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工讀生之城隍府情緣 - 第二章　佳惠的冤親債主與江承恩的外公

離開宜亭媽媽家的食堂，我陪小蓁到美食廣場買了一些點心，接著回到校園裡，找了文學館外比較沒人的一隅坐下來聊天，等待下午的課程。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啊？」小蓁打開紙袋，拿出一顆肉包遞給我，又拿出一顆啃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詢問。

我咬了一口肉包，思考該怎麼回答。雖然我的確看見佳惠身後的靈體，可是我不知道祂和佳惠之間的因果，也不知道當下的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妳看到了，對不對？跟我說啦，佳惠真的有冤親債主嗎？」小蓁當然知道我看得見鬼，雖然她並不太害怕。但小時候的她常常作惡夢，搞得她外婆動不動就跑來唸我，要我別老是對小蓁說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當然，小蓁的外婆也知道我看得見鬼，因為我的這雙陰陽眼曾經鬧過不少的笑話，搞得街坊鄰居總是拿我的蠢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

「妳不要愛聽又愛怕喔……然後妳作惡夢，外婆又要來唸我。」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不會啦……我現在膽子比較大了，很久沒作惡夢了啦……」小蓁揮了揮手，笑得一臉呆萌。我常常想，如果我是男生，我也會對她心動吧！

小蓁和我不同，個子不到一百六十公分，雖然她總說她有，但我覺得她最多就是一五八。然而最讓我羨慕的是她的Ｆ罩杯和二十二吋的腰圍，根本就是個天生尤物，和她站在一起，我真的和男生沒有兩樣。

「佳惠身邊真的有個男的，可是我覺得不像冤親債主，沒有怨氣……」我簡單描述了我看見的畫面，和我感受到的情感浪潮。

「會不會是前世情人？」小蓁挑起眉頭看我。我聳了聳肩。

「當然是前世情人啊，所以才會有妳說的那種情感和情緒，」小蓁點了點頭，低頭又啃了一口肉包，「好浪漫喔，連死了都不願意去投胎，還跟在身邊守護著她欸……」

「浪漫個鬼啦！」我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確實是一個浪漫的鬼啊，可憐，又被妳打散了……」小蓁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別說了，我不想再去回想那件事情……」我低下頭，忍不住回想起那隻無辜的貓靈，心裡一陣難過。

「不過話說回來，妳怎麼會突然可以感受到祂的情感？這是第一次吧？」小蓁問。

「對啊，可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又聳了聳肩。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通靈能力，像電視劇演的通靈少女一樣？」小蓁臉上的表情明顯地既新鮮又有趣。

「通靈個屁啊，我才不想通靈，我比較想當戀愛偶像劇的女主角，才不要是這種妖魔鬼怪的呢！」我忍不住抱怨。

「對了，我覺得江承恩喜歡妳！」小蓁點了點頭，一臉自信得好像她才是通靈少女。

「屁咧，最好是，他搞不好覺得我是神經病。」我不以為然地扁了扁嘴。

「他如果不喜歡妳，剛才幹嘛幫妳解圍，然後還一直回頭看妳。」小蓁對著我挑了挑眉。

我沒有回答，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樣的話題。

「班長欸，熱音社的當紅偶像，還會吉他自彈自唱，從小就是模範生，品學兼優，文武全才，而且家裡又有錢，長相也可以，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小蓁皺起眉頭，一副對我的態度感到不滿意的樣子。

「太斯文了，站在一起，我會覺得我比較像男人。」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難不成妳喜歡那種禿頭小眼睛、短腿大肚皮、髒話三字經、菸酒檳榔不離口的？」小蓁一臉的不可思議。

「白痴喔，誰喜歡那種鬼東西啦……」我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

其實我也說不上為什麼，系上女生票選第一名的夢中情人，感覺就是一個完美男人，但我就是對他不感興趣。

說到夢中情人……昨晚夢見的那個男人的臉，此時又浮上我的腦海，總覺得越想越覺得他有些面熟，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

「欸……說曹操，曹操到欸……」小蓁用手肘頂了頂我的腰間，一臉的姨母笑，「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吧？」

我嚇了一跳，小蓁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而且她也沒看過我夢裡的男人……難不成她才是真正的通靈少女？

我轉過頭循著小蓁的視線看過去，江承恩手上拿著三杯星巴克，臉上掛著陽光般開朗的笑容，從學生活動中心的方向朝著我們走過來，「喝咖啡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小蓁亳不客氣地接過咖啡，打開杯蓋喝了一口，「果然還是星巴客好喝，謝啦！」小蓁笑得一臉的燦爛。

坦白說，我還真羡慕小蓁這種吃貨個性，只要有吃就有好心情，更誇張的是，無論她怎麼吃，營養都只會補充在胸部上。但讓我擔心的是，她哪一天會為了食物而被壞人拐走……

「我不知道妳們在這裡啊，剛才社團開會，多了三杯咖啡，我想說拿出來，如果遇見認識的，就請他喝。剛好看見妳們倆，就順便請妳們喝啊……」江承恩把另外一杯咖啡遞給我。

我接過咖啡，卻沒有打開來喝，我最怕欠人情，欠一分得還三分，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怎麼來的……

「妳還好吧？不會真的有癲癇症吧？」江承恩故作打趣地說。

我打開杯蓋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能說謊，更不知道怎麼說實話，但事實上是，我不喜歡與人親近。

「關情，妳該不會真的看得見鬼吧？林佳惠身邊真的有冤親債主嗎？」江承恩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地問。

「你怎麼會相信這種鬼東西啊……」小蓁故作驚訝地開口，看得出來她很努力地想要幫我保守秘密。

江承恩深呼吸了一口氣，聳了聳肩，又故作輕鬆地開口：「沈宜亭每天在那邊冤親債主的，想要不相信也難啊……」

「所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啊？」小蓁抬起頭，挑起一道眉毛看著江承恩。

「與其說相信，倒不如說我希望真的有鬼。」江承恩說完，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為什麼？」我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外公上個月心肌梗塞走了，如果真的有鬼，如果真的有人能看得見鬼，我想請她幫我看看外公現在好不好……」江承恩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眶泛紅。

忽然，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看向江承恩的左後方，出現了一片白霧，白霧逐漸凝聚成形……

我其實並不想說，也不想讓人知道我有這種嚇人的能力，但看看江承恩因為思念親人的悲傷神情，我又不忍心不說。

「你外公，是不是理著小平頭，頭髮有些灰白，大概一百七十公分高，有點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灰色的西裝褲？」我問。

「對，妳怎麼知道？我外公以前的確常常穿這樣的衣服，妳看見了？」江承恩拉住我的衣袖，情緒顯得十分激動。

「你外公牽著一隻米白色的拉不拉多？」我再次提問。

「對，那是我外公養的狗，叫懶趴，三年前死了……」江承恩興奮地轉頭左顧右盼，「妳看見了，對不對？我外公在哪裡？」

「欸……不是，你們家的狗怎麼會叫這種名字啊？」小蓁皺起眉頭，卻忍不住爆出大笑。

「你外公沒說話，祂就是微笑著牽著懶趴……」我緊咬著下唇，硬生生地把想要跟著大笑的衝動壓下去，「不過懶趴……倒是很開心地不停搖著尾巴。」

「然後呢？祂們在哪裡？」江承恩又轉過頭看了看四周。

我看著江承恩的外公對著我點了點頭，接著便消失了。

「祂走了，消失了，不見了。」我回答。

「就……這樣？」江承恩有些失望，「祂沒跟妳說什麼嗎？」

我聳了聳肩，「祂們通常不會跟我說話。」事實上是，祂們應該不敢靠近我，生怕我的一個不小心就打得祂們煙消雲散……

「我懂了，那……祂看起來氣色如何？」江承恩停頓了一下，可能在思考，鬼的氣色可以好到哪裡去吧？！

「我的意思是，祂看起來有像生病，或者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嗎？」江承恩接著說。

「看起來很正常啊，沒有生病的樣子，就是……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我沒說的是：除了有些褪色以外。

「嗯，那就好，至少聽妳這樣講，外公在那個世界應該是沒有病痛，這樣就好……」江承恩點了點頭，「所以，妳真的看得見？」

「我並不是隨時隨地想要看見就能看見……」我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也不是很想回答。

「什麼意思？」江承恩繼續追問。

果然沒錯，一般人不是好奇地問個不停，就是怕得要死，但還是問個不停，不過至少他相信了，沒有把我當成神經病。

「簡單說，祂們想讓我看見，或是剛好頻率對上了，就會看見。」我再次回答。

「欸，你要答應我們，不可以跟別人說喔，阿情不喜歡人家知道她看得見。」小蓁開口要求。

「我知道，我不會說的，謝謝妳們。」江承恩笑著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走了三步又回過頭對我們揮了揮手。

「他應該……不會說吧？」小蓁轉頭看我，表情有些遲疑，「不過，妳今天為什麼要跟他說啊？」

「不知道，也許是喝了人家一杯咖啡的代價吧！」我拿起咖啡喝下一大口。

「也是，妳不能欠人情。」小蓁點了點頭，低頭啜了一口咖啡，又抬起頭看向我，「話說回來，他們家的狗叫懶趴？」小蓁又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我聳了聳肩，想不透到底為什麼會有人給寵物取這樣的名字。

「所以他們帶狗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會問：『懶趴今天哪裡不舒服？』。」小蓁邊笑邊說。

「然後他們要回答：『懶趴不停地流鼻涕』。」我皺起眉頭忍笑。

「或者是『懶趴一直咳嗽』？」小蓁笑得肩膀都在發抖。

「然後醫生要回答：『懶趴有點發燒喔！』。」我知道很白痴，但就是忍不住接話。

「還是『懶趴頭痛』？」小蓁笑得咖啡都要灑出來了。

「最好是啦！狗會跟妳說牠頭痛……」我開口反駁。

「狗會跟妳說牠頭痛啊……」小蓁再次提醒了我不想回憶的另一段往事。

「別提了……」想起這件事情，我又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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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佳惠的冤親債主與江承恩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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