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藏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而來,他雖年歲已長,但五官端正,容顏俊朗,透出一股沉穩的氣質。他額上汗水涔涔,氣息略顯不穩,顯然是急於趕來。
“父親,您來了。”姜清妍微微福身行禮,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泉。
“國公爺!”眾侍衛也隨之躬身喊禮,聲音整齊劃一,氣勢如虹。
旁觀的夫人小姐們低聲議論,紛紛伸長脖子,欲探知事態將如何發展。她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仿佛在觀看一場精彩的戲劇。
那位婦人已是淚光盈盈地望向姜陶,強忍淚水,似乎承受了諸多委屈,卻欲言又止。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哀怨與無奈,令人心生憐惜。
“清妍,你在此胡鬧什麼!”姜陶竭力壓制內心的慌亂與憤怒,站到了姜清妍與那婦人中間,瞬間擋住了姜清妍望向婦人的視線。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宛如古鐘轟鳴,讓人心生敬畏。
姜清妍面色沉靜,一字一頓地說道:“父親,您來得正好。我管理家務時發現這家店鋪存在問題,幾乎每月都在虧損,不知補貼了多少銀子。我懷疑有人做假賬中飽私囊,因此帶人前來視察。”她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女兒到了這裡,詢問情況後發現店鋪並無虧損之相,反而有一位年長的婦人自稱是這家店的主人夫人,還要聯合掌櫃報官抓我。父親,如果您再晚來一步,他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呢!”
姜清妍面紗下的雙眸微微蹙起,盈盈水眸中透露出憤怒與仰慕之情,令周圍之人都不禁心生憐惜。
這一刻,整個場面仿佛凝固了。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陶身上,等待著他做出決斷。而姜陶則緊皺著眉頭,凝視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思緒萬千。
婦人聽聞姜清妍之言,銀牙暗咬,心中憤慨難平。何曾有人敢稱她為“年齡大的婦人”,她分明正值青春,美貌如花!她那雙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中,怒火如火星般閃爍,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那些無禮的言語化為灰燼。
姜陶見狀,面色閃過一絲尷尬,但隨即恢復沉穩,歎了口氣:“女兒啊,你尚年幼,行事過於魯莽,為何不問清楚便闖了進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一陣春風,試圖吹散女兒心中的怒意。
“父親此言何意?”姜清妍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和疑惑。
“其實這家店,為父與一位已故的友人共同所創,媚娘正是那位友人之妻,因此她才自稱東家夫人。”他一邊解釋,一邊歉意地看向媚娘,在姜清妍未曾察覺之處對她暗暗使了個眼色。那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懇求,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難以言說的秘密。
媚娘反應迅速,笑容滿面地搖了搖頭,大方地回應:“沈二小姐怕是有所誤會。若非你未先表明身份,方才也不會生出這些無謂的衝突。”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溪流般潺潺流淌,讓人不禁心生好感。
“這麼說來,你與我父親並無瓜葛?”姜清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和質疑。
“自然,我與你父親清清白白,最多算是朋友之交罷了。難道沈二小姐還懷疑自己的父親嗎?”媚娘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溫暖而明媚,讓人無法抗拒。
姜清妍心中冷笑,真是厚顏無恥。她不再接她的話,而是轉頭問姜陶:“父親,那帳目的問題該如何解決?這家店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補貼上百兩銀子,定要仔細查一查。”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是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透露出她決心要查清真相的決心。
“為父聽說那帳房先生做假賬吃回扣嗎?或許就是他從中貪污。”姜陶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劍刃,直刺向那帳房先生的罪行。
管事擦著汗連忙附和:“老爺明察,我管理店鋪一向恪盡職守、小心翼翼,店裡的經營情況都清清楚楚地記在帳本上,隨時能夠查閱,小人絕對沒有任何貪污的行為!”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惶恐,仿佛是一隻被貓爪按住的老鼠般無助。
“此言差矣。”姜清妍嘴角含笑,全然不顧姜陶逐漸陰沉的臉色,緩緩言道,“那帳房一向小心謹慎,且國公府名下店鋪眾多,為何偏偏在此一家貪墨?店內每年的經營狀況皆有對照,若無裡應外合之人,豈敢在此店一年內貪墨上千兩白銀?”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上千兩白銀啊,對於許多普通百姓而言,或許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銀兩!
一時間,議論紛紛,不少人站在姜清妍這一邊,認為管事必定從中牟利。畢竟,住在附近的,或是常來購買首飾的老顧客都清楚,這家店的生意一直不錯,尤其是逢年過節時,更是買賣興隆,根本不存在虧損之說。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群衙役撥開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讓開,讓開!不得聚眾喧鬧,是誰報的官?”一個身著官差服飾的人大聲問道,聲音如雷貫耳,令眾人不由得安靜下來。
“官爺,這邊,是我們報的案。”玲瓏眼尖,急忙招手示意官差過來。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在人群中穿梭,仿佛能洞察一切。
姜陶面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咬牙切齒地說:“姜清妍,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還報官,你讓國公府的臉面往哪兒擱?趕緊跟他們解釋清楚,說你弄錯了!等回了國公府,看我不家法處置你。”
然而,姜清妍充耳不聞。她已是重生之人,怎會懼怕姜陶這點威脅。她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仿佛已經看穿了世間的種種虛偽與狡詐。
兩名京兆府的官差走到玲瓏面前,和顏悅色地詢問為何報官。
玲瓏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既不誇大也不縮小,條理清晰。姜陶和媚娘雖然心急如焚,但玲瓏並未添油加醋,兩人也插不上話。
待官差們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大致瞭解,姜清妍這才緩緩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二位官差大人,既然媚娘之事父親已為我解釋清楚,那便不再追究。但我有一樁狀告,需京兆府為姜國公府查明真相,追討銀兩。那管事與府中帳房勾結,侵吞主家財產,望大人能嚴懲不貸。”
兩位官差見姜清妍容貌秀麗,言談舉止間盡顯大家風範,態度溫婉,言語間也柔和了幾分:“小姐放心,若真如小姐所言,我等定當追查到底,嚴懲不赦。”
言罷,二人便要押著管事回京兆府審理。管事萬萬沒想到,自己求救的官差,竟是要將自己抓捕歸案。
他猛然掙脫束縛,奔至姜陶與媚娘面前,哭訴道:“老爺、夫人,你們深知我忠心耿耿,怎會做出此等貪墨之事?求你們為我美言幾句,我是清白的,無辜的,請不要抓我!”
他一口一個“老爺”、“夫人”,引得周圍群眾紛紛側目,對姜陶與媚娘投來異樣的目光。
姜陶見狀,怒不可遏,一腳將管事踢開:“若你清白無辜,何須來此求我?帳目上白紙黑字記載分明,你實乃辜負了我的信任。你可知,你不僅為自己考慮不周,更未為你的妻兒著想?”
言罷,姜陶一臉痛惜與遺憾:“你真是糊塗啊!如今我也無力再保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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