現在這樣？」索羅目光有些呆滯

「恩。」雨墨點了點頭「把月帶回來之後，我們接二連三的總設了十七個能後聚集且濃縮生命元素的陣法在他身邊，這才終於穩定了他的生命跡象。」

沒有回話，索羅深鎖的眉頭散發出強烈的憂傷，與明顯的殺氣。

「但是....究竟是為什麼，我們到現在依然沒有解答。」站在一旁的秋水嘆著氣，搖了搖頭「說起來也慚愧，上官他身體表層的靈力防禦太強，別說是我，就連魁都難以進入，更別說探查他體內的樣貌。」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這些灌入上官體內的元素能夠被它吸收，然後....」

「這些王八蛋....」打斷秋水的話閉上眼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索羅握緊了拳頭，重新睜開的目光仿佛要冒出火來。

「這到底是......」

「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輕輕拍了索羅的肩膀，示意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雨墨彷彿終於得到片刻的休息似的，嘆了口氣。

但她表情的凝重，卻絲毫不減。

「你...你說這不是最糟糕的？」雖然跟著坐了下來，但索羅聽到這句話，內心不由得又慌張了起來。

「你倒是接著說呀！....快！」他目光模糊的深吸了一口氣

「道長.....」雨墨搖了搖頭，有些痛苦的皺眉

「別磨磨蹭蹭的！快說！」最後一個字，索羅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的。

從一開始的波諾，到洛斯，到現在的時與墨，每次說到這些重要的節骨眼上，總是便得吱吱嗚嗚的，似乎不敢讓他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南方國度與西方國度....跟我們一樣，首度被毀...」有些遲疑地與莫看到心急如焚的索羅，終究還是一字一句的說了出口。

「什麼？！」聽到這裡，索羅一口氣沒喘過來得險些差點又要暈了過去，他雙腳一軟得癱坐在地，看得一旁的秋水緊張的前去攙扶。

「師父！」秋水扶著他，著急的說。

「那他們的人呢？」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的臉色卻依舊鐵青的接著望向雨墨，那眼神裡的期待與絕望，簡直讓人不忍注視。

「道長.....」雨墨咬著嘴唇閉上了雙眼，她慢慢的拍了索羅的肩膀「道長你先冷靜，我們等等再.......」

「不......」索羅嘆了一口氣，痛苦且憤怒的搖了頭「說！」

「西方國度的皇室失蹤，南方.....全滅......」雨墨閉著雙眼，有些悲痛

這個消息對其他人而言或許震撼，但只有他們幾個知道，這個消息對索羅來說打擊到底會有多麼的大。

全修羅道上下，唯一跟其他四位道長有所交集的人，就屬他索羅一人。

隨然在過去天道還存在的時代裡，四大帝國可以說是處處跟他們修羅道針鋒相對，然而這十年來的合作之中，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變得能理解對方當時的作為，包容對方曾經的選擇。

雖然說不上是朋友，但是......

「我......」瞬間，索羅再也忍不住的雙手抱著腦袋，目眥愈裂的容貌，他悲憤的搖著頭「都是我...都是我決定關押上官、前去北方，把我們....我....」

顫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索羅用力的垂著自己的大腿。

「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對不起他們！」他哀慟的大喊

「不！這不是你的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搖搖晃晃的傳出。

賽恩朝著從另一側的們走了進來，他慢慢的靠過來說。

「這是我的錯。」

當他走近之時，一個無力便單膝跪倒在眾人面前，神色慚愧且自責的低著頭。

「要不是我當時因為個人的恩怨......執意要將大長老他關押......」

「說不定....說不定！」

「副道長快請起來！」見到她這個樣子的雨墨趕緊半蹲的將他攙扶起來「當時上官確實是有不對，況且.....」

「況且當時大長老本人並不在封閉空間內。」一旁的秋水也安慰的說

「不在？」賽恩有些不懂。

「恩，確實不在，這點我可以作證。」站在雨墨身後的波諾認真的點了點頭「當時他帶著他兒子到雲深進行修煉，正好遇上了同樣在雲深的我們兩個。」

「聽到沒，賽恩，別再自責了！道長也是！」

雨墨一邊扶起有些動容的賽恩，一邊轉身對著在場的其餘四人說

「況且，現在不是我們自責或是怪罪的時候。」

「在外界看來，現在奧斯大陸上兩大帝國淪陷，修羅道全體消失，這天下大亂之時，正是考驗我們修羅道的時候。」

「修羅道萬年的傳承之中，哪一次不是充滿了凶險，哪一次不是在危機中艱困的度過？」

「雨墨......」看著眼前這綠色頭髮的女子，坐在地上的索羅有些朦朧的雙眼中，浮現了當年，冥楓一手抱著上官，一手抓著雨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喂！你這傢伙！這女的可是其他皇室的成員！你自己的弟子傻了，你別跟著無理取鬧！」

「是又怎麼樣？」

「不是.....你.....你不懂！她身為北方帝國的公主，體內只有一半的人間道道法，若沒有定期讓她們道內的人幫忙補充靈力，別說是你我，就算是師祖都......」

「這點，上官那小子很清楚。」

「很清楚？怎麼個清楚法？他如果真的愛她，就應該.....」

「換血。」

「你.....你說什麼？」

「他打算抽乾這女孩體內所有的筋脈跟血液，再把自己的灌進去，這樣一來，擁有些羅道血脈的她，也能成為我們修羅道的一員了吧。」

「這.....你...他瘋了吧？這麼做....他到底知不知道這......」

「索羅。」

「……」

「沒錯，我弟子是很傻，傻得無可救藥，但是身為他的師父，我不會讓他的犧牲白白浪費的。所以，看你現在是要自己把那幾個上古符文拿出來，還是我手拿著修羅魔劍殺進去用搶的。」

說來好笑，自己竟然還曾經懷疑過他們倆夫婦.....

啊.....如今看來

自己身為修羅道道長，他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輸給了那個老頭.....

不管是他，還是他培養出來的傢伙。

「說得好，雨墨！」慢慢站起身子的所羅，索羅眼中逐漸燃起了了戰意

「萬年修羅。」

他眼角殘餘的淚光像是清晨的露水，畫過他如陽光般展開的，沖曼復仇之火的臉龐。

「誓死與共。」

（最近.....很複雜.......要說的話，大概就是.....

找到幸福

在寂寞的落葉旁

在缺了點光亮的月色裡在落魄的城市之上

在你喧囂又沈寂的眼底

找到了這一世存在的意義

總之，

找到了那個，讓我想共度餘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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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紛擾之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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