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插進匙孔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晚上顯得很格外清晰。大門隨鑰匙轉動而打開後,明亮的白色燈光亦隨即亮起,照遍大門後的開放式廚房和整個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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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佈置異常簡潔,窗前一張寬敞的書桌,旁邊還有辦公椅和書架。但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傢俱,一般客廳必備的電視機或是沙發都通通欠奉。書桌中央放著一台好好蓋上的筆記型電腦,還有旁邊滑鼠之外,桌面上完全沒有其他雜物。書桌側的書架上放滿了書本和文件夾,也明顯經過分門別類好好擺放。可惜的是,在這樣一個整齊清潔工作空間中,卻沒有任何裝飾品,沒有擺設、沒有小盆栽,更沒有任何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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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佛烈德回到他所居住的公寓之中。今晚比平常晚了一點,他在警察廳待了一會,並不是因為他需要加班,反而是因為一件並不是由他負責的案件:醫院病房中發生的自殺案。死者是之前的強姦案受害者,名字叫作塞西莉亞・金,亞佛烈德會注意她的事情,全因為她和GOKA這種藥物的關係,雖然表面上案中主犯已經落網,風化案也真的沒有再大量發生,但亞佛烈德卻覺得還有點甚麼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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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是L,下一個是G。」這是亞佛烈德當日在審訊GOKA事件的主謀人奧莉維亞.戴維斯時所收到的一個匿名訊息。這個句子到底有甚麼意思,亞佛烈德當然仍未能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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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塞西莉亞的案件並沒有帶給亞佛烈德甚麼線索。她的精神狀態本來已是極度不穩定,更出現過暴力及自毀行為,她會從那個窗戶跳下去,似乎一件合乎預期的事,並沒有甚麼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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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傑爾警官,你放心好了,我們真的有認真調查,確實是沒有可疑的自殺案,所以就不會轉介到你那兒了。我們在調查報告中也寫得非常詳細,要是你發現有甚麼問題,我再解釋給你聽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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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們都早已熟知你的行事作風,不然安傑爾警官你這樣一而再地反覆詢問,大概就會認為你恃權欺人、故意留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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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亞佛烈德今晚獲得的答案。或許真的是自己太敏感吧,只是他對莫名奇妙的死亡實在有一份極端執著,也是迫使他決定放途自己原本的路途而成為警察的原因。問題是塞西莉亞・金算是莫名奇妙的死亡嗎?種種客觀跡象都否定著亞佛烈德的直覺,既然如此,也來到應該放手讓案件終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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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佛烈德把他的公事包放在書桌旁那個固定用來放包的籃子中,然後掛好他的西裝外套,才走到浴室之中。他謹慎地把雙手清洗乾淨,純熟地把緊貼在他眼球之上的塑料鏡片拿下,再換上一副粗黑框的眼鏡。多年以來佩戴隱形眼鏡已成為亞佛烈德的習慣,甚至現在跟他一起工作的同袍中,很多也不知道他有近視問題,就只有當他回到獨居的住處時,才會換回普通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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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而且亞佛烈德也不覺得太餓,便打開冰箱,打算隨便熱一杯牛奶。可是這時手機的震動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過來電者之後,亞佛烈德沒有猶疑便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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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晚安。找我有甚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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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佛烈德,接下來我要提出一個請求,總之你拒絕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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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樣說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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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端不單傳來喬治的聲音,背景聲中還有另一個聲音吵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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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我只是答應幫你問一下,要怎麼問還是我來決定。」喬治的聲音稍遠,才又回到電話旁:「不好意思,是路爾斯那不懂禮貌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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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佛烈德想起那個黑卷髮的男生,上次和他直接在咖啡廳見過面,也不是喬治所說那樣無禮,最多也只能說有點衝動和莽撞吧。不過年輕男孩大多都是這樣子,倒不如說他那份正義感才是讓亞佛烈德留下印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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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怎麼了,他還有需要找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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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讓他再麻煩你。是那小子說他的教授給了他一些籌款午餐的門劵,想叫我和你一起出席,但你下星期六下午不會有空對吧,直接拒絕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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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喬治,你好歹也給安傑爾先生自己回答啊,你這樣那算是幫我提出邀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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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剛才就告訴過你我完全不想跟你出現在同一個社交場合吧,總之亞佛烈德不出席,我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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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電話旁這對兄弟吵得這麼熱烈,那陣苦澀的感覺又再次於亞佛烈德心底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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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六我有空。」亞佛烈德露出了一絲生硬的笑容:「是籌款午餐會吧,我有興趣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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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了?那種無聊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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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得路爾斯邀請你,你不覺得你們應該多點珍惜相處的機會嗎?」亞佛烈德也不讓喬治說下去:「路爾斯並不如你口中說的那麼壞啊,我看你們只是欠一點溝通而已,兄弟是很珍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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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陣沉默,喬治是絕對明白亞佛烈德為甚麼會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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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好吧,我們一起去好了。」喬治沒有再堅持,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提出和亞佛烈德相反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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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背景傳來一陣興奮的歡呼聲,那種真摰的快樂透過電話感染了亞佛烈德,讓他的笑容也終於帶上一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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