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工讀生之城隍府情緣 - 第二十七章　紅線

趁著龐世緣在浴室盥洗，李憲還在樓下玩娃娃機，我低聲地詢問小蓁：「欸，妳真的都不擔心嗎？」

小蓁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有什麼好擔心的，要就接受，不要就拒絕，舉頭三尺有神明，上頭一堆眼睛盯著，我就不相信他們敢硬來。」

我突然有些好奇，「欸……如果讓妳選，妳會喜歡他們之中的哪一個？」

小蓁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我覺得……小鳳凰就是給我一種像哥哥一樣的親切感，至於李憲嘛……反正就是一個會讓女人心碎的男人。」小蓁轉過頭盯著我，「妳呢？妳會喜歡哪一個？」

我愣了一下，沒有料到小蓁會反問我同樣的問題。

「欸欸欸……妳們要不要玩這個？我夾到好多欸……」李憲走進房間，手上拿著幾個紙盒，肩上背著行李包，一臉的興奮。

小蓁走上前去湊向李憲，「你花了多少錢啊？」

李憲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沒算……」

「靠！你這個人花錢都不用算的嗎？」我忍不住大喊出聲。

「呃……我……沒有算錢的習慣……」李憲開口，表情有些無辜，彷彿對於我的不滿感到不解。

也是啦……家裡有錢不是他的錯，財富自由也不是他的錯，他既沒有向我們炫富，而且幾乎每一次見面的聚餐，還有今天出來遊玩的大多數開銷，也都是他乾乾脆脆地付帳，我和小蓁要ＡＡ他也堅持不收，我憑什麼對他大聲說話？！

「如果妳是覺得我會亂花錢，那妳嫁給我，替我管錢啊……」李憲又是一臉的訕笑。果然，我剛才的內疚是多餘的。

「我嫁給你，那小蓁怎麼辦？」我只是想開他玩笑，報個一箭之仇。但我沒有想到的是，李憲竟然愣住，轉頭看向小蓁，一臉的不知所措。

「妳應該問的是，妳嫁給他，我怎麼辦？」龐世緣從浴室裡走出來，一手拿著毛巾擦拭還在滴水的頭髮。

剛洗好澡的龐世緣穿著一件白色素面短袖上衣，深藍色的籃球長褲，稍長的濕髮凌亂地遮住半張臉，一時之間，我竟然看傻了眼……

不是啊……他……他剛才是在向我告白嗎？什麼叫做「我嫁給李憲，他怎麼辦」？這是什麼意思啊？他指的難道是那場夢境裡的婚禮嗎？可是那不是只是一場夢境而已嗎？雖然他總是口口聲聲地說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難不成那場婚禮並不只是一場夢境？

「哇……」李憲故作一臉的驚喜，「我們家的小鳳凰終於告白了欸！」

「人家告白關你什麼事啦！」小蓁斜睨了李憲一眼，「沒人要用浴室，我要先去洗澡了喔……」小蓁說完，從背包裡拿出她的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品走進浴室。

不是……別在這麼尷尬的時候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啊……

「欸……人家告白了，妳怎麼不回答啊？這樣很沒有禮貌喔……」李憲一臉打趣地走到我的身旁坐下，手上還拿著那幾盒「玩具」。

我刻意地往離李憲較遠的方向挪了幾公分，想要保持一點安全距離。不是啊……我該怎麼回應？我又不可能嫁給李憲，我甚至沒打算和他交往，我對他完全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但我也不知道，我對龐世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在考慮了……」李憲看向龐世緣並點了點頭。

「我哪有在考慮什麼……」我回答得自己都覺得心虛。

「臉紅了……臉紅了欸……還說妳沒有在考慮？！」李憲笑得一臉的得意。

「她考不考慮關你什麼事啦！給我坐回來，離她遠一點！」龐世緣臉色漲紅，卻故意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好，好，好……小鳳凰說什麼都是對的。」李憲訕笑著走到另一張床上坐下。

「幹！沒有洗澡，不要上我的床！」龐世緣一臉厭惡地看著李憲。

「喂！是你叫我坐回來的欸！你以為本太子很喜歡跟你睡嗎？」李憲故意裝作一臉的不滿，「不然給你個機會，你去跟她睡，我跟蓁兒睡。」李憲用手肘頂了頂龐世緣。

龐世緣皺起眉頭閃身躲過李憲的碰觸，「誰像你那麼低級！」

「對……你最高級，二十三歲了還為了某人守身如玉！」李憲不以為然地翻了一個白眼，「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兩個都沒有經驗，第一次的時候一定會是一場災難。」

「滾啦！」龐世緣拿起一顆枕頭砸向李憲。

「這裡只有兩張床，叫我滾，那我就只能去情兒那邊睡囉！」李憲又是一臉的訕笑。

我伸手從虛空倉庫裡掏出我的掃把，打算李憲一過來我就敲他，但讓我意外的是……

「靠！偃月刀欸……帥喔！」李憲一臉驚喜地大喊。

「拿這個出來砍你剛好啦！」龐世緣笑得一臉的興災樂禍。

不是啊……帥是帥，但是這把刀是怎麼一回事？我哪裡來的這把偃月刀啊？！

突然，我回想起來，傍晚封廟時，在我的腦袋裡說話的男人口中的關刀，莫非就是這把偃月刀？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一下子是偃月刀，一下子又是掃把，但李憲之前說過，掃把是我爺爺送給我的法器，然而傳說中拿著偃月刀的神祇，難道是……

「哇……現在是什麼場面？連關刀都拿出來了？」小蓁從浴室裡走出來，一邊還拿著毛巾擦頭髮，看見我手上拿的東西，一臉新鮮有趣地靠過來仔細地端詳。

「所以她這把是什麼龍？」李憲開口詢問龐世緣。

「蒼龍。」龐世緣回應。

「蒼龍？」李憲的表情有些驚訝，「我聽說過金龍，也知道在誰手上。親眼看過那把赤龍，當時似乎還沒認主。她這把是蒼龍？」李憲轉過頭看向龐世緣，「所以還有什麼龍？」

「我哪知道還有什麼龍？你不會自己去問？！」龐世緣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是問得到喔？！」李憲翻了一個白眼。

「那我就問得到？！」龐世緣也翻了一個白眼。

「你跟祂比較熟啊！」李憲一臉的理所當然。

「誰跟祂熟啦！」龐世緣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所以你們現在是在說誰？」小蓁一臉的不解。

「她爺爺啊！」李憲和龐世緣異口同聲地回應。

「妳爺爺？」小蓁轉頭看向我。

「那應該是太太太太太……爺爺吧……」我也不確定要加上幾個太，反正就是八十幾代前的那位爺爺。但我忽然又想起，在那場夢境裡的婚禮，我的確是脫口而出地喊了祂一聲爺爺，而祂也點了頭作為回應……

「祂其實也是妳的其中一個前世的爺爺。」李憲說。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李憲的話，「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活過三國時代？」

「正確來說，那叫做東漢末年。」龐世緣回答。

「那你和那個龐統又有什麼關係？他也是你的一個前世嗎？」小蓁問。

「據說，我是他的第七十八代後人。」龐世緣回應。

「是後人？不是轉世？」我有些好奇，後人有沒有可能也是轉世，畢竟以李憲的說法，我的這一世，也是我在三國的那一世的後人。

「不知道……」龐世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所以你沒有前世記憶嗎？」小蓁又問。

「有，但就像是這一世的記憶，妳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有些部份稍微完整，有些部份只有片斷，有些就是模模糊糊的印象，有些……則是完全不記得。」龐世緣再次回應。

「那你記得阿情，或我的事情嗎？」小蓁再次提問。

龐世緣沉默不語。

「喂喂喂！妳就只在乎他的前世，一點都不在乎我的嗎？」李憲出聲抗議。

「你只會前後矛盾，自己踩自己的腳，我才不要聽你說！」小蓁回應。

聽了小蓁的話，李憲故意裝作一臉的委屈，龐世緣則是在一旁偷笑。但龐世緣卻無意地看了我一眼，發現我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尷尬地別開了眼。

「不玩了，我去洗澡。」我起身，打算去拿我的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品，「小蓁，偃月刀留給妳，李憲如果靠近妳，就拿刀敲他！」我回過頭對小蓁說。

「她拿不動的。」龐世緣開口。

「為什麼？」我不解。

「法器、聖物都會認主，尤其是妳這個有入靈的。」龐世緣解釋。

「入靈？」我想起剛才龐世緣說的「蒼龍」，原來「蒼龍」並非偃月刀的名字，而是裡頭承載的神靈嗎？就像小蓁的玉牌裡頭住了一尾銀龍，我的偃月刀裡頭也住了一尾蒼龍嗎？

「妳小時候沒有看見過祂嗎？當初妳來城隍廟的時候，祂已經跟著妳了。」龐世緣說。

我轉頭看向龐世緣，龐世緣鼻樑上的那道疤痕，似乎在提醒我一段往事……和蒼龍、和城隍廟有關的往事……

「你……是城隍廟裡的那位哥哥？」我驚訝地大喊。

「妳到現在才想起來我是誰嗎？」龐世緣露出一抹微笑，舉起他的左手晃了一晃。

我看見一條紅色絲線綁在龐世緣的左手無名指底端，另一端則是繫在我的左手無名指底端，紅線閃了幾下又消失不見……

「什麼？」小蓁不解地看向我，又看向龐世緣，突然一臉的恍然大悟，「阿情小時候，去城隍廟拜拜，遇到的那個幫她安魂，還在她的手上作記號的那個小男孩？」小蓁深呼吸了一口氣，「所以你也是阿情溺水的時候，救了她的那個小男孩？」

龐世緣點了點頭並指著自己的鼻樑，「所以才會留下這個疤痕。」

果然……就是因為救我而受的傷，所以當時二表姊才會看見那個小男孩臉上都是血……

「什麼啊！所以一開場就沒有我的戲了嗎？你們小時候就認識了？而且還早就已經被綁上紅線了……」李憲一臉的不滿。

「本來就沒有你的戲！」龐世緣一臉的不以為然。

「嘖嘖嘖……虧我還那麼好心地想要幫忙撮合……」李憲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什麼時候撮合過？你根本一直在搗爛！而且那條線是在阿情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綁上了！」小蓁翻了一個白眼。

「如果不是我一直搧風點火，會逼得小鳳凰對情兒告白？！」李憲又故意裝作一臉的委屈。

我看著李憲和小蓁不停地鬥嘴，總覺得這兩個人的互動有些老夫老妻。此時，龐世緣又看了我一眼，但就算知道了小時候的事情，也沒能讓我和他的相處變得更自然，反而越來越尷尬。我躲過龐世緣的視線，拿了衣物用品便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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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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