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之魚》 - CH.２　不像老鷹的鷹學長

CH.２　不像老鷹的鷹學長

Nov 2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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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跑到別人教室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隔天第一節下課後，于熙只是趴在課桌上打盹，淺眠中，似乎感覺到有誰盯著他看而驚醒。在他正前方的座位上，宇文鷹正佔用了那同學的位子，反過來坐著椅子、面帶微笑地直盯著他瞧。

　　這讓于熙有點惱火，但他也只是坐正身子沒吱聲。

　　宇文鷹像知道自己是嚇醒他的兇手，以著歉意笑了笑：「我嚇到你了喔？對不起啦。」

　　「……沒事。」雖然不高興，但既然學長道歉了，于熙也就沒再計較什麼。沈默數秒靜心後，才問：「學長的教室不是在隔壁棟？跑這邊不會太遠嗎？」

　　「喔，是啊。」宇文鷹看了眼手錶，只剩三分鐘就結束休息時間，便起身把位子空出，還給原主人，以著嘻笑：「你要是體諒我的話換你來找我啊。」

　　「不要，是你要求的當然是你來找我。」于熙的想法挺簡單的，誰需要誰就誰去找誰。

　　「嘖……看不出來學弟你挺自我中心的啊。」宇文鷹死撐著嘴角上揚不滿地低聲回嘴。

　　「不高興可以別來啊。」于熙拿起手機，滑開屏幕一副不怎麼在意學長的樣子：「是說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了。」

　　自顧自的聊起來，就沒注意到一旁同學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過來了。

　　「我當然會過來啦！因為現在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不用每節課過來，我們也有要換教室的時候……」

　　「那把你的課表給我。」

　　于熙這才抬眼看了宇文鷹，像想了一會兒，低頭從書包裡找出課表，擺在桌上：「加個Line我傳給你。」

　　聽他這麼說，學長一副喜出望外，立刻掏了手機出來滑：「我的帳號是……」

　　弄了好一會兒，上課鐘響，宇文鷹這才叫了一聲「不好！」，收了手機往走廊外跑：「下節課我再來找你啊學弟！」

　　語畢時人早跑得不見影了，于熙也就沒答話，拍下課表傳給學長，收好課表後，才注意到其他同學的目光。不過沒人問他什麼，也就裝沒事的樣子，反正也不需要對誰交待什麼。

　　然而他還是不喜歡不是這間教室的人不停出入這間教室，在課表之後多傳了條訊息給學長：【有事用Line就好，不要一直來我的教室，感覺很奇怪。】

　　但是過了一堂課，學長一直沒有回他的訊息，在第二節下課時，于熙拿出手機滑，只見到【已讀】。

　　沒多久，學長的身影就出現在教室門口了。

　　在他進來前，于熙主動走出去。見他出來，宇文鷹也就沒進教室，跟著于熙往人較少的樓梯間去。然而于熙並沒想好要跟他說什麼，只是定了腳步後，回視著他罷了。

　　宇文鷹這才尷尬地開口：「畢、畢竟是交往中……比起傳訊息，果然還是想……」

　　「嗯，因為學長說過我像你前任的事嘛。」語畢，發覺學長略一怔的表情，沈默了會兒，于熙才問起原本他懶得問的事：「學長的前任是個怎樣的人？」

　　「呃……嗯……」

　　磨嘰了老半天，宇文鷹才老實招：「對不起！其實我沒有前任我是母胎單身那是隨便說說的！」

　　「喔……」于熙回應一聲淡然，好像他早就猜到似的毫不意外。

　　「你、你不生氣嗎？」

　　「所以你說我到底像誰了？」

　　于熙的回問讓宇文鷹一愣，旋即笑了出聲：「學弟你真是好玩吶！這問題我以後再回答你好不好？也要打上課鐘了，啊……下堂課我不能來，我要準備考試。中午一起吃飯行不？」

　　于熙沈默不語，只是盯著宇文鷹胸前的學號，目送學長笑著離去：「掰啦！學弟！」

　　然後在第三堂下課時間，主動去了三年級的校舍，按學號應該是三年一班，他很快就在那間教室裡找到宇文鷹學長。

　　看著埋頭苦讀的學長一臉認真嚴肅貌，那才是他在生物社短短幾天裡所認知的鷹學長樣子，這才感覺沒那麼生疏了。于熙踏進那間教室，照理而言是不該踏進學長教室的，而整間教室裡的學生都在盯著他瞧，他倒也沒怎麼介意地往宇文鷹身旁去。

　　並沒出聲叫他，只是在他旁邊拿出手機開始滑。

　　那是很怪的一件事，弄得不少學長姐沒辦法專心讀書，就直盯著他竊竊私語。一直認真複習的宇文鷹也被影響到，轉頭看向一直站在他身旁、以為是隔壁桌同學的于熙，這才驚得瞪大了眼：「學、學弟，你怎麼過來了？」

　　「學長都可以大咧咧地闖進我們班教室，為什麼我就不能來？」于熙回得很理所當然。

　　「那、那個是……」

　　「下節不是要考試？我就只是來這裡站一下子而已，你還是快溫書吧。」

　　「喔、喔！」

　　宇文鷹連忙回頭繼續抱佛腳，于熙則繼續站著玩手機，雖然兩人間沒再對話了……

　　但宇文鷹，心定了不少。

　　　　　＊　　　　　＊　　　　　＊　　　　　＊　　　　　＊

　　中午兩個人帶著飯盒去校舍角落吃，在無風有點悶熱的此時，只是坐在建築陰影下、花壇邊上，打開菜色簡單的飯盒，邊閒談邊吃起。

　　宇文鷹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手機地滑給于熙看：「就是這部動畫！你看你看，裡面這個男角凱恩，是不是簡直跟你一模一樣？你知道嗎？我原本只注意裡面的女角色，一直到看到你的時候，我才想到他呢！因為這個關係最近我都熬夜重看哎！」

　　那是一部機器人熱血戰鬥動畫，宇文鷹給他看的角色和他一樣金髮碧眼，但這部動畫他沒看過，也不曉得除了配色對了之外還有哪兒相同，只是難免猜測：「學長你說長得像我的人該不會是這個角色吧？」

　　學長尷尬地笑了笑，像轉移話題似地又說起：「凱恩他雖然是配角，戲份不多，不過很沉著冷靜很成熟，話少又可靠，感覺就跟你很像啊。」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咧……」于熙低聲反駁後，低頭挾了點飯菜進嘴裡。

　　「眼鏡拿掉一定就更像了！」宇文鷹放下手上的東西，挪身蹲在于熙身前，動手摘下于熙的眼鏡。于熙的度數並沒很深，不至於被拔了眼鏡就驚慌失措，只是咀嚼著嘴裡的飯菜，悠哉地回視宇文鷹的視線。沈默持續上好些時候，他都嚥了第三口飯菜，才不得已開口問：「幹嘛？不講話也把眼鏡還給我啊。」

　　「沒、沒事……只是覺得，那些女生真有眼光啊。」

　　面對宇文鷹聽來有點像讚嘆的口吻，于熙是一笑置之：「屁啦，不是說真正的帥哥女生是不敢跟他說話的嗎？」

　　「哎？是那樣的嗎？」

　　「對啦，眼鏡還來。」

　　宇文鷹乖乖的把眼鏡放回于熙專程騰出的手掌中。沈默地坐回他身旁，看著他把眼鏡戴回臉上，他有很多事情想問于熙：「你是gay嗎？不然為什麼答應跟我交往？」

　　雖然沒吃東西，這問句差點嗆到于熙：「咳！我答應跟你交往是因為你不是喜歡我，看在你就快畢業的份上才答應你的，別亂猜啊。」

　　「那你到底是不是啊？」「不是。」「喔。」

　　宇文鷹的那一聲簡單回應，聽不出是有點遺憾還是幾分放心？只是在那之後問：「那我們這樣算是普通朋友了吧？」

　　嘴唇抿了抿筷尖上的菜汁，于熙很快地放下手上的餐具飯盒抄起手機來：「給你我的Line時就是了。有用社群嗎？有的話加一下好友吧。」

　　「喔有，我馬上開。」

　　加了好友後，才發現于熙的好友幾乎都是外國人，居住地還是個沒聽過的英文名小鎮，整個個人主頁上充斥著英文……英語不怎麼好的宇文鷹這才怕到了：「學弟你真的是外國人喔？」

　　「我爸是華人，我媽是英國人，高中才回來這邊讀的，一直到國中畢業之前都住在國外。」

　　「喔……」聽得傻眼，反正再問也是自己不懂的事，宇文鷹先放棄再追問什麼了：「所以你對這裡也不是很熟嘍？」

　　「對，就去過幾次夜市跟百貨公司而已。」

　　于熙的回答讓宇文鷹稍微振作了精神：「那有時間我帶你去附近走走吧。」

　　「嗯，好啊。」

　　于熙回以暖暖的淺笑，宇文鷹這才發覺，其實學弟並不像在社團時候感覺到的那麼高冷……可能、說不定……真的很好追。

　　「那你喜歡哪些地方？」

　　「你有想到任何值得推薦的地方都可以，吃、喝、玩、放鬆精神看風景的……都行。」

　　「唔……那還真不少呢。」

　　「有空再說吧，學長你不是要準備學測跟備審資料？」

　　「呃是這樣講沒錯啦……別提醒我面對現實哪。」

　　在午休過後，下午，就只是在簡單的陪伴與閒談中渡過。

　　只不過，在某幾條線特別遲鈍的于熙意識到宇文鷹是他真正意義上、在這所高中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是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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