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之魚》 - CH.３　關於魚所害怕的事物

CH.３　關於魚所害怕的事物

Nov 2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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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只是被瞪而已？你沒遇到過不良喔？」

　　宇文鷹的苦惱在室友陸駒眼中也不過是很輕微的小事罷了。

　　陸駒甚至給了很沒用的建議：「再有下次換你給他瞪回去啊？想打架我奉陪，一通電話我讓他叫救護車。」

　　「那個……沒有要打架啦……」

　　雖然很感謝陸駒的仗義相挺，但其實對這低他一年級還矮他幾個頭的小個子室友，他從沒聽說過他會打架鬧事，所以也只當是說笑的罷了。

　　一聽他說于熙是個男的，陸駒就以為是不良瞪他嚇到他，宇文鷹想，果然對一個同性會有那樣的反應，是很奇怪的事吧？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對同性產生奇怪的反應啊……

－－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你聽過幾個？

　　上午明明還是晴天的，但到了下午放學時，天色全暗，下起驟雨。

　　「剛好沒帶雨傘真倒楣！」「氣象預報不是只有２０％降雨機率嗎？」

　　幾個同學抱怨著離開教室，宇文鷹也在收拾好書包後，往生物教室去。今天的常態社團活動只是分享寵物，已經排定要分享寵物的學生剛好是她養的兩隻小兔子，芋頭煙燻色和奶茶色的小小兔子立刻成為炙手可熱的嬌客，尤其是女社員們，幾乎是搶著摸和抱。

　　平常大家搶著抱的大白，這時候才終於到了于熙的懷裡，陪著他靜靜坐在教室邊角的位置。只是默默看著他的宇文鷹，不知為何好像可以看到在于熙和大白旁飄浮的可愛小花背景，很平靜溫馨似地，和搶小兔子搶破頭、嘰嘰喳喳不停的其他社員之間儼然兩個世界。

　　『簡直是社寵乘二。』那祥和靜謐的畫面，宇文鷹看著心裡也是說不出的舒服。

　　儘管活動內容也不過就是大家輪流抱抱兔子、分享一下怎麼抱才不會讓兔子感到害怕、餵食要注意哪些事項、兔子髒了怎麼洗澡、拍照做社團活動記錄之類的，很快地，一小時的活動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但窗外雨還下著，完全不見減弱，原先以為強降雨應該不用太久就會轉小雨，看來是完全估計錯了，沒帶傘的人也就不急著離開教室，繼續輪流抱兔子閒聊。

　　看著于熙似乎也是沒帶傘的一員，坐在原處忙不迭地輕撫著懷裡的大白兔，宇文鷹試著主動上前搭話，以一貫溫柔的微笑，問：「學弟喜歡兔子嗎？」

　　「嗯，因為很安靜。」他回得很自然。在他懷裡的兔子只是圓睜著眼，不停抽動著三角鼻翼。

　　「只是因為安靜？」

　　被宇文鷹反問這一句，于熙的藍眸望向他，沈默了三秒，才回答：「毛茸茸可愛的小動物有很多，單問為什麼我特別喜歡兔子，那原因就是牠比貓狗要安靜多了。」

　　「呃……嗯。」

　　于熙的藍眼睛像是有種特別的魔力，總是有辦法在交會的一瞬間，擾得他心神不寧，甚至忘了自己還能怎麼接話，最後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結束這個話題。

　　『原來跟他搭話他是會跟人聊的啊？雖然有點難聊……』稍微冷靜一點後，宇文鷹有了新發現。

　　看著已全暗的天色和烏漆抹黑的走廊，喜愛靈異話題的高一生忍不住打開話匣子：「校園七大不可思議，這間學校有沒有啊？」

　　因為雨勢還不急著走的其他社員也就跟著聊起來：「你說像廁所裡的花子啦、零點零時零分的三合鏡啦、十三階啦、無人的音樂教室會傳出的音樂？」「還有會跑的人體模型跟銅像是不是？」「幹你小學生喔那些不是日本國小才有的嗎？」「哈哈哈笑死人，高中了還信這個喔？」「到底有誰半夜十二點跑來學校照鏡子啦？！笑死！」

　　一名高三的學姐聽著他們吵鬧，然後低著音調故作神秘地出聲：「……這間學校是真的有些那個，你們敢聽嗎？」

　　于熙臉都刷白了，除了在他身旁的宇文鷹之外，沒人注意到他神色不對，只圍著學姐瞎起鬨：「我！我想聽！」「學姐知道哪些事？快講！」

　　「……那我講一個跟你們高一新生比較有關係的故事好了。」學姐陰陰笑起，指著其中一名高一生：「你們的教室，都在Ａ棟二樓對吧？有沒有人經歷過，走在走廊上時突然有人拍你的肩膀，不過你回頭看卻會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或是你的朋友都說沒拍你肩膀的時候呢？」

　　圍著學姐的社員們面面相覷，幾個人搖頭，幾個人，點頭了：「好像是有那種事。」「哎……我好像有被拍過……只是我以為是朋友跟我鬧著玩的……」「毛、好毛！」

　　學姐歛起笑容，一改正經之色：「你們啊，如果有同學和朋友有陰陽眼，可以問問看，聽說他們的答案都是……」

　　「是什麼？」被學姐的話語帶動了氣氛，感到滲人的寒正在空氣中漫開。

　　「『祂想跟你玩，沒看到就好，裝沒事吧。』」學姐的話聽來平淡，卻會讓人後怕，讓其他人忍不住追問：「『祂』是誰？是什麼？」「幹好毛喔！」

　　學姐的語調幽幽解說起：「幾年前有個新聞，雖然學校的名字被碼掉了，有提到一群學生在玩，把一名學生從二樓推下去，結果落地的角度不好，那個學生送醫急救也沒救回來就這樣走了……你們可能看過就沒印象，不過，就是發生在這間學校的事情，那個時候闖禍的學生轉學的轉學退學的退學，只有住宿的學長一屆又一屆的傳了下來……」

　　「真、真的嗎？」「『祂』就是……」

　　學姐的鷹眼沒放過已經開始手機查詢的于熙，見著那顯得慘白的臉，說著：「查到了，對吧？那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聽說死掉的那個學生其實智能有問題，家裡的人不想承認這件事硬是把他送到一般學校上課，結果被班上的同學假裝說是玩其實是欺負他，把他從二樓推下去……雖然出人命這種事他們可能真的沒想過。」

　　于熙拿著手機的手，不自主地開始顫抖。宇文鷹心想：『原來他會怕靈異話題啊？』

　　一開始開了這話題的高一生嚥了口口水，好奇追問：「有、有人看過那個『祂』長怎樣嗎？」

　　學姐幽幽笑起：「我問我學姐她都不說，直到她畢業之後才敢跟我講，那個男學生……上半張臉血肉模糊，眼球就這樣，垂到嘴巴邊……」

　　「咿呀！！！」

　　一名學生故作驚嚇的慘叫，真的嚇到于熙了，死撐著起身將兔子放回籠裡、拿過書包，簡單一句「我先走了。」就這樣奔出生物教室。

　　「哎我們好像嚇到他了哎。」社員們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免有種罪惡感，但還是回頭看向學姐：「那種靈異故事是騙人的對吧？」「只是跟新聞結合在一起比較容易嚇到人對吧？」

　　「你猜猜？」學姐也只是故作神秘地微笑。

　　「可惡，突然覺得好冷……」「學姐真會講鬼故事，還有沒有別的我想聽。」

　　「改天吧。」學姐笑笑地婉拒了。

　　「真後悔沒跟于熙一起走，他一個人應該快嚇死了吧？」宇文鷹輕吐一口氣，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方才于熙衝出去的生物教室後門出口。

　　「哦，沒錯，真想不到他竟然會怕鬼？」「明明抓屍體就抓得很順手嘛……」「真是個怪人。」

　　社員們對于熙的評價，一下子從高級亞利安變成了怪咖，只敢在暗處低喃的酸言酸語，也不知不覺地自行消滅了。

　　也許那些人默默地明白了，無論他們有怎樣的話還是態度，都是影響不了那個人的吧？

　　何況那個人看起來就是那麼地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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