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CBR從攝政公園旁邊掠過,再轉入旁邊的小路,沿著斜坡而上來到那座標記著「拉莫斯」的大宅前。CBR沒有等那座速度緩慢的大閘完全打開,便已一溜煙般竄進了前院,並立即駛至位於大宅後側的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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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摘下他的黑色頭盔,並把他的車匙從黑色的CBR拔下。不過車庫中的景象卻令他皺起了眉,那個大部份時間都是空著的車位之上,今天竟然罕有地停泊了一輛豪華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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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這不是喬治那傢伙的車?」路爾斯不禁抱怨起來:「他回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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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路爾斯所知,喬治・拉莫斯(George Ramos)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聽說當年就是因為路爾斯這個私生子的出現,才讓原來的拉莫斯太太,也就是喬治的生母拋夫棄子,離開了這個家。喬治也因此一直遷怒在路爾斯身上,認為是他破壞了自己的家庭。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60cTfn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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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路爾斯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他被接來這裡時還不足三歲,對於自己的母親,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不要說樣貌特徵,路爾斯連自己母親的名字都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正式向他解釋他的身世,以上這些逸話,也都是從他的保姆安妮姨身上聽回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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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目前還是個研究生,他的大學離倫敦有點遠,所以他在大學區那邊已另有住所,也是他很少在這個大宅出現的原因。再加上二人的父親丹尼爾也因工作關係經常不在家,路爾斯早已習慣一人獨自霸佔整間大宅的這種生活模式,喬治突然回來的確讓他有點在意,但想深一層,反正那書呆子通常也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只要路爾斯不去找他,兄弟二人應該連碰面的機會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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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並沒有放輕手腳,只是像平時那樣大剌剌地打開大門走進客廳,喬治的房間在二樓另一側,離客廳可是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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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你為甚麼不早點向我報告?我也要和父親作交代的。甚麼處理好事件後才報告?我可不接受這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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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傳來喬治的聲音,他就坐在背向路爾斯的沙發上。喬治亦明顯聽到路爾斯開門的聲響,他轉了頭對路爾斯側目而視,拿著手機的右手則仍放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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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不說了。」喬治放下了手機,站起來面對路爾斯:「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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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路爾斯本來還想趁機逃走,卻已被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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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搞甚麼了?」喬治托了托他的眼鏡,使自己的目光能更直接落在路爾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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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搞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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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我裝傻,笨蛋。你不是惹官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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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還是包不住火,路爾斯也知道這事一定暪不了多久,現在繼續否認也沒用,不過話分兩頭,要他在喬治面前承認自己惹了麻煩,他可是萬分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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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交代過要我管好你,你就不能少添麻煩嗎?」喬治看路爾斯沒說話,便乘勝追擊:「你好歹也算是拉莫斯的兒子,拜託顧一下家族聲譽,你自己是個大爛人我沒差,但我還是要社交要顧及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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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大爛人?我沒有做過,我這次是被冤枉的!」面對喬治的一輪攻撃,路爾斯終於忍耐不下:「他們說我意圖強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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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姦?」喬治聽罷也側了側頭:「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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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次,我沒有做過,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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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本打算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不料喬治的回應卻拉住了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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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沒人能讓我們受這種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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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你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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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你給我坐下來。我有個朋友應該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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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喬治便又拿起手機,他那副認真的表情讓路爾斯感到意外,畢竟這個稱作哥哥的人,對自己一向也是採取無視,甚至是鄙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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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佛烈德,是我。」喬治的語調明顯比對路爾斯說話時友善得多:「有件事情想麻煩你幫幫忙,就是我那個弟弟路爾斯,他……」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hKMFK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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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讓自己跌坐到沙發之上,如果喬治說可以幫忙,那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吧。怎麼說喬治也是諗法律的,這正正就是他擅長的領域。畢竟索妮婭那邊的驗血報告也不一定能找到甚麼有利證據,路爾斯還未找到甚麼實際辦法能證明自己清白,這時候,要是有其他更熟識這個範疇的人可以幫忙,那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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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喬治卻突然把手機遞到路爾斯眼前,打斷了他的思緒:「這是我的朋友安傑爾督察,他想跟你談談你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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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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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清醒點好不好?」喬治看著路爾斯那一臉呆相,便厲聲說:「難得人家願意幫你,你得好好配合,可不要冒犯到安傑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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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人這樣了不起啊?路爾斯內心雖然嘀咕著,但他還是接下了喬治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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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路爾斯。」路爾斯還故意裝出一把輕挑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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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傳出的聲音和路爾斯截然不同,那把男聲並不算低沉,但聽來卻讓人有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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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亞佛烈德.安傑爾(Alfred Angier)督察。剛才從你哥哥那兒聽說你的事了,你是牽涉到強姦案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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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我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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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對方不論用語還是態度都彬彬有禮,一反路爾斯對警察的印象:「請原諒我長話短說,請問你在案發時有察覺到甚麼不妥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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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也很不妥耶,比方說,我對事發時的印象非常模糊,完全想不起自己在那兒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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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你盡力回想一下,在你印象模糊之前,有沒有甚麼讓你覺得奇怪的地方,例如是影象、聲音或氣味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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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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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閉起了雙眼來使自己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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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好像是有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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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路爾斯靈光一閃:「有一陣香氣,我嗅到之後腦袋就變得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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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香氣呢。」亞佛烈德的語氣十分平靜:「你能具體形容一下是怎樣的香氣嗎?像是花香或是果香那一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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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太像。」路爾斯側著頭:「香香甜甜的,比較像是甜品的味道。巧克力嗎?焦糖嗎?好像也不太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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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嗎?讓我先記下來。」亞佛烈德稍作停頓後才說:「謝謝你的資訊,但因為我不是直接負責此案,我會把這個資料轉達給相關同事,另外我也會看看還有甚麼地方能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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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路爾斯也被亞佛烈德影響到,變得謙遜有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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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介意我向喬治要下你的聯絡方法嗎?這樣有甚麼需要的話我可以直接聯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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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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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另一方面,假如你想起那是怎樣的香氣,或者萬一再有機會嗅到的話,請你也必定要聯繫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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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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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你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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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謝謝你才對。」最後路爾斯還是禁不住問:「不過你怎麼就這樣幫助我?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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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庭裁定下來之前,」電話另一端的亞佛烈德說:「任何人也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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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之後,路爾斯還在想著亞佛烈德剛才的話,這是一個警察會說的話嗎?警察不就是老想著早點結案,也不管真相是甚麼,總之抓到人提出檢控就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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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斯忽然對警察這種生物提高了一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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